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衣道長湊過來看了一眼,開口道:“嗷,連理枝啊,這個我會用啊?!?/p>
“你會用?”花榆狐疑的看向扶衣道長。
扶衣道長點點頭,認真的說道:“只需要男女雙方,各滴一滴血在這小樹枝上,然后將它栽種在某個地方即可。只要此樹不死,那么二人的緣分就不會斷。等到來生,自然會在樹下重逢。你想辦法得到雁未遲一滴血就好了嘛!”
花榆下意識挑眉,覺得有點意思。
不過扶衣道長的話……
花榆蹙眉道:“你胡說八道什么呢?我干嘛要雁未遲的血?我又不喜歡她!一個有夫之婦,有什么了不起的,哼!”
花榆闊步離去,扶衣道長緊跟其后:“哎哎哎,你不喜歡,你把樹枝收起來干嘛?”
“我樂意,你管得著嗎!別跟著我,煩人!”花榆走的更快了。
——
五月初五,端陽節(jié)。
時間一晃而過,眨眼間來到了端陽節(jié)。
這一日上官曦帶著雁未遲,以及一雙兒女,來給木桃清掃墓。
今日是木桃清的忌日,也是上官曦的生日。
離開墓地之后,夫妻二人不免談及當(dāng)年一些往事。
雁未遲開口道:“我還記得我第一次給你做飯的時候,你火氣可大了,桌子都掀翻了?!?/p>
上官曦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道:“都是我不好,那時候還沉浸在過去的悲傷里,總是走不出來。若不是遇到了你,我可能這輩子都很難走出來。你……就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p>
雁未遲笑了下:“越來越油嘴滑舌了。我可未必是拯救你的,我是折磨你的!”
雁未遲伸手在上官曦的胸口擰了一下。
上官曦順勢攥住雁未遲的手,按在胸口上,柔聲道:“我覺得花榆有些話是對的?!?/p>
“嗯?什么話?你很少贊同他的話噢!”雁未遲好奇的看向上官曦。
上官曦繼續(xù)道:“他說過,人的一生,都是命中注定的。或許,我注定身世凄慘,遍布陰霾。而你注定溫暖如陽,喚我新生?!?/p>
雁未遲微微一怔,隨后忍不住道:“可是我……”
“沒有可是!”上官曦開口打斷雁未遲的話:“我不管你是不是雁未遲,也不管你是人、是妖、還是鬼,你都是我的妻子,我永生永世,最愛的人?!?/p>
雁未遲雙眸閃爍的看著上官曦,她知道情話好聽,甜言蜜語動人,卻不知道,竟是能好聽到這種程度。
令人心馳神往,欲罷不能!
——
皇宮,承明宮內(nèi)。
花榆坐在承明宮的院子里,端詳著手上的連理枝。
按照扶衣道長的說法,這連理枝春天種下去最好。
可他猶豫著猶豫著,這都過了立夏了,他還沒種。
若是錯過了今年,又得明年再種。
要不……今天就想辦法種下去?反正他圖的是下輩子,又不是這輩子,不算覬覦有夫之婦吧?
想到這里,花榆刺破指尖,將一滴血,滴在了連理枝上。
那樹枝說來也神奇,瞬間將血液吸收了。
花榆眉眼彎彎的一笑,抬步朝著宮門口走去。
估摸著雁未遲和上官曦也快回來了,他要向雁未遲要一滴血。
他想著想著,也沒注意來人,忽然跟要進院子門的輕舟,撞了個滿懷。
“哎呀我的樹!”花榆驚呼!
“哎呀我的手!”輕舟驚呼!
花榆急忙撿起地上的樹枝,緊張的查看上面有沒有血,樹枝有沒有折斷。
然而他想起來這樹枝吸血極快,就算有血滴上去,也看不見了啊。
花榆瞪大眼睛抬頭看向驚呼,緊張的質(zhì)問:“你的手怎么了?你受傷了?你受傷了沒有啊?快給我看看??!”
輕舟見花榆如此關(guān)心他,瞬間更加緊張,急忙把手背在身后:“你……你你,花公子你不用這么客氣,,我……我沒事,你不用緊張!”
“我能不緊張嗎?”花榆忍不住反駁一句,隨后心中腹誹道:“老子可不想下輩子跟你喜結(jié)連理,真是造孽?。 ?/p>
“快給我看看手!”花榆的疾言厲聲,令輕舟不敢有違,急忙伸出雙手。
確認雙手沒有破損之后,花榆才松口氣。
輕舟見狀急忙收回手,忙不迭往外跑,他怎么覺得花榆有點不對勁兒呢?
“哎呦!”輕舟一聲哎呦,他又在門口撞到人了。
上官曦皺眉看向輕舟,無奈道:“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樣子?”
輕舟尷尬的回應(yīng):“陛下恕罪,屬下是著急來稟報陛下,稟報……稟報……”
輕舟把要說的話都給整忘了。
上官曦?zé)o奈道:“不用稟報了,看到你,朕就知道,那家伙肯定來了!”
這邊話音剛落,身后就響起了琴相濡的聲音:“陛下是希望我來了,還是不希望我來???”
眾人都紛紛轉(zhuǎn)身看向琴相濡,上官曦剛想說“不希望”就看到小滿歡喜的跑過來:“大哥大嫂!”
雁未遲笑呵呵回應(yīng):“是晴兒!晴兒也來了!”
上官曦話鋒一轉(zhuǎn)道:“那當(dāng)然是希望了,若是不希望,朕也不會讓輕舟去送信了不是?”
琴相濡似笑非笑的看著上官曦:“若不是中途無法讓小白折返,恐怕你連我半片衣角,都不想見到吧?!?/p>
上官曦回一個假笑:“這話怎么說的,今日是我的生辰,我巴不得你來為我慶賀呢。要是天樞和飛檐也在,就更好了?!?/p>
“這不是巧了么?”琴相濡側(cè)身,示意上官曦看向他身后。
葉天樞和魚飛檐一同結(jié)伴而來。
二人齊聲道:“大師兄,生辰快樂!”
上官曦瞬間眼睛一亮,急忙撲上去:“天樞,飛檐!你們回來了,你們終于回來了!”
魚飛檐齜牙一笑:“大師兄想我了吧,哈哈!”
這個語氣……
上官曦忍不住有些激動:“你……你恢復(fù)記憶了?”
魚飛檐點頭道:“其實回到四圣山之后,我就漸漸恢復(fù)記憶了,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師父,所以我倆就一直沒回來!”
“師父在這吶!哈哈哈!”扶衣道長爽朗的笑聲從門內(nèi)傳來。
魚飛檐和葉天樞聽見這個聲音,都歡喜的迎上去。
“師父,師父!”
“師父您去哪了???”
“師父你怎么變年輕了啊?”
“師父你該不會去采陰補陽了吧?”
“混球,胡說八道什么呢!”扶衣道長照著二人頭上,一人敲了一下。
眾人歡歡喜喜的走進了承明宮。
……
傍晚時分,承明宮設(shè)宴,為上官曦慶賀生辰。
上官曦攬住雁未遲的肩膀,歡喜的說道:“本以為今年生辰,只有我們夫妻二人,和師父花榆一起慶賀,沒想到居然來了這么多人。”
雁未遲莞爾一笑道:“不止呢,你瞧!”
上官曦看到,霍家兄弟帶著危月燕一同走進來,楊云峰也攜眷而來,小小的承明宮,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大家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就在酒興正濃的時候,花榆悄咪咪蹭到雁未遲身邊,正想著如何開口要一滴血,忽然見到扶衣道長,不知從哪掏出一個麻布袋。
酒勁兒上頭的扶衣道長,開口道:“來來來,老夫給大家準備的薄禮,見者有份兒,見者有份兒哈!”
“師父,什么好東西???”葉天樞好奇的追問。
扶衣道長將麻袋里的東西倒出來,嘩啦啦啦的,竟然是一堆小樹枝。
花榆看到這些東西,瞬間瞪大了眼睛!
這是……
扶衣道長開口道:“這可是好東西啊,這在我們爐塵洲,叫連理枝,只要相愛之人將血滴上去,然后將它栽種起來,來世便可以在樹下再相逢?。 ?/p>
“?。空娴募俚??”魚飛檐表示懷疑。
琴相濡拿起一枝看了看,也有些好奇:“真的有這么神奇?若是如此神奇,師父手上,怎么這么多?”
好東西,不是應(yīng)該稀有么?
扶衣道長朝著琴相濡挑挑眉:“相濡啊,這你就不懂了,老夫好不容易回爐塵洲一趟,那不得順手牽幾百頭羊啊!嘿嘿!”
幾百頭……看來東西沒少偷?。?/p>
一旁的花榆氣的個倒仰,險些都要掐自己人中了。
他如此珍視的連理枝,扶衣道長竟然有這么一堆,燒柴火都嫌多!
花榆忍不住開口道:“死老頭,我遲早有一天走在你前面!”
扶衣道長喝多了,梗著脖子開口道:“胡說!來到人界,我是你師父,你是我徒弟,你得跟在我后面,拉著我的尾巴走!不許走前面!走前面你就是撒手沒!”
“啊哈哈哈哈……”眾人一陣哄笑。
看著眾人歡喜的場面,上官曦忍不住感慨道:“來,愿往后的日子里,我們都能,看杯盞疊春,星河共酌,看舊檐新雪,盡是歸轍?!?/p>
花榆起身舉杯,接話道:“好!還要,看燭火搖紅,笑語盈閣,看靈鶴棲庭,同沐天澤!”
葉天樞也開口道:“看江湖入酒,快意烹雪!”
魚飛檐點頭:“看白駒過隙,青鋒裁月!”
琴相濡見狀笑了下,也接了一句:“看人間無疾,藥廬塵封,看鶴歸舊檐,春甕長融!”
琴相濡說完之后,下意識看向雁未遲。
只見雁未遲站起身,舉起酒杯,柔聲道:“一言為定,讓我們一同,看四季更迭,白夜交錯,看山川雋永,月滿霜河!”
星棲南窗,墨染箋香,細數(shù)流光,共話家常。
花釀新酒,星枕舊光,這般歲月,來日方長。
——
【大結(jié)局】
【作者說:端午安康!感謝大家一路陪伴!本文到此就全部結(jié)束了!在此祝福所有讀者,從今往后,所得皆所愿,所行皆坦途!謝謝大家!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但愿初相遇,不負有心人。咱們新文再見,不見不散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