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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0 章 賢王身份暴露

天空飄落著點點細雪,京城各處張燈結(jié)彩,繁華似錦。

沈家小院里,難得熱鬧。

“溫姐姐,你和如斐是客人,坐在一旁歇著便是,這些瑣事讓我來做就行了?!?/p>

沈沁一邊說著,伸手想拿走溫徽真手里的掃帚。

溫徽真?zhèn)壬韰s是一躲,笑道:“你這話就見外了,吳掌柜才是客人,不也在幫忙貼桃符嗎?何況哪有大家都在忙活,我卻一個人躲懶的道理?!?/p>

正在門上刷漆的無影附和道:“是啊沈姑娘,這種時候就是要大家伙一起動手才熱鬧呢?!?/p>

臨近元日,他按照以前的約定來沈沁家中過年,而賢王則獨自一人留在宅子里,對外宣稱已經(jīng)離京了。

溫徽真也應(yīng)沈沁之邀,暫且搬到了這里落腳。

畢竟藥館終究是藥館,總歸不如民宅住著方便行事。

沈沁見她適應(yīng)良好,便也放心下來,不再推辭:“那好,你們這頭忙著,我先去燒菜?!?/p>

“我掃完這院子里的雪就來幫你?!?/p>

溫徽真回應(yīng)著,環(huán)視周圍不大卻溫馨的小院,心中不由感慨。

這將是她們母子在京城的第一個春節(jié),也是自從家人相繼被害離世后,她頭一回再與親人共度佳節(jié)。

姑且算得“親人”吧?

看著不遠處雙眸澄澈的男人,溫徽真在心里這樣問自己。

雖然她和沈拓并不是夫妻,但從血緣關(guān)系上來講,他就是兒子的父親。

至于成親的事……在沈沁提出來之后,這些天溫徽真想了很久,最終還是選擇點頭同意。

雙方主要都是為了溫如斐考慮。

至于夫妻之間的義務(wù),溫徽真也不必履行,她搬來這個宅子后,是和兒子單獨住一間房的。

沈拓懵懂地知道自己要有個媳婦兒了,近來顯得很是開心,但他對成親的概念還只停留在小孩子們過家家的玩樂上,并不知道其中真正的含義。

對于這樣一個名義上的“傻子”丈夫,溫徽真倒不覺得有什么不滿。

倘若沈拓不是如今這個樣子,憑借她衙門師爺之女的平凡身份,估計一輩子都不會和對方有交集。

正想著,就聽溫如斐急切地道:“哎呀,錯了錯了!爹爹你寫錯了!”

溫徽真一抬眸,就把正偷看她的沈拓抓個正著。

后者迅速收回目光,傻乎乎地道:“哦哦!那這個字怎么寫啊,我忘記了!”

父子倆在寫對聯(lián),落筆的正是“辭舊迎新”一張橫聯(lián)。

沈拓捏著筆,感受著身側(cè)遠處的目光,沒由來地有些發(fā)窘。

沈沁不讓他總是盯著溫徽真看,說那樣對人家很冒犯,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看對方。

不知道為什么,從第一眼見到對方起,沈拓的內(nèi)心深處就莫名冒出一種強烈的信念,想要保護對方。

這種不知從何而來的保護欲,讓他總不由自主地會格外關(guān)注溫徽真的一舉一動。

溫徽真淺淺一笑,收回目光繼續(xù)掃雪。

只是心里難免替沈家遺憾,如果沈拓沒有遭遇那樣的意外,不知又是個何等意氣風發(fā)的英雄男兒呢。

捯飭完了前院,廚房里熱氣騰騰,香飄滿院。

吃飽喝足后,溫如斐滿懷期待地問道:“娘,聽說今晚城里有舞獅、游神、煙花賞、還有廟會……我想去看看熱鬧,可以嗎?”

沈拓立馬附和:“好啊好啊,去年阿沁帶我去過廟會,可好玩啦!里面賣的糯米糍粑可好吃了,還有糖人和好多漂亮的煙花!”

他話說到一半,溫徽真便搖頭:“不行,你們忘了?早上金王府來過人,叮囑咱們?nèi)魺o必要,今晚盡量不要外出。廟會后幾天還有,到時候再去也不遲。”

“你若是想看煙花,咱們這兒離月漾湖也不遠,等會兒在院子里也能看到?!?/p>

隔著遠遠地看,哪能有在湖畔親自燃放得趣呢?

話音落下,父子倆如出一轍的垂頭喪氣,卻也懂事的都沒有哭鬧。

沈沁卻不忍心見得溫如斐失望,皇家幼稚園前兩天才剛剛正式放寒假,她一時也沒顧得上給家里置辦些煙花爆竹作玩樂用。

她對這孩子本就格外愧疚重視,當即就打算出門買些煙花爆竹和小孩子喜歡的年貨回來。

沈宅在京城的地段不錯,離城中心的月漾湖很近,她騎上木輪車來回一趟也就是兩刻鐘的事。

雖然金王府那邊傳了信,囑咐不要外出,卻并未告知是什么原因。

沈沁想著,就出去這么一小會兒的功夫,應(yīng)該也并無大礙。

于是,當即便借口去臨街喬大娘家送東西為由,獨自出了長街。

越是臨近東西市和月漾湖,城中便越發(fā)熱鬧。

燈火繁華的夜市下,車水馬龍。

年輕的少男少女們結(jié)伴而過,笑語盈盈,老夫妻們攙扶著在各式攤位前駐足,稚童繞膝。

沈沁一時失神,兩年前,她與丈夫女兒也曾是這畫卷中的一景。

不多時便抵達了月漾湖畔,湖心的華麗畫舫上遠遠傳來歌舞聲,湖畔和橋上四處都是等著觀看煙火的人。

沈沁形單只影地穿梭在人群中,目光落在湖面漂浮的各色河燈上。

以往,他們一家三口每年都會來月漾湖畔放河燈。

去年她沒有來,今年……既然路過,便放一盞吧。

買煙花前,沈沁先從湖畔小攤販處買了一盞小白兔模樣的花燈,而后穿過石橋,朝著一棵沒什么人的枯樹下走去。

在這里所放的河燈會隨水流飄得最遠,但知道的人很少,曾經(jīng)還是那個人告訴她的。

沈沁提著河燈走過去,卻陡然愣住了。

就在一米多遠的樹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靜靜地站在那里。

“……東家?”

沈沁詫異地開口呼喚對方,后者身形猛然一頓,無比僵硬地立在原地。

“吳掌柜不是說,您已經(jīng)離開京城了嗎?”

賢王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忽然無比后悔,傍晚出門時為了避開以往世家中那些熟悉的人,而選擇戴上這張人皮面具。

沈沁見他不說話,下意識地走過去,目光落在對方手上,神色異樣。

對方依舊是那張平平無奇的臉,然手中提著一只精巧別致的白兔河燈,樣式不同于攤販們售賣的任何一種。

糯兒有一個心愛的兔子布偶,名叫小小糯,是賢王親手給她縫制的。

這白兔河燈的外形,與小小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