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點了點頭,這個女婿,她是真的滿意。
這段時間跟梁紫玉的相處,還有崔瑯的存在,治愈了她過去這些年,她缺失的很多東西,讓她回到大夏之后,真正有了歸屬感。
之前在大雍和親到時候,她一直都不相信,這個世上還會有人真正在意她,哪怕是自己的母后。
如今,情況不同了,她已經(jīng)理解了當(dāng)初母后做出那個選擇,該有多痛苦。
這些話,還是梁紫玉跟她說的。
這些年,太后娘娘長期都處于思念女兒,懷念兒子的狀態(tài)之中。
每次出去禮佛,都是祈禱有生之年能夠再見到女兒。
可是這些事,長公主之前并不知道。
他們說了一會話之后,長公主也提起了如今京都已經(jīng)有三位王爺?shù)氖隆?/p>
除了陸景琛是直接從他父王那里承襲了王位之位,另外兩位都是皇上近期封的,看起來明顯是為了對抗太子的。
“若是放在之前,我一定是不想理會的,畢竟跟我們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不過如今這個情況似乎是不太一樣了,太子那邊總會牽扯到你們,聽說你們也跟芮家那對兄妹相認(rèn)了……”
長公主的消息也挺靈通,這些事自然沒有辦法瞞過她。
崔振邦點了點頭:“是啊,妹妹說他們兄妹倆為了跟溫家斷絕關(guān)系,已經(jīng)徹底把自己的姓氏都改了,當(dāng)年的事,跟他們無關(guān),而且他們已經(jīng)不在溫家了,沒有必要牽連?!?/p>
長公主直接問道:“賀釗呢?當(dāng)年的事,他也不知情,如今賀家參與過那件事的,賀老太爺和賀老夫人都帶著遺憾去世了,只剩下一個賀之年,身體還不錯,看樣子應(yīng)該是不會輕易死掉,你們想要讓賀家等到什么時候,才能跟你們相認(rèn)?”
長公主這個問題,讓崔振邦為難了。
這個也是他和崔安如一直沒有辦法輕易下定決心的事。
賀家的情況,確實更加復(fù)雜一點。
畢竟他們不會跟賀之年分家另過,也不會放棄賀姓。
“安如的意思是,不如就當(dāng)做是朝堂上的朋友,至于親情不親情的,當(dāng)年他們對外祖母和母親兩個人的傷害,我們沒有資格原諒,也不該讓賀家的后代來承擔(dān),對誰都不公平?!?/p>
長公主嘆了口氣,并沒有辦法反駁。
這個問題,確實要這樣考慮。
“如今京都的局勢越來越緊張了,我也是越來越看不懂皇兄的行為了……接連封了兩個王爺,楚王也就算了,至少有邊關(guān)的經(jīng)歷能夠幫他填補一下履歷上的空白,康王就有些奇怪了,他這些年對朝廷的貢獻(xiàn),應(yīng)該還不到封王的資格……”
崔振邦自然也知道,不過這個并不是皇上考慮的事。
如今他想的是盡快扶持起來可以跟太子分庭抗禮的勢力,不然就會讓太子的勢力過于龐大。
“皇上的想法,并不是我們能夠輕易看懂的……”
崔振邦的話說得委婉,可是長公主聽得懂。
“紫玉,你別只看著不說話,我知道你在太后的教導(dǎo)下,大有長進(jìn),不如你也說說自己的看法?!?/p>
長公主看著梁紫玉,又說了一句。
梁紫玉對這件事,確實有自己的想法。
她微微起身,說了一句道:“母親和夫君剛剛說得都對,皇上的心思,確實不是我們能夠輕易揣測的。不過,哪怕如今京都之中,已經(jīng)有了三位王爺,若說跟太子殿下分庭抗禮,怕是有些困難。”
“畢竟,翊王是會站在太子身后的,另外兩位王爺,還是皇上剛剛扶持起來的,只怕還沒有辦法達(dá)到皇上想要的平衡,為了制衡太子,只怕皇上之后還會有其他動作,尤其是如今夫君平安無恙地歸來,給太子這邊增大了籌碼,足夠影響朝堂的風(fēng)向了……只怕,這個并不是皇上想要看到的。”
“不錯,”崔振邦贊許地點點頭,“這也是我所擔(dān)憂的,太子殿下自幼便深得皇上寵愛,如今又掌管著朝中諸多事務(wù),勢力已然不小??墒侨缃窕噬夏旮涣?,一定不會希望自己的接班人太早地顯現(xiàn)出接班的姿態(tài)……”
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長公主和梁紫玉都明白他的意思。
“那你覺得,我們應(yīng)該如何是好?”長公主問道。
“如今之計,皇上自然是著急扶持楚王和康王,我們自然就是靜觀其變,暗中鞏固太子的勢力,畢竟將來總要對上的?;饰恢挥幸粋€,那兩個皇子的德行,不堪大位?!?/p>
崔振邦的話,自然是得到了長公主的認(rèn)可。
其實,她也是這樣想的。
崔振邦補充了一句:“不過,這件事做起來并不容易,畢竟這是京都,天子腳下,而且朝中勢力盤根錯雜,不知道哪個大臣到底是向著哪一邊的……萬一真的出錯,就會影響了全盤的計劃?!?/p>
長公主聞言,微微頷首,心中卻也不免有些憂慮。她知道,這件事關(guān)乎著整個皇室的安危,馬虎不得。
皇兄從小到大就是城府極深,她和二弟一直都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只有母后,一直都保持鎮(zhèn)定,還說他這樣也好,將來當(dāng)了皇上,才不至于被人掣肘。
只不過事情發(fā)展到如今,皇兄這個性格,確實是讓人不太喜歡。
但如今,卻也到了不得不面對的時候了。
長公主輕嘆一聲,目光中流露出一抹無奈。
“母后當(dāng)年的想法,果然沒錯……”
崔振邦沉吟片刻,緩緩說道:“太后娘娘當(dāng)年的看法,自然有她的道理。但時過境遷,現(xiàn)在的局勢已經(jīng)與當(dāng)年大不相同?;噬先缃竦南敕?,我們更是難以揣測?;貋淼穆飞?,安如已經(jīng)跟我說過了京都的局勢,也說過我和父親的死訊傳來之后這一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們鎮(zhèn)國公府因為跟芮家兄妹相認(rèn),已經(jīng)被人自動劃分到太子的陣營了,所以多做什么,少做什么,其實也沒有多大區(qū)別……”
長公主點了點頭,目前來看,就沖著皇兄那個多疑的性格,確實如此。
“母后曾經(jīng)叮囑我,若是想要安生過日子,就不要主動參與朝中的事,畢竟皇兄不喜歡,不過我是個閑不住的,總是想要打聽打聽,如今聽到你們能把事情看得這樣透徹,也能放心地不管了。那就依你所言,你們先靜觀其變,暗中鞏固太子的勢力。至于其他,等看清了局勢再做打算。但是要記住,太子自己的努力,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