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斬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練不好就斬,這誰敢答應啊?
然而,江辰卻站得筆直,連眼都沒眨一下:“江某……愿簽下軍令狀!”
轟!
圍觀的新兵們先是呆住,然后炸成一片。
“他瘋了吧?真敢接?”
“天!軍令狀啊,那是真斬人的!”
“就十天……他哪來的膽?”
石猛也是被震了一下,隨即仰頭大笑,聲如擂鼓:
“有種!江辰,你給我記著,軍令為證!十天后若完不成,我石猛親自斬你!我倒要看看,十天后,你練出來的兵,能有幾斤幾兩!”
“好!”
江辰領命而去,然后帶著自己的五十個弟兄,從主隊中分離出來,走向校場角落的一片空地。
身后,議論立刻響成一片:
“真牛逼!”
“牛逼你個頭,這是作死!”
“不過他那態(tài)度是真硬氣……”
“硬氣有什么用,十天能練個屁!”
“他還是太年輕氣盛了,遲早會吃大虧?!?/p>
“這事要是沒辦好,命就沒了,也不用擔心以后吃虧了。”
石猛察覺到騷動,猛地一聲暴吼:“看什么看!繼續(xù)練??!”
鞭子“啪”地抽在地上,眾新兵立即噤若寒蟬。
另一邊,角落中。
隊內五十名漢子,滿頭霧水地看向江辰。
趙小凱忍不住問道:
“老大,你為什么一定要自己練?石指揮使那套操練雖然狠,可也是正經練法啊。”
“是啊,我們跟著大部隊練不好嗎?”
江辰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目光沉著,反問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十天之后就讓你們戰(zhàn)場,你們有幾成能活?”
眾人沉默。
答案大家心里都清楚——幾乎沒有。
江辰繼續(xù)說道:
“短短十天,不論怎么練,個人實力能提升的都很有限。強一點的炮灰,依舊是炮灰。所以……我要練的,是你們的服從性和執(zhí)行力!”
江辰早想好了,這個隊伍,最大的王牌,就是他自己。
到了戰(zhàn)場,整個隊伍最佳的行動方式,就是一切圍繞他——聽指揮,懂配合。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當所有人絕對忠誠、絕對服從時,隊伍才能取得最大的戰(zhàn)果,同時讓死傷最小化。
他要把整個隊伍,擰成一股繩——令行禁止,指哪打哪!
“服從性和執(zhí)行力?”趙明等人似懂非懂,道,“算了我不管,老大說怎么練就怎么練?!?/p>
江辰笑了笑,道:“要的就是這種覺悟,接下來我教你們一些動作,跟著我的口令去執(zhí)行……”
練兵正式開始。
很多人以為,江隊率會教大家更猛的刀法、槍法、戰(zhàn)術,等等。
沒想到重點竟然是——如何聽話。
而且江隊率還發(fā)明了很多新奇的詞匯和動作,什么“立正”、“稍息”之類的
總之,這套訓練流程并不算很辛苦。
從最“立正、稍息”,到“向左轉、向右轉”,再到“變陣、開散、集結、沖鋒、蹲守、后撤”等等。
全是最基礎、最枯燥的內容。
沒有石猛那樣往死里練,完全不走狠辣路線。
大部隊的不少新兵瞥向這邊,神色古怪:
“這練個啥啊?”
“跟娃娃學走路似的?!?/p>
“這能上戰(zhàn)場?怕不是笑話?!?/p>
也有人便是羨慕:
“起碼他們不累啊,我們這邊快被練斷氣了……”
馬上有人嗆聲:
“羨慕個der!練不出本事,上戰(zhàn)場死得更快!”
啪??!
“交頭接耳干什么?出列!”
接著是石猛的喝聲與鞭聲……
外人的評價和議論,江辰并不在意,專注于自己的練兵。
當然了,除了訓練服從性和執(zhí)行力,他也不是完全不練其他的。
體能、實戰(zhàn)的訓練,也會適當穿插其中,只是沒那么無腦練而已。
…………
訓練正進行得如火如荼,校場內塵土飛揚、號令連連。
而在場外的一處林蔭下,兩道人影悄然佇立,默默盯著里面的動靜。
其中一人右臂纏著厚厚的繃帶,臉色陰沉,正是昨夜被江辰打斷斷手骨與肋骨的莊強峰。
另一人,則是他的屯長,周宏。
二人遠遠看著江辰的隊伍,嘴角露出鄙夷之色。
莊強峰冷笑:“呵,這叫練兵?跟跳猴戲一樣?!?/p>
“石猛這人雖然討厭,練兵的本事還是有的。這江辰非要逞強自己練,注定練得一塌糊涂?!敝芎暌膊恍嫉馈?/p>
莊強峰咬著牙道:“聽說他為了自己練兵,還立了軍令狀?若不能通過十天后的新兵考核,就斬了。最好真給我斬了!他害我重傷、當眾羞辱,死一百回我都嫌少!”
“此子必須死。”周宏的目光同樣陰鷙。
他身為曹軍侯麾下的屯長,本就眼高于頂。江辰若再升一級,豈不是與自己平起平坐?
想想都難以接受!
莊強峰陰惻惻道:“他這練法,八成通過不了考核,到時候死定了。”
周宏卻搖了搖頭,沉吟道:“這小子有點古怪,也說不定真給蒙混過關了。我們得添把火,讓他的考核更難一點?!?/p>
莊強峰聽得心動,卻仍有一絲顧慮:“可咱們都是曹軍侯麾下。要是被發(fā)現,不好收場啊?!?/p>
周宏哼了聲:“我們何必自己動手?不是有個叫李川的嗎?”
莊強峰一拍大腿,眼神一亮:“對哦,還是屯長高明!李川那個伍長弟兄,被江辰當眾斬首,他比我們恨江辰百倍!”
二人相視一眼,嘴角同時勾起陰冷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