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寒衛(wèi)原駐軍,還有宋誠帶來的2000名官兵中的千總以上人員,包括同知,僉事,參軍,校尉等二十多人都來了!
宋誠在議事廳中做出了自己的戰(zhàn)略安排!
首先就是一點,要將沒有作戰(zhàn)能力的邊民百姓,軍戶家眷,還有從嶺寧府帶來的乞丐們,全部都給遷到虎威山的藏兵洞里去!
而五大部族里,能作戰(zhàn)的邊民百姓男子,保守估計,最少有1000人!
加上宋誠領(lǐng)導(dǎo)的官軍,這就是4500人!
這些人留下來參與戰(zhàn)斗!
另外,虎威山的1000兵力,黑風(fēng)山的1500兵力,總計七千人......宋誠也一一的做好了戰(zhàn)略部署......
宋誠將每一個細節(jié)都考慮到了,整個會議足足開到了后半夜才結(jié)束!
.......
兀蘭骨朵被關(guān)押回了牢房中,整個人已經(jīng)陷入了癡傻瘋癲的絕望中!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被大梁官軍發(fā)現(xiàn)?
可是,就算沒有發(fā)現(xiàn),整個營寨都被官軍給拔了......孩子怎么活下去!
又親眼看見了哥哥被馬把臉都踩成了個窟窿,還被野利給剝了皮,一樁樁,一幕幕的心理刺激......已然讓她的精神有些失常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監(jiān)牢的門被打開了!
但見鴛鴦抱著一個襁褓走了進來,襁褓里,還傳來了嬰兒的咿咿呀呀聲。
可能也是感知到了母親的氣息,這孩子“哇”的一聲哭了!
兀蘭骨朵像是觸電一樣,發(fā)瘋的起身沖上前,想搶奪孩子......但卻被鐵鏈枷鎖牢牢束縛住,手腳皮膚都因為用力過猛而勒破了皮,鮮血都留了出來!
“還我孩子!還我孩子!”兀蘭骨朵嗷嗷大聲的叫喚著。
原本,她以為這個梁國的貴婦人,肯定要狠狠的捉弄她一番......
哪成想,人家鴛鴦直接就把孩子抱給了她。
兀蘭骨朵渾身顫抖的接過了孩子,登時淚如雨下,緊緊的摟進了懷里,嗚嗚的大哭!
“給孩子喂點兒奶吧......”鴛鴦?wù)Z氣和藹的說道:“孩子可能餓壞了?!?/p>
兀蘭骨朵二話不說,立刻扯開了自己的衣襟,開始給孩子喂奶。
“咳......”
鴛鴦嘆了口氣:“你這又是何苦呢?其實......我們大人只是疾惡如仇,秉公執(zhí)法,但人真的很好的,就像現(xiàn)在......我勸說他,還是無辜的,錯也是大人的錯......他就同意讓我把你的孩子給送來,讓你母子團聚!你不要怪大人剝你哥哥的皮,你哥哥吃了多少邊民百姓家的女子......民憤極大,大人這么做......也是為了平息民憤!你放心,只要你以后不再作惡,洗心革面,大人會給你們母子一條活路的......”
兀蘭骨朵根本不理鴛鴦,只是專心的喂著自己的孩子吃奶,眼眸中偷偷的閃過了一絲陰狠歹毒的光。
鴛鴦?wù)f了一會兒后,就起身離開了,獨留下兀蘭骨朵一個人在單間牢房里。
接著,就有兩個士兵抬著一個小火爐子進來,給他們母子二人取暖。
雖然,宋誠已經(jīng)“仁至義盡”,但兀蘭骨朵的眼眸里只有恨和陰毒,絲毫也沒有因為宋誠和鴛鴦釋放的善意而感動!
第二天一大早......
兀蘭骨朵和懷中的孩子就被士兵們押解著上了囚車。
從木欄中往外看,整個漠寒衛(wèi)的情形大變樣......那些邊民百姓都不見了,所有的士兵也都好像在‘搬家’。
包括糧草輜重,還有一些箱箱柜柜的細軟,也都被一一裝了上車。
兀蘭骨朵搞不明白這是要干啥?
剛剛把城墻修得高高的,怎么這又要棄城而逃嗎?
她眼睛賊溜溜的觀察著一切,聽著士兵們的吆喝聲:“都他媽動作快點!羯胡人的主力馬上就到了,我們要趕緊撤到安全地帶!”
長長的車隊通向軍營外面,兀蘭骨朵也不知道......這是要撤到哪兒去?
和她一起被押解上一輛輛囚車的,還有她的同胞們,那些......昨晚襲營被押解來的羯胡軍戶們。
兀蘭骨朵的耳朵機敏的動著,捕捉著一切押解士兵閑聊的信息......
“真他媽的!這宋大人也是的,早知道要撤退,干嘛要讓我門修城?我從前天晚上到現(xiàn)在,才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困死我了!”
“老哥,咱們這是要去哪兒?不往嶺北都指揮司撤嗎?”
“來不及了!他媽的!那個叫野利的老癟犢子說,羯胡人的主力有5萬人!而且后天就到,這他媽的,來不及撤??!現(xiàn)在大雪封山,想回都指揮司只能走繞山小道,咱們這萬把人全堵在路上......人家對方可是騎著馬呢呀?”
“那咋辦呀?5萬人,咱們可打不過!”
“沒事!大人尋得了一個好去處!咱們?nèi)堅诶锩妫4鎸嵙?,將禍水東引......讓羯胡人去給都指揮司的主力硬拼去!”
“能行嗎?萬一被羯胡人發(fā)現(xiàn)了咋辦?”
“嘖!你這孩子就是傻,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羯胡人越想不到的地方,越適合藏身!”
......
囚車緩緩的行進著......漸漸的,兀蘭骨朵看到前方兩側(cè)的山隆起,好像是要往一個峽谷里鉆。
隊伍進去后,周遭都是士兵們在搭建臨時的房屋......的確像是要在這里安營扎寨!
而且大量的糧草物資也被搬運了過來!
兀蘭骨朵明白了,這地方......確實隱蔽!
如果按照常規(guī)思維,肯定走大道,不會往這個方向拐,這是哪里呢?
這伙梁人真是太狡猾了!
這個時候,他又聽見干活的士兵們聊天!
“誒老哥!咱們的漠寒衛(wèi)咋辦?羯胡主力肯定要去那里,真的不要了嗎?”
“你是不是傻?”
另一個士兵回答道:“漠寒衛(wèi)現(xiàn)在周遭都掛著羯胡人的人頭,就是引他們過去的,現(xiàn)在里面只有幾個得了瘟疫死的邊民尸體,是咱們宋大人故意留下的......水源都已經(jīng)污染了,只要羯胡人去,喝了水,無論是馬喝了還是人喝了,都會得瘟疫......到時候一傳十,十傳百,這些羯胡人統(tǒng)統(tǒng)都得瘟死!”
“哈哈哈!妙?。∶畎?!”
“到時候,他們用不了幾天就發(fā)病,然后又去追趕我們......最后全都得南轅北轍,死在路上!”
“妙計!妙計!”
......
兀蘭骨朵聽得渾身發(fā)冷,整個身子也哆嗦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宋誠正率領(lǐng)著所有的軍戶家眷,邊民百姓,還有從嶺寧府帶來的乞丐們,浩浩蕩蕩的前往穢水部,準備從穢水瀑布上去,進入藏兵洞!
曹嵩之依舊坐在驢車上,跟身旁在馬車里的宋誠親切的交談著。
“干爹啊!終于......終于我要看看那群賊人的老窩到底啥樣了?”
曹嵩之激動道:“不過......兒子還有一個擔(dān)心!”
“哦?什么擔(dān)心?”宋誠問。
曹嵩之說:“把所有的軍戶百姓,都安置在賊人的老窩里,這不是相當(dāng)于人質(zhì)嗎?萬一......這伙賊人起了歹心,用弟兄們的家小當(dāng)人質(zhì),那我們......”
“誒呀!嵩之??!”
宋誠皺眉道:“眼下羯胡主力才是最要緊的麻煩,要先把家眷們轉(zhuǎn)移到安全的地方去......這個時候,不要說一些破壞團結(jié)的話,你呀!就是大嘴巴!”
他還故意沖曹嵩之使了個眼色,曹嵩之會意后連連“哦哦”的點頭!
看著曹嵩之那一副眉頭緊皺,“絞盡腦汁”給自己出謀劃策的樣子......宋誠的眼神閃過了一絲殺氣!
這孫子太可恨了!
雖然他的計謀往往拿不到臺面上,屢屢被自己給攻破,但這孫子......確實還是有一定智慧,能看清自己的意圖!
宋誠把所有的軍戶家眷全都轉(zhuǎn)移到藏兵洞里,確實有著拿官軍的家人當(dāng)人質(zhì),讓他們死心塌地給自己效勞的目的!
浩浩蕩蕩的隊伍徐徐前進著......
這個時候,一個斥候兵騎馬跑了過來,急忙的向宋誠匯報:“大人,小的們昨夜出發(fā),不辱使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羯胡主力部隊了!距離咱們這里只有不到一百四十里的距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