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出了這樣的大事,陸家人同樣到現(xiàn)在也沒有睡,幾個兄弟姐妹圍在一起。
陸承平再也坐不住,問陸雅,“蔣城和蔚安這婚是離定了吧?”
“我才聽了一半,就被蔣榮抓住了?!标懷艌蟾嫱暧盅a充道:“這婚管它離不離得成,必須得離,蔚家這是整整欺騙了蔣大哥十年啊?!?/p>
陸承美憂心道:“蔣大哥一定難受極了?!?/p>
陸承平也嘆了一口氣,“好啦,看在他這么慘的份上,我以后教他怎么防小人?!?/p>
陸雅說道:“承芝姐去杭市,昨天就應(yīng)該到了,打電話回來了沒有?”
“沒有,但我們可以打電話到我舅舅家問問?!标懗衅交卮鹜暧謫?,“你找我姐有什么事?”
陸承平的外家是杭市的,自從外公外婆過世后,家里就剩幾個舅舅,逢年過節(jié)會走動,平時因為有生意上的利益和往來,相處的也還算親。
陸雅瞪了他一眼,“你呆子啊,當然是讓她快回來?!?/p>
陸承平皺了皺眉,“回來干嘛,這一堆烏煙瘴氣,還不夠讓人心煩么?”
陸承美伸手削了一下他的腦袋,“你懂什么,你不去我去?!?/p>
說完后又看了一眼手表,“算了還是明天吧。”
就這樣三人各懷心思的回去睡覺。
而書房里陸文啟已經(jīng)呆坐了很久。
心里就像堵了一團棉花一樣,透不過氣。
以為蔣城當年只是意氣報復才又或者變心才和蔚安結(jié)婚,沒想到他還經(jīng)歷了這樣的掙扎。
心里嘆息了一聲,就無力地趴在了桌上。
第二天一大早,陸承芝起床,就聽到堂妹喊她接電話。
她來不及洗漱就跟著過去了。
那邊傳來了陸承美焦急的聲音,“姐,你快回來吧。”
“我才剛到一天,家里又發(fā)生什么大事了?”
陸承美把蔣家這兩天發(fā)生的事,一股腦地說給陸承芝聽。
陸承美說完,半晌也沒有聽到電話里的回應(yīng),又叫了一聲,“姐?!?/p>
陸承芝只感覺心臟突突地疼,毫不猶豫地說了一句,“我回來?!?/p>
說完馬上掛了電話,她回去洗漱完,又匆匆忙忙的吃了早餐,再去與舅舅告別,“舅舅,我想起京都那邊還有點事,先回去了?!?/p>
“什么大事,看把你急的。”
陸承芝走到車前,“我回頭跟您說,不好意思,打擾了?!?/p>
說著就上了車。
她是開車來杭市的,雖然很累,但聽到這個消息卻怎么也呆不下去了。
蔣城哥從小就是大人口中最優(yōu)秀的那個孩子,一路被夸著長大,看著表面溫和,其實是一個極其自持且驕傲的人,什么時候遭遇過這樣的詆毀和欺騙,這種事對他來說肯定難堪極了。
她一口氣開了兩天回到京都,整個人疲憊到了極致。
陸文啟看到大女兒風塵仆仆地趕回來,一時心里難受又矛盾,這么多年了,她還是像以前一樣,只要蔣城一出事,她就像瘋了一樣的不管不顧。
所以當年蔣城受傷,她回國時,他讓所有人瞞下了這件事。
又把她乖乖哄走。
只是沒想到就那一次,成了女兒心中永遠的痛。
陸承芝喊了一聲,“爸?!?/p>
陸文啟雖然愧疚,卻也對女兒恨鐵不成鋼,“都這么多年了,怎么還這個樣子?他這個樣子,你回來有什么用,又以什么身份去面對他,不管怎么樣他現(xiàn)在還是蔚安的丈夫。
外面風言風語這么多,你的名節(jié)不要了,是不是又想落人口舌給人詆毀?”
陸承芝一時不知道說什么,是啊,她竟然忘了這些。
他還是蔚安的丈夫啊。
陸承美和陸雅也過來了,陸雅一把拉過陸承芝,“大伯,您別老是向承芝姐灌輸這些話,人活著不能總為了面子,光顧著別人怎么說,也要考慮下自己的感受?!?/p>
陸文啟嘆了一口氣,沒有多說什么,轉(zhuǎn)身就走了。
陸承芝被陸承美和陸雅拉進了自己的房間。
她呆坐在床上,一言不發(fā),她沒有身份去替他分擔了……
被深愛的人傷害是一件多么痛的事,她深有體會。
那比被刀子扎在身上還難受,她有時候怨他,恨他,也有時候會想他,念他,各種情緒都有,就是沒有辦法做到對他無動于衷。
她不知所措地坐靠在床上問:“我是不是很沒出息?”
沒了高傲和對抗偽裝,她已經(jīng)找不到別的方法來掩飾自己了。
陸承美坐過去,替她擦眼淚,“姐,不是你沒出息,就是我,即便從來只當他是哥哥,也放不下,一起長大,就像你和承平一樣,你怎么可能像普通戀人一樣說忘就忘了?!?/p>
陸承芝看了一眼一臉難受的妹妹,“那你說他怎么就能做到呢?”
他能做到心如止水的面對她,她卻不能,真是沒用……
陸承美牽起她的手,“他是被騙了,你知道蔣大哥這個人最重責任的。”
陸承芝點了點頭,“他是重責任,但他對蔚安不是責任,他是真的愛蔚安?!?/p>
陸雅聽著堵得難受,“你管他愛誰,我就問你,你還愛不愛他?”
陸承芝沒有說話。
“你這不是問的廢話嗎?”陸承美說道。
“我問過蔣榮了,蔣大哥這婚離定了,你要是真喜歡,馬上去表白?!标懷耪f完又補充道:“我不是要你去做什么,只是去表達一下你的心意,告訴他,你會等他。
不是有句話說話好,女追男隔層紗,你看蔣榮,多好搞定?!?/p>
說到蔣榮,陸承美笑笑不語。
陸雅見陸承芝不說話,又問:“你風塵仆仆地趕回來,難道是為了近距離地聽蔣家那些新聞嗎?”
陸承芝還是沒有說話。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只要蔣城一出事,她就想不管不顧地出現(xiàn)在他面前。
他十七歲那年,在部隊執(zhí)行任務(wù)受傷,被人送去醫(yī)院,到了晚上父親回來,她才知道,她想到去看看,父親不允許,說那里已經(jīng)有人在照顧了。
等父親睡著了,她偷偷地去找了家里的司機,又給了司機自己所有的零花錢,讓他送去醫(yī)院。
那醫(yī)生看著一疊零花錢,比他幾年的工資還要多,于是冒著被開除的危險,鋌而走險地把她送去了醫(yī)院。
當她到了醫(yī)院時,吳英紅嚇了一下,問她,“你一個人來的嗎?”
“司機陪我來的。”陸承芝老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