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醒后的曹嵩之,驚愕的睜開眼......急切地想尋求幫助,將漠寒衛(wèi)的消息傳到都指揮司里。
但屋子里空無一人,他腦袋也像裂開了一樣的疼,身子也動彈不得......下肢依舊沒有知覺!
而救他的賣炭翁老光棍,也加入了迎親搶餅子的隊伍里,根本顧不上管他......
.......
鴛鴦從來沒想過自己這輩子還能再嫁人,而且還坐上了花轎。
20多年前,她和呂成良結(jié)婚的時候,正值草原游牧部落狄人舉兵10萬,東犯大齊嶺北都護府,李震北帶著呂成良率領(lǐng)8萬大齊健兒抗擊北狄......婚禮也就草草舉行,只是拜了個天地,連花轎也沒坐過......
然而誰能想到,如今都40多歲了,還能再當(dāng)一次新娘,體體面面,像像樣樣的穿上了新娘的衣服,披上了紅蓋頭,坐上了花轎......
這一切,真的猶如隔世為人一般!
可能在‘上峰’的眼中,這只是為了完成大計的‘逢場作戲’,但在鴛鴦的內(nèi)心深處,卻將其視為人生中最重要的回憶......
就在花轎馬上要進入宋誠的豪宅時,突然在看熱鬧的人群中躥出來了一個年輕的女子,直接擋在了轎子前,‘撲通’一下子給跪下了!
“娘!”
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驚呆了所有人!
“娘??!”
女子膝行向前,來到了花轎前,揭開了簾子,抱住了鴛鴦的雙腳嚎啕大哭!
“娘啊!你為啥不要女兒了,嗚嗚嗚!娘??!”
女子哭得極其凄慘悲切,瞬間讓整個隊伍的人都靜了下來......
大家都知道,這是呂成良的女兒呂素素......身份地位擺在這兒,誰也不敢上前阻攔。
而這一聲聲的‘娘’,也像是刀子一樣,狠狠的戳著鴛鴦的心......
鴛鴦如何不愛女兒?
但女兒三歲那年,呂成良變節(jié)投敵,還害死了震北公和20萬忠義軍將士,為了誅心懲罰他,鴛鴦拋夫棄女,開始站街賣身......
盡管在呂成良的暗中保護下,她一單買賣也沒做成,但始終堅持要出去賣!
還聲稱,要把賣身的錢給忠義軍的家眷們,以贖老呂家的罪過:呂成良出賣了你們,身為他的老婆,我要讓全天下的男人都睡我,讓呂成良當(dāng)天字第一號的王八,把錢都給了你們的家小......
最后,呂成良也被她搞得精神崩潰了,只好給她開了個合法的官營妓院,并且對外宣稱她死了!
素素三歲時跟娘分別,隱約記得娘的相貌,但時間久了,也就只剩下了一個模糊的回憶......
從小到大,想娘的時候,素素就跑到鴛鴦的靈位前去哭......
而鴛鴦,也時常飛檐走壁,偷偷的去呂府看素素,每次回來,都要傷心的哭整整一夜!
今天,素素萬沒想到,娘還活著......
20多年的思念如洪水一般瞬間決堤,她不在乎娘的身份,直接跑到了街上,攔住了迎親隊伍要見娘一面!
“娘??!”
素素的淚水濡濕了鴛鴦的褲腿......鴛鴦再‘鐵石心腸’也無法無動于衷,下轎抱住了素素,母女倆相擁痛哭!
“素素,娘對不起你......”
“娘啊!我好想你呀,你為啥不來看女兒啊,嗚嗚!”
......
此情此景,讓周圍的人都唏噓動容,宋誠一身新郎官的裝扮,騎在高頭大馬上也是仔細打量著呂成良的這個女兒......
眉眼口鼻間,果然跟鴛鴦和呂成良都挺像的......模樣和身材也相當(dāng)不錯!
只是可惜,怎么就嫁給了曹嵩之那個王八蛋了,真可惜啊!
“娘,你為啥要離開爹,離開咱家,為什么?”素素傷心欲絕的問。
“孩子,你別問了,這是大人的事......”
“娘!爹對你一心一意,你走后,他沒有娶納別的女人,你們這到底是為什么呀?嗚嗚!”
“孩子,是娘對不起你!你不要再問了!”
鴛鴦此刻,也是有苦說不出......總不至于告訴了女兒真相,是因為她爹投靠了梁廷,那樣的話......可就擔(dān)上謀反之罪了!
“孩子......娘已經(jīng)另嫁他人了......”
鴛鴦胡亂擦了把眼淚,鼻息抽了抽哽咽道:“你......就成全了娘親吧?!?/p>
“娘!嗚嗚!”
......
鴛鴦一狠心,推開了素素,坐回到了轎子中,嗩吶聲響起,吹鼓手重新吹吹打打了起來,在素素?zé)o助的哭聲中,鴛鴦的轎子被送進了“宋府”。
看著呂素素傷心欲絕的樣子,宋誠心中暗想:丫頭,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和你娘長相伴了......
高堂之上,呂成良忍著惡心當(dāng)主婚人......高聲喊著三拜天地、父母,夫妻對拜,這些自不必提!
宇文朝恩和宇文浩父子倆,笑得臉上跟開了花一樣!
呂成良這個老匹夫,竟然敢偷偷的給朝廷送密折,揭自己的短兒......宇文朝恩非要慢慢的折磨他,報復(fù)他不可!
而宋誠也是“借力用力”,順利認了宇文朝恩為干爹......一口一聲干爹叫的親,讓宇文朝恩更加喜上眉梢了!
婚禮酒席宴間,吃吃喝喝,這宇文浩眼珠子一轉(zhuǎn),嘴巴湊到宇文朝恩的耳邊小聲說:“爹啊,這事兒,還是不完美呀!”
“哦?怎么講?”宇文朝恩問。
宇文浩小聲道:“雖然借著鴛鴦嫁給小誠子,把呂成良狠狠的惡心了一番......但鴛鴦只是個破鞋爛貨,殺傷力有限!丟了就丟了......呂成良不至于太心疼!”
“那你的意思呢?”
“噗!”
宇文浩笑道:“方才,呂成良的寶貝女兒,在迎親隊伍前哭得那叫一個慘......嘖嘖嘖,我琢磨著,咱們應(yīng)該再下一程!”
“說說你的想法!”
宇文浩眼珠子一轉(zhuǎn),說道:“爹啊,小誠子今年才26歲,這鴛鴦都46了,雙方差了20歲!如何生養(yǎng)???這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呀!嘖嘖嘖......小誠子既然認您做了干爹了,咱也不能對不住小誠子,讓人家孩子斷了香火?”
“哦?你的意思是......”
“嘿嘿嘿!”
宇文浩笑道:“爹還不明白嗎?讓素素給小誠子......”
“哦哦哦!嘶~!”
宇文朝恩恍然大悟:“要真是這樣,呂成良非活活氣死不可,只是......這素素已經(jīng)嫁人了,這事兒.....咱們也不好操作呀!”
“嘖嘖!”
宇文浩嘬著牙花子說:“爹啊!您還沒看出來么?這小誠子是啥人,雖有點小心機,但整個就一虎逼哨子??!你讓他殺他親娘他都干!有些事兒吧......咱們肯定不便于參與,但可以暗示他去惹禍呀!爹你放心吧,這事兒交給兒子去辦,絕對讓您滿意!”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士兵急匆匆的跑進來向喝悶酒的呂成良匯報:“報告都指揮使大人!漠寒衛(wèi)左鎮(zhèn)撫使曹嵩之送來重大軍情!3000擔(dān)糧草被劫,漠寒衛(wèi)遭受重創(chuàng),4000人馬,僅剩1500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