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笙眼底無盡傷感:“他往日對我和妮妮的種種,可謂是涼薄無情。妮妮對他的期待最后必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p>
燕鴻笙不自禁的擁抱著她。
他心疼念笙啊,這是攢夠了多少失望,才會對一個(gè)人再不帶一絲絲希望。
“他為何會來調(diào)查你的行蹤?”念笙好奇的問。
燕鴻笙據(jù)實(shí)以告道:“喬馨好像瘋了。然后對他說了些有關(guān)我的瘋言瘋語,他便跑過來抓我的把柄?!?/p>
念笙輕哧:“他總是這樣無條件信賴喬馨。就連她瘋了他也信賴他。可笑,昨晚你明明在我身邊?!?/p>
燕鴻笙道:“姐姐,由著他折騰吧。反正他也翻不起一朵浪花來?!?/p>
念笙如今心性淡泊,她對很多事情都漠不關(guān)心:“嗯?!?/p>
回到房間,燕鴻笙為念笙梳妝打扮。
情人之間的甜言蜜語自不會少:“姐姐,我好喜歡你啊?!毖帏欝贤R子里淡妝濃抹的念笙,笑得如沐春風(fēng)。
念笙面露嬌羞:“有多喜歡啊?”
燕鴻笙道:“我愛你這件事,就好像是上帝給我的旨意,讓我只能勇往直前,義無反顧的去愛你?!?/p>
“姐姐,可能我存在的意義,就是愛你?!?/p>
念笙的眉頭皺得跟苦瓜似的:“這話聽著就好像你是執(zhí)行主人命令的死士?!?/p>
燕鴻笙握著梳子的手猛地一凝,唇角隨即漾出一抹無措的笑意。
卻在這時(shí),念笙的手機(jī)響起來了。
醫(yī)院打來的電話,對方告訴念笙:“喬小姐,你的父親不行了。你趕緊過來看他最后一眼吧?!?/p>
念笙就好像被雷劈了般,待在原地。
燕鴻笙輕聲喚了她幾聲:“姐姐,別傷心,人和人之間的緣分都是有限的,最后都是要分離的?!彼Z氣無盡的溫柔,卻也無盡的傷感。
念笙忽然緊緊的抱著他:“我不想跟你分開?!?/p>
燕鴻笙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姐姐,我們也會分離的。人都會死的。”
念笙道:“那也不是現(xiàn)在。小笙,你得陪我老,你得死在我后面。這樣,我就會覺得這輩子沒跟你分離過?!?/p>
燕鴻笙定定道:“好。”
念笙懷著沉重的心情,奔赴療養(yǎng)院。
院長親自接見她,她感到非常抱歉:“燕夫人,你也知道你爸的身體一向不好。我們的護(hù)工已經(jīng)是竭盡全力的照顧他,可是他身體多項(xiàng)器官衰竭,今天早晨他就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狀態(tài)。剛才醫(yī)生告訴我們,可能回力無天。所以我就把你們家屬統(tǒng)統(tǒng)叫過來?!?/p>
院長的話術(shù),推卸責(zé)任的意味十足。
念笙板著臉問他:“既然是早晨就昏迷了,為何現(xiàn)在才通知我?”
院長道:“燕夫人,抱歉,我們早晨太忙了?!?/p>
念笙白她一眼:“你是遇到我。換了其他人,你們這茬過不了?!?/p>
她說的是心里話,她對喬父感情淡漠,喬父的死亡激不起她強(qiáng)烈的親情,所以對他的死,她不會浪費(fèi)多余的精力去追究。
可她沒想到,當(dāng)她來到喬父的病房時(shí),顧瀾城和喬馨也在。
此刻的喬父大抵只有進(jìn)的氣沒有出的氣了。微微張開嘴巴,進(jìn)入生命倒計(jì)時(shí)階段。
喬母在一旁哭成淚人。
喬馨大概也意識到這個(gè)世上最無私愛他的人終于要離開她了,從此再?zèng)]有人會如此無私的護(hù)著她時(shí)。也是抹淚不已。
只有念笙一臉平靜。
她反而還能說上幾句風(fēng)涼話:“哭什么哭?他活著的時(shí)候也沒有見你敬敬孝,如今死了你倒演起父慈女孝的戲碼來了?喬馨,演了一輩子,不累嗎?”
喬馨惡狠狠的瞪著她:“念笙,那是我爸爸,我爸爸要走了,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
念笙嗤笑道:“哼。他們都說你瘋了,我看你沒瘋嘛。都裝上瘋病了,還裝上孝女的戲碼。哪里瘋了?”
周圍的人都帶著打量的眼神,望著喬馨。
自然那些眼色里夾雜著鄙夷不屑。
喬馨丟了臉,對念笙特別憎恨。總想扳回一局:“念笙,你就可勁得意吧。畢竟你也得瑟不了多久的。等燕鴻笙的真實(shí)身份一出來,到時(shí)候就該我看好戲了?!?/p>
念笙秀麗的臉一繃,她定定的望著喬馨。
別人都說她瘋,可是她此刻眼睛清明,眼光炯炯。一點(diǎn)都不像瘋子。
她說的話,貌似有弦外之音啊。
“喬馨,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想知道,那就多來看看我。”喬馨朝她呼口氣,得意至極。
忽然,喬母一聲銳利的長嘯打斷了念笙和喬馨的談話?!袄瞎阍趺纯梢話佅挛乙粋€(gè)人走?。恳咭惨盐?guī)ё甙?。?/p>
喬父終究是閉上了眼睛,走完他這荒誕的一生。
喬母哭得幾乎要暈厥過去,真是見著傷心聞?wù)呗錅I。
可是念笙卻十分不能理解喬母:喬父曾經(jīng)那么唾棄她,還拋棄了她,她為何對他的死如此悲慟?
喬母悲慟的尋死覓活:“老公啊,你為什么不把我一起帶走?你走了我該怎么辦?”
念笙走過去,把她從地上拉起來:“你還有我?!?/p>
誰知喬父死了,喬母就好像變得無所顧忌起來,她猩紅著眼,用一雙枯瘦的手,捶打著念笙:“都是你這個(gè)禍害,是你害得他這么早就走了。是你害得他那么痛苦的走完下半生。你就是個(gè)掃把星?!?/p>
喬母的怨念,就好像拉開了一出電影的帷幕,屏幕上演的全是念笙前半生的苦和痛。
她忍受著喬母對她的無端憎恨:“明明是他欺辱我,你卻是非不分。今兒你喪夫,我不跟你計(jì)較。可是日后你再這般無理取鬧,那我便不會原諒你?!?/p>
喬母大吼大叫:“你走。他不想看到你,我也不想看到你。以前我求著你,不過是為了讓你出錢給他養(yǎng)老。如今他不在了,我活著也沒意思。我便也不用看你的臉色行事了?!?/p>
念笙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過河拆橋啊?”
喬母道:“什么過河拆橋?如果不是你派人把他打傷的,他的身體能有那么差勁?如果不是你奪走了他的房產(chǎn)?他至于老了無家可歸嗎?喬米,人在做天在看,你造的孽遲早會得報(bào)應(yī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