趙大剛?!?/p>
吳志遠愣住了。
那個看起來憨厚熱情的趙大剛?
四海公司是國安在南城的掩護點,雖然絕大多數(shù)人不知道這一點,但不排除國外情報機構(gòu)獲悉這個秘密。
“王剛發(fā)現(xiàn)趙大剛昨晚深夜?jié)撊肓斯镜臋n案室,雖然沒拿走什么文件,但翻看了部分檔案。
前進,你暗中調(diào)查趙大剛,但要小心,不要打草驚蛇?!?/p>
“明白?!?/p>
“還有,明天安靜回四海公司,你們可以找機會見面,交換信息?!?/p>
“好的?!?/p>
通訊結(jié)束,吳志遠摘下通訊器,心中波濤洶涌。
趙大剛是內(nèi)奸?
如果真是這樣,那四海公司的情況比想象中更危險。
但吳志遠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趙大剛?cè)绻娴氖莾?nèi)奸,為什么會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
深夜?jié)撊霗n案室,這不是自曝身份嗎?
除非他是故意的。
一個想法在吳志遠腦海中形成:趙大剛可能只是個誘餌,真正的內(nèi)奸另有其人。
第二天一早,吳志遠照常送宋雅雯去公司。
路上,宋雅雯接了個電話,神色凝重。
“怎么了,雅雯姐?”吳志遠問。
“港口那邊出了點問題?!彼窝碰久嫉?,“我們有一批貨被海關(guān)扣下了,說是手續(xù)不全。但手續(xù)明明都辦齊了?!?/p>
“需要我去看看嗎?”
“不用,我已經(jīng)讓助理去處理了。
不過,前進,你送我到公司后,能幫我去港口跑一趟嗎?
我有點不放心,想讓你親眼看看情況?!?/p>
“好的?!?/p>
將宋雅雯送到雅韻貿(mào)易后,吳志遠驅(qū)車前往港口。
他打算借此機會,順便調(diào)查一下昨天偷拍者被劫的事。
港口依然繁忙,但吳志遠敏銳地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同。
巡邏的保安明顯增多,一些區(qū)域還增設(shè)了臨時檢查點。
吳志遠找到雅韻貿(mào)易被扣貨的倉庫,出示了宋雅雯給他的授權(quán)文件,順利進入。
貨物是一批高檔紅酒,海關(guān)給出的扣留理由是標簽不符合規(guī)定。
但吳志遠檢查后發(fā)現(xiàn),標簽完全符合A國的進口標準。
“這明顯是有人故意刁難。”倉庫管理員對吳志遠說,“昨天還好好的,今天突然就說有問題。
我聽說,是港務(wù)局新來的一個副主任下的命令?!?/p>
“新來的副主任?叫什么名字?”
“陳文強,這人一來就搞了很多新規(guī)定,不少公司的貨都被扣了?!?/p>
吳志遠記下這個名字,打算回去后讓劉明軒調(diào)查。
離開倉庫時,吳志遠故意繞道經(jīng)過C區(qū),想看看78號集裝箱的情況。
但當他到達C區(qū)時,卻發(fā)現(xiàn)78號集裝箱不見了。
“請問,原來放在這里的集裝箱呢?”吳志遠問旁邊的一個工人。
工人看了他一眼:“昨天下午就運走了?!?/p>
“運到哪里去了?”
“這我哪知道,集裝箱來來去去的?!惫と寺柭柤?,繼續(xù)干活。
吳志遠心中疑竇叢生。
那個集裝箱和里面的可疑人物,就這么消失了?
他在C區(qū)轉(zhuǎn)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異常,正準備離開時,突然聽到一聲輕微的“咔嚓”聲。
是相機快門的聲音!
吳志遠猛地轉(zhuǎn)頭,只見一個身影迅速閃進兩個集裝箱之間的縫隙。
他立刻追了上去。
集裝箱堆場里通道錯綜復(fù)雜,那個人影七拐八繞,顯然對這里很熟悉。
吳志遠緊追不舍,兩人在集裝箱迷宮中展開追逐。
轉(zhuǎn)過一個拐角,吳志遠突然停下腳步。
前方是死路,而那個身影不見了。
他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
突然,頭頂傳來響動。
吳志遠抬頭,只見一個人從集裝箱頂上躍下,手中寒光一閃,是把匕首!
他側(cè)身躲過,順勢抓住對方手腕,一個過肩摔將對方摔倒在地。
但對方身手不弱,在地上滾了一圈,迅速站起,匕首再次刺來。
吳志遠格擋、反擊,兩人在狹窄的空間里展開激烈搏斗。
幾個回合后,吳志遠抓住機會,一記重拳打在對方腹部,緊接著肘擊對方下巴,將其徹底制服。
他扯下對方的面罩,愣住了。
竟然是李剛健!
四海公司的業(yè)務(wù)員,趙大剛的同事!
“李剛健?怎么是你?”吳志遠震驚地問。
李剛健嘴角流血,卻露出詭異的笑容:“吳前進,或者說,我該叫你吳志遠?”
吳志遠心中大震,但表面依然冷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p>
“別裝了。”李剛健喘著氣,“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國安特工,代號‘獵鷹’,對吧?”
“你是誰?”吳志遠的手掐住李剛健的脖子,力道收緊。
“我?我只是個送貨的?!崩顒偨∑D難地說,“有人讓我給你帶個話?!?/p>
“什么話?”
“‘潮汐將至,港口將成血海。要想阻止,明晚十點,獨自來碼頭7號倉庫。’”
李剛健說完,突然咬破了藏在牙齒里的毒囊。
吳志遠想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李剛健的身體劇烈抽搐幾下,很快就沒了氣息。
毒囊!這是死士的標配!
吳志遠迅速搜查李剛健的尸體,除了一個一次性手機和幾張港口通行證,沒有其他有價值的東西。
他看了看四周,幸好這里偏僻,剛才的打斗沒有引起注意。
吳志遠將李剛健的尸體拖到隱蔽處藏好,然后迅速離開現(xiàn)場。
回程路上,他的心情沉重到了極點。
李剛健是內(nèi)奸?那么趙大剛呢?王剛的調(diào)查方向錯了?
還有那個邀請——明晚十點,碼頭7號倉庫,顯然是陷阱。
但這也是機會。
敵人主動現(xiàn)身,也許能借此摸清他們的計劃。
吳志遠沒有直接回宋家,而是先去了四海公司。
他需要立刻向劉明軒匯報。
但當他走進公司時,發(fā)現(xiàn)氣氛異常緊張。
前臺小陳看到他,急忙走過來,低聲道:“吳先生,劉總讓你馬上去他辦公室?!?/p>
吳志遠心中升起不祥的預(yù)感。
劉明軒辦公室的門虛掩著。
吳志遠推門進去,看到劉明軒、安靜和王剛都在,三人的臉色都很凝重。
“前進,你來得正好?!眲⒚鬈幷f,“出大事了。”
“怎么了?”
“趙大剛死了。”安靜沉聲說,“今天上午,他的尸體在離公司不遠的小巷子里被發(fā)現(xiàn),頸部中刀,一擊斃命?!?/p>
吳志遠愣住了。
趙大剛死了?那李剛健呢?到底誰是內(nèi)奸?
“更糟糕的是,”王剛接話道,“趙大剛死前,用血在地上寫了一個名字?!?/p>
“什么名字?”
“吳前進。”劉明軒看著吳志遠。
辦公室里的氣氛瞬間凝固。
吳志遠明白了——這是一個精心設(shè)計的栽贓陷害。
“劉總,安靜,王剛,你們聽我說?!眳侵具h深吸一口氣,“我剛從港口回來,李剛健襲擊了我,他是內(nèi)奸?!?/p>
他詳細講述了在港口的遭遇,包括李剛健的死和那個邀請。
聽完吳志遠的敘述,三人都沉默了。
“趙大剛的死就是他臨死前最后的陷害?!卑察o分析道,“但問題是,公司里還有沒有其他內(nèi)奸?”
“李剛健提到有人讓他給我?guī)г?,說明他背后還有人。”吳志遠說,“明晚碼頭的邀請,顯然是陷阱。”
劉明軒說:“但這也是機會。如果我們精心布置,也許能反將一軍。”
“問題是我們不知道敵人是誰,有多少人。”王剛皺眉,“而且趙大剛的死,警方肯定會介入調(diào)查。
血字指向前進,他會成為嫌疑人。”
“我可以解釋……”
“解釋不了。”安靜搖頭,“你沒有不在場證明。
小巷子沒有監(jiān)控攝像頭。
A國是窮國,可沒有什么類似于天網(wǎng)工程之類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
如果警方深入調(diào)查,你的偽裝身份可能暴露。”
吳志遠感到事情正在失控。
“我有一個計劃?!眲⒚鬈幷f,“前進,你明晚去碼頭,但不是一個人去。
我們會提前布置,埋伏在周圍。一旦敵人現(xiàn)身,就一網(wǎng)打盡。”
“太冒險了。”安靜反對,“如果敵人數(shù)量眾多,或者有重武器,我們可能全軍覆沒。”
“那你說怎么辦?”劉明軒問。
安靜沉思片刻:“我覺得,前進應(yīng)該暫時離開南城,避避風(fēng)頭。等事情平息再回來。”
“不行。”吳志遠堅定地說,“如果我現(xiàn)在離開,任務(wù)就失敗了。
潮汐計劃還在推進,龍云總理隨時有危險,我不能走?!?/p>
“前進說得對?!眲⒚鬈幹С值?,“我們是戰(zhàn)士,不能臨陣脫逃?!?/p>
安靜看著兩人,最終嘆了口氣:“好吧,那就按劉總的計劃來。但我們必須做好萬全準備?!?/p>
“王剛,你去準備裝備,要最好的?!眲⒚鬈幟畹溃鞍察o,你負責協(xié)調(diào)外圍支援。
前進,你繼續(xù)回宋家,保持正?;顒?,不要讓敵人起疑?!?/p>
“明白?!?/p>
“還有,”劉明軒補充道,“關(guān)于李剛健的尸體,我已經(jīng)派人去處理了。港口那邊不用擔心,我們有內(nèi)線?!?/p>
吳志遠點點頭,心中卻仍有疑慮。
這一切都太巧了——李剛健的襲擊、趙大剛的死、血字的栽贓、碼頭的邀請……
就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操縱著一切。
而這只手的主人,很可能就是潮汐計劃的策劃者。
離開四海公司,吳志遠開車回宋家。
他的思緒很亂,需要整理。
李剛健是內(nèi)奸,這點基本可以確定。
但他背后的人是誰?是中情局,還是其他勢力?
趙大剛的死,顯然是滅口加栽贓。
這說明敵人已經(jīng)知道吳志遠的真實身份,至少是懷疑。
那么,敵人為什么不直接對吳志遠下手,而是要用這么復(fù)雜的方式?
除非,敵人想利用他達到某種目的。
碼頭的邀請,明顯是陷阱。
但陷阱的目標是什么?殺了他?還是活捉?
吳志遠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敵人想通過他,找到國安在南城的整個網(wǎng)絡(luò)。
如果真是這樣,明晚的碼頭之行就是自殺。
但他必須去。
這不僅是為了任務(wù),也是為了找出幕后黑手。
來到宋家別墅,吳志遠發(fā)現(xiàn)氣氛有些奇怪。
傭人們神情緊張,竊竊私語。
見到吳志遠,都立刻閉嘴,眼神躲閃。
“發(fā)生什么事了?”吳志遠問一個女傭。
“吳先生,您不知道嗎?”女傭小心翼翼地說,“老爺發(fā)了好大的火,正在書房訓(xùn)斥大小姐呢。”
吳志遠心中一驚,快步走向書房。
書房門緊閉,但能聽到里面宋耀祖的怒吼聲:
“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過問那些你不該知道的事!做好你的生意就行了!”
“但父親,那些人……”
“閉嘴!”宋耀祖打斷宋雅雯,“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你們!
你要是還認我這個父親,就照我說的做!”
接著是摔東西的聲音。
吳志遠站在門外。
這時,書房門猛地打開,宋雅雯紅著眼眶走出來,看到吳志遠,愣了一下,隨即快步離開。
吳志遠跟了上去。
宋雅雯沒有回房間,而是直接走出別墅,來到花園的涼亭。
吳志遠跟到?jīng)鐾ね猓瑳]有進去,只是站在不遠處,確保她的安全。
過了一會兒,宋雅雯平靜下來,轉(zhuǎn)頭對吳志遠說:“前進,進來吧?!?/p>
吳志遠走進涼亭。
“你都聽到了?”宋雅雯問。
“聽到一些?!?/p>
“我父親,他變了?!彼窝碰┑穆曇魩е耷唬耙郧八皇沁@樣的。
雖然生意做得大,但至少遵守法律,有底線。但現(xiàn)在……”
她頓了頓,繼續(xù)說:“今天有人告訴我,我父親和蘇哈合作,準備在軍事基地啟動儀式那天制造騷亂,嫁禍給政府?!?/p>
吳志遠心中大震,但表面依然平靜:“誰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