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要跟喬馨離婚?!鳖櫈懗堑穆曇麸柡鴫阂值谋瘋蛻B(tài)度的堅決。
喬馨臉色煞白,瞳孔放大。她做夢都沒有想到,有一天顧瀾城會生出離開她的心思。
她這顧夫人的美夢才做幾天,他就要扼殺她的美夢嗎?
她將耳朵貼在門板上,繼續(xù)聆聽著顧瀾城和爺爺的對話。
此刻她只寄希望于老爺子,希望老爺子為她主持公道。她自認為自己以前在老爺子面前刷盡好感。讓老爺子對她還是有幾分好感的。所以她進入顧家后,老爺子還送了份大禮給她。
果然,老爺子一口回絕顧瀾城的請求:“不行。”
喬馨摸著胸脯,折實松了口氣。
誰知顧瀾城已經厭倦了他和喬馨的婚姻,離婚的決心實在堅決,他堅持自己的想法:“爺爺,我和喬馨的婚姻,已經是有名無實?!?/p>
“你以前干什么去啦?”顧老爺子非常生氣,“不管她有多少缺點,她可都是你自己執(zhí)意選擇的人?!?/p>
顧瀾城痛哭哽咽的聲音傳來:“我后悔了。爺爺,我后悔了?!?/p>
顧老爺長久的沉默后,重重的嘆口氣。
“你以前不是很迷戀她嗎?我還記得你第一次跟我提到她時的樣子。你說她雖然不是很漂亮,家世背景也很單薄,而且身體不好??墒蔷褪且驗樗鬃犹?,所以她堅韌,樂觀,活潑吸引了你。你還說,你會愛她一輩子。不離不棄?!?/p>
顧瀾城神思恍惚:“是啊,我以為我會跟她過一輩子。就是因為懷著這個理想,所以明知她犯了很多錯,卻始終下定不了決心離開她?!?/p>
“那么現在你告訴我,你要離婚的原因是什么?”顧老爺畢竟是閱歷豐富的人,他猜到了一大半,“是不是她不僅丑陋,身子弱,而且她還虛榮,霸道,強勢?”
“是不是她更愛你的錢,多過于愛你?”
“是不是她身為妻子,除了每天給你增加無盡的煩惱,卻不會主動為你提供情緒價值?”
“是不是你忙碌一天后,她卻沒法為你準備一碗參湯?”
……
顧瀾城雙手捂著臉,痛不欲生。
“不是。都不是的。爺爺。如果她僅僅只是有這些小缺點,我其實都愿意包容她?!?/p>
顧老爺很是震驚:“她又做什么,讓你對她如此絕望?”
顧瀾城道:“如果我告訴你,她其實是心如蛇蝎的毒婦,謀財害命的兇手,不忠不孝的人,你信嗎?”
顧老爺震驚至極?!澳憧捎小C據?”
顧瀾城道:“爺爺,我沒有證據??晌沂沁@個世上最不希望她變壞的人,那樣顯得我的眼光多差?!?/p>
顧老爺道:“我信你。我知道你為了喬馨,舍棄了多少榮華富貴?!?/p>
顧老爺話鋒一轉,語氣強勢:“可是瀾城,顧家已經搖搖欲墜了,你的影響力大不如前。你從前為了跟她結婚,不惜和喬米離婚,自毀前程。如今又為了跟她離婚,你這么做的后果,你知道嗎?”
顧瀾城道:“我知道,我會淪為天下人的笑柄。可我不怕……”
顧老爺搖頭:“不,你淪為天下人的笑柄是小事。你會徹底斷送顧家的前程。但凡你和喬馨離婚,顧家很快就將徹底消失在帝都。我不允許你這么做?!?/p>
顧瀾城萬般痛苦:“爺爺,顧家已經無可救藥了?!?/p>
顧老爺道:“顧家雖然不如以前,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若是你用心經營說不定還有東山再起的時候,畢竟爺爺那時候也是從小作坊起步的。瀾城,你別沮喪,以你的聰慧,從新振奮顧氏,指日可待?!?/p>
顧瀾城道:“爺爺,顧氏就算東山再起,又怎樣?諾大的家業(yè),也無人繼承啊。”
顧老爺頹靡的嘆息道:“這還不是怪你。天下女人那么多,你怎么就偏偏喜歡上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p>
顧瀾城認真的檢討自己道:“是我眼光不好?!?/p>
門口的喬馨,聽到這些誅心的話,心里如被幾千根銀針扎著。
顧瀾城原來已經到了如此討厭她的地步。
他竟然說她心如蛇蝎,說她是謀財害命的毒婦?
然而顧老爺接下來的話更讓她扎心:“瀾城,喬馨確實不是你的良配。只是眼下不是你離婚的最佳時機。你要擺脫她,只有一種可能——除非她死。”
顧瀾城久久沒有說話。
喬馨遍體生寒,腳步虛浮,狼狽的逃走。
回到自己的房間,喬馨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還沒有歸位。
這豪門世家簡直太可怕了。
表面一個個都是慈善企業(yè)家,暗地里卻視人命為草芥。
她不知道,顧瀾城得到老爺子的授命后,會不會對她采用一些見不得光的非法手段?
她只是覺得,眼下,她必須逃離顧家。
所以當顧瀾城當晚回家后,喬馨就故作鎮(zhèn)定的跟顧瀾城提道:“瀾城,我想回娘家?guī)滋?。?/p>
顧瀾城審視著她的臉:“怎么忽然想回家了?”
喬馨道:“醫(yī)生最近老是給我打電話,說我的爸爸病情加劇,可能挺不過去了。我想,我最近反正也沒事,不如去陪陪我的爸爸。”她端著大方的姿態(tài)。
既然顧瀾城說她不忠不孝,她就演一個孝女給他們看看。
顧瀾城的表情很是一言難盡,深黑的瞳孔里滿是質疑。
“哦。那你便回吧?!彼?。
喬馨望著窗外,漆黑的夜幕傾軋下來,整個大地仿佛被怪獸吞沒。
她有些失落的望著顧瀾城:“瀾城,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顧瀾城道:“好。”
他非常配合的把車子從地下室里開出來,喬馨坐上車后,兩個人卻相顧無言。
喬馨別扭的扭過頭望著窗外,此時此刻,她忽然有些想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在這之前,顧瀾城對她的有求必應,她會認為是他愛她的表現。如今才知道,不過是一種習慣罷了。
他在慢慢的戒斷她。
等哪天他徹底放下她后,那她于他而言就只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