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央知道所有實情,周時安現(xiàn)在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這次的話沒什么水分。
到底是經(jīng)歷過一次生死的人,他的承受能力,心態(tài)其實也在不知不覺中發(fā)生了變化。
不過有樣?xùn)|西是唯一不變的。
那就是對林央跟知知的不舍與愧疚。
他的下半生是她們的,怎么可以還沒開始就戛然而止呢。
不甘心,他一點都不甘心。
林央聽到他的話,沉默了起來。
此時,她的情緒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腦袋也清晰了許多。
只是心中五味雜陳。
她低垂著臉,此時想的全是知知跟周時安,兩件事輪流在腦袋里竄動。
周時安看到林央這樣子,并沒有再說什么話,他只是緊緊握住她的手。
感受到男人掌心傳遞的溫度,林央的心像是找到依靠一樣,忍不住反手緊握住他。
她抬起頭來,目光跟周時安對視著。
雖然都沒說話,但是這一刻他們似乎心有靈犀,能看懂彼此的內(nèi)心,沉默的眼神代替了所有言語。
林央的身體沒什么大礙,在互相激勵后,她就跟著他離開了病房。
剛走出去,謝承就迎上來,“周總,高先生在等你?!?/p>
聽到這話,周時安點頭嗯了聲。
林央則著急問,“是不是有知知的消息了?”
謝承看了周時安一眼,見他面無表情,知道該怎么做了。
他睨向林央,沒做隱瞞,直接搖頭道,“暫時還沒有,不過,到時他們肯定會主動聯(lián)系我們的。”
抓了知知,無非就是想要周時安手里的東西。
再大的仇恨,也早就報了。
總不可能連帶著到了知知這一代人都要成為他的刀下魚肉。
如果那樣的話,這個年老就真的喪心病狂。
他現(xiàn)在就想借著余恨跟周時安要東西,這手段已經(jīng)足夠卑鄙了。
林央在聽到謝承的話后,眸光倏地暗了下去。
她點點頭,做了個深呼吸。
謝承想要安慰她,但是又覺得現(xiàn)在這個情況,除非真的把知知找到了送到她面前,不然說什么都是白搭。
他只好走到周時安身邊,去扶他。
高熙荇在周時安的病房里。
到了門口,他讓林央一起進(jìn)去。
三人一同入內(nèi)。
謝承把周時安扶到床邊,林央幫著他一起,將他弄上床。
只剛剛那一會兒,他就有些虛弱,胸口起伏劇烈,像是做了多激烈的運動一樣。
林央看著他這樣子,心揪得厲害。
周時安坐好后,她在他的后背塞了個枕頭,然后問他,“要不要喝水?”
“嗯,好。”
周時安喝完水,高熙荇這才走過來,開始說事,“華苑那邊早就被人動了手腳,問題出在保鏢身上,有一個被收買了,對不起,是我疏忽了?!?/p>
周時安的保鏢,都是他派過去的。
那些人全部訓(xùn)練有素,對他更是忠心耿耿,如果不是發(fā)生了這件事,高熙荇還真的不相信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不過這就是人性,沒有百分之一百的絕對。
遇到問題,就解決問題。
只是這次付出的代價太大了,要知道那孩子可是周時安的命。
別看他表面很鎮(zhèn)定,但其實偽裝的成分占大部分。
高熙荇看得出來,他的鎮(zhèn)定都是做給林央看的。
他是頂梁柱,哪怕自己的情況很糟糕,都不能表現(xiàn)出來。
都是男人,高熙荇太懂了。
周時安沉吟了一瞬后,沖高熙荇道,“聯(lián)系年老,我去見他?!?/p>
他話音剛落,謝承就第一個反對,他勸說道,“周總,博士說了,你的身體不適合外出,會有危險的。”
高熙荇也不同意他冒險,“我過去,你在這里等消息?!?/p>
周時安卻堅持己見,“他要見的人是我,你們誰去了都沒用?!?/p>
一直沒說話的林央這時開口了,她握住周時安的手,同他說,“我去,我想他應(yīng)該更愿意他見到我?!?/p>
不然也不會在信息里說那些話。
知知已經(jīng)出現(xiàn)危險了,周時安怎么可能同意讓林央去涉險。
他賭不起,也不會去賭。
所以,林央的話,被他一口否決,“你不能去,這是男人的事情?!?/p>
林央聽到他這話,眉頭皺起來,有些激動,“我是知知的媽媽,只要有需要,我就得去,跟男人女人沒任何關(guān)系?!?/p>
哪怕看得出來她有些生氣,周時安都不同意,“不可以,你就呆在這里?!?/p>
林央聽到這話,再次開口的時候,語氣比剛剛還要有情緒,“周時安,你不能這么專制獨斷,知知這件事,我有很大的責(zé)任,你讓我怎么安心呆在這里什么都不做,什么忙都幫不上?!?/p>
高熙荇見兩人分歧嚴(yán)重。
只好道,“我今天先過去,跟那邊談判一次,先探探風(fēng)聲,根據(jù)情況咱們再做下一步打算,你們倆在這里等我的消息?!?/p>
說完這話,他就直接離開,不給周時安拒絕的機會。
他剛走沒一會兒,周時安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是蔣聿。
“你好好配合博士的方案治療,我跟老高過去,放心,無論他們提出什么要求,只要能把小知知帶回來,我都會答應(yīng)?!?/p>
周時安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就掛斷電話。
那個研發(fā)項目是他們幾人的心血,投入的人力財力堪比他們目前的身家,一旦上市,帶來的利益,不可估量。
屆時,他們的社會地位也隨之水漲船高。
熬了這么多年,終于快塵埃落定了,卻出了這么個事。
換了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如此輕易說出這樣的話。
蔣聿也好,高熙荇也罷,都沒任何怨言,更是直接表態(tài),只要孩子安全,項目可以放棄。
周時安內(nèi)心情緒翻滾著,什么言語都無法形容他此時的心情。
他看著手機,沉默著。
林央見他放下電話后就沒說話,以為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心提了起來,抓著他的手著急問,“是什么事情?”
聽到她的聲音,周時安才回過神來。
他看著林央,把蔣聿高熙荇的話同她復(fù)述出來。
怕她心里壓力太大,他并沒有把那個項目重要性說出來,只是說,那個項目對對方來說,作用比他們大,無論如何他們都要爭取的那種。
這樣既能緩解林央的心里壓力,又能讓她看到希望。
果然,林央在聽完他的話,松了一口氣。
她說,“等事成了,好好感謝他們。”
周時安點頭,“好,我有分寸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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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典雅,金碧輝煌,頗具東南亞特色奢豪別墅內(nèi)。
一頭發(fā)發(fā)白的老者坐在主宮殿正中間,他的四周,全是手持槍支,身材高大,面容冷酷的特級保鏢。
咋一看,就像一面密不透風(fēng)的墻壁。
老人雖白發(fā)白須,但是毫無龍鐘老態(tài),布滿滄桑皺紋的臉上,是紅潤的皮膚,雙目炯炯有神,不笑的他,給人一種精明狠戾的感覺。
這人便是周時安他們口中的年老,年仲軒。
此時他的手下正在同他作報告,“京都來電,高熙荇想見您?!?/p>
聽到這個名字,年仲軒瞇了瞇眼,并沒有說見或者不見。
只是道,“把那小女孩帶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