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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5章 看夕陽,邊月歸

那頭詭異地沉默了。

錢旭陽一度懷疑是不是信號不好通話中斷,還把手機拿下來確認了一遍。

好嘛,通著的,只是那頭啞火了。

“……哥?你還在嗎?”

錢海峰艱難開口:“……你說,雨眠……是邵溫白那個學(xué)生前女友?”

“嗯吶,他倆在一起幾年了,后面因為一些……呃,誤會,分開了。雨眠這不是才去的澳洲嘛。她沒跟你們講過???”

錢海峰:“……”

錢旭陽又等了幾秒,那頭才傳來聲音,只是中氣明顯沒有之前足了。

“好,我知道了,回聊。”

通話結(jié)束。

錢旭陽木楞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我靠!我哥不會不知道雨眠跟老邵的關(guān)系吧?然后老邵上島,重新追雨眠,結(jié)果被他們一伙人當(dāng)成了死渣男?”

施雨露聞言,點頭:“我覺得很有這個可能?!?/p>

娓娓眨巴眨巴漂亮的大眼睛:“爸爸,誰是死渣男呀?”

錢旭陽:“……”

Max群島,矮房子基地內(nèi)——

厲潮涌出去上了個廁所,回來就看見錢海峰拿著手機坐在那兒,蔫了吧唧,一動不動。

“老錢,你是準(zhǔn)備石化嗎?”

“……別說話,我要緩緩?!?/p>

厲潮涌倒了杯水,一邊喝,一邊走到他身旁:“什么情況?你被海妖吸了陽氣???”

錢海峰:“比這還夸張?!?/p>

厲潮涌:“??”

他深呼吸,仿佛做了巨大的心理建設(shè):“……你知道邵溫白前女友誰嗎?”

“不是他學(xué)生嗎?怎么了?全校都知道啊?!?/p>

“對,全校都知道……”錢海峰點點頭,“可為什么我倆不知道那個學(xué)生就是雨眠呢?”

“哈?”厲潮涌雙眼瞪大,表情僵傻。

整整五分鐘,兩人才勉強接受了這個事實。

接下來幾天,他倆看到邵溫白就渾身不自在。

看見蘇雨眠,就更不自在了。

好家伙,還得是邵溫白會拱啊,早幾年就看準(zhǔn)下嘴了!

……

邵溫白在床上躺了半個月,總算能下地走動。

他憋壞了,醫(yī)生剛檢查完,就讓蘇雨眠陪他去海邊散步,看夕陽。

“你……確定?”

蘇雨眠看了眼他一瘸一拐的腳,又想起岸邊野灘上那些碎石。

邵溫白沉默。

“……好吧,那海邊過段時間再去,但是夕陽現(xiàn)在就能看?!?/p>

兩人爬到頂樓。

說是頂樓,其實也就兩層。

奧利弗的小樓他們是不敢再住了,最近都在矮房子這邊生活和工作。

除了環(huán)境差點,房間小點,濕氣重點,呃……貌似也還能將就。

奧利弗更好笑。

原本守著小樓死活不肯搬走的人,如今以房東身份愣是在桑槿隔壁的雜物間住了下來。

那房子又小又窄,還潮濕昏暗,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蘇雨眠見桑槿本人并不排斥和他接觸,也就不去深究,奧利弗到底是出于愧疚還是別的什么情感為她做了這一切。

她相信,當(dāng)事人有自己的判斷能力和思考能力。

兩人爬上去的時候,最后幾步臺階,蘇雨眠還是扶了他一把。

邵溫白轉(zhuǎn)頭看她,笑著說謝謝。

夕陽掛在海面上,還沒完成沉下去,橘色光輝映照在女人臉上,為她整個人都增添了一種暖色。

像……柔光濾鏡。

蘇雨眠本人,乃至她身后的背景,都美成了一幅油畫。

邵溫白有些看呆。

直到——

“……溫白?”她叫他名字。

“想什么呢?一邊傻笑,一邊愣神?!?/p>

邵溫白:“你?!?/p>

想你啊。

這半個月,蘇雨眠雖然時不時聽他來上一句類似的情話,但每次還是會被他……土到。

“別跟錢老師學(xué),他那套已經(jīng)落后了,不適合年輕人?!?/p>

也虧得邵溫白這張英俊的臉和溫柔清澈的眼神,否則,分分鐘化身“油膩”代名詞。

“好的,明天就跟他說,你覺得他老。”

蘇雨眠:“??”我是這意思嗎?

黃昏夕陽,碧海藍天。

橘色的云,點綴在天空一角,被亮金色的光芒描著邊。

“坐會兒?”蘇雨眠怕他站累了,帶他走到長椅旁。

邵溫白先坐下,然后猛地伸手一拽,將準(zhǔn)備坐下的她一把拉進懷里。

蘇雨眠就這么稀里糊涂就坐到了男人大腿上。

“??”

邵溫白:“這是什么表情?我抱自己女朋友,不行?。俊?/p>

“我女朋友”,簡簡單單四個字,卻成了他求而不得、輾轉(zhuǎn)反側(cè),好不容易才重新正名,有資格說出口的稱呼。

蘇雨眠對上他認真的眼神,笑嘆一聲:“行啊,我白得一人肉坐墊,還有什么不滿意?”

男人便跟著笑起來,圈在她腰上的雙臂略微緊了幾分。

卻又有分寸地控制著力道,不至于讓她覺得難受。

同一片夕陽下,蘇雨眠和邵溫白在房頂,而奧利弗和桑槿則在海邊。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調(diào)養(yǎng),桑槿看上去好了很多。

臉上、身上的淤青在慢慢褪去,見血的傷口也在一點點長好修復(fù)。

原本只能發(fā)出幾個簡單的音節(jié),如今在奧利弗這個話癆的帶動下,也能慢慢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奧利弗纏著她,讓她教自己中文。

學(xué)的第一個中文詞,就是桑槿的名字。

“?!取?/p>

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

音調(diào)還挺準(zhǔn),因為這是他練習(xí)了一晚上的結(jié)果。

奧利弗又問:“吃飯了嗎,天氣如何,怎么講?”

桑槿一個發(fā)音一個發(fā)音地教他,非常有耐心。

“那……”奧利弗湛藍的眼珠一轉(zhuǎn),“我喜歡你呢?這怎么說?”

桑槿沉默兩秒,開口說道:“天馬上黑了,我們也回去吧?”

奧利弗垂眸,半晌才重新抬眼,笑了笑:“好?!?/p>

兩人往回走。

氣氛卻沒了來時的愉快和輕松。

……

同樣發(fā)現(xiàn)天色將黑的,還有蘇雨眠,“走吧,我們下去了?!?/p>

“嗯?!?/p>

就在兩人準(zhǔn)備下樓的時候,海面上一個黑點漸漸靠近、變大。

蘇雨眠駐足,看了幾分鐘才敢確定——

“是船!有船來了!”

這個時候上島,明顯不是貨船。

所以……

“是邊月!邊月回來了!”

隨著船只逐漸靠岸,站在船頭的身影也慢慢清晰。

筆直,纖細,像一根堅韌不屈的竹子。

“咦?好像還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