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辛籽離開大車店數(shù)里,來到附近的一處山脈。
天氣愈發(fā)嚴寒,夜半更是氣溫最低的時候,云辛籽換了件空間里內(nèi)里充鵝絨的大勝款式襖子,又換了雙羊絨襪,穿上一雙極厚的靴子,這才覺得自己僵硬的身子有了些許溫度。
“小白,靠你了。”
小白這些日子越發(fā)圓潤了些,配著厚實的雪白皮毛,整個狐都像一只圓滾滾的白色絨球。
小白沖了下去,小鼻子一動一動的,瞧著可愛的緊。
它嗅覺靈敏,能聞到一些植物的氣味,帶它出來尋赤血草是最佳選擇。
“赤血草有股淡淡的果香,你仔細瞧瞧,尤其是那種巖壁周遭,興許就是它生長的地方。”
赤血草物不如其名,它不是紅色的,是杏色,氣味好聞,不甜不膩不腥,說是草,長得卻像花,又不似花,它很難長成,很難培育,又專門挑那種荒僻氣溫極低的山巖崖邊長,所以前世之時,已經(jīng)很少見到它了。
“吼!”
忽然,小白全身毛炸了起來,齜著牙,爪子伸出呈攻擊狀。
“滾出來!”
動物們的感官比人類靈敏,能讓小白這樣的,定是有人靠近。
云辛籽一手現(xiàn)出銀針,一手緊握小刀,神情冷肅。
小白忽地起跳,張牙舞爪地沖向東北方一處白雪覆蓋的山石之處,嘶鳴聲不止,在月光和白雪的映襯下,一口牙都閃著銀光。
“呀呀呀,姑娘救命??!哎哎哎,別扯我褲子啊,自己人,自己人!”
楚一聒噪跳腳的聲響從不遠處傳來,緊接著,就瞧見一身玄衣的楚蕭御從山石后踱步而出,月光灑在他身上,雪光照在他臉上,說不出的矜貴,雖未著華衣,卻依舊俊逸無雙。
云辛籽有些眼暈。
這張臉確實好看得緊。
“哎喲,狐貍祖宗啊,你放過我吧。”
氣氛猛然被破壞,云辛籽覺著那張好看的臉陡然變得平淡無比。
“小白,回來!”
小白一下便停了動作,末了還不忘齜牙嚇唬楚一一番,氣勢洶洶大搖大擺地走著,尤其在靠近楚蕭御時,那張臉都滿是得意不屑,可甫一來到云辛籽面前,卻變得諂媚無比,一張狐臉上滿是討好,飛撲上前,就大喇喇地靠在云辛籽的懷里,舒服地瞇著眼,甚至故意笑出聲,笑聲如無邪的稚童般。
“小白真棒?!?/p>
云辛籽俯首,笑意濃濃。
“籽兒。”
聽著這聲音,云辛籽臉色驟變,冷哼著轉(zhuǎn)身就走,哪有一絲對著雪狐的半分耐心。
偏生那雪狐好幸災(zāi)樂禍的緊,那笑聲多少有些欠揍。
可就算這樣,云辛籽依舊寵溺地摸著它,楚蕭御心里酸酸的,腦子甚至轉(zhuǎn)過一百八十次宰了雪狐的想法,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嗚嗚?!?/p>
小白縮在云辛籽的懷里,邊望著楚蕭御,邊抖著身子,像是被人欺負了般,可憐極了。
云辛籽冷笑地瞪了身后的男人一眼,果然見其神情冰冷地盯著她的小白。
楚蕭御可不是來惹她厭煩的,忙不迭解釋:“我可什么都沒做……”
不料,他一說話,那狐貍直接被嚇得掉到了地上了,一雙黑亮的眼睛滿含淚水,恐懼地望著楚蕭御。
連楚一都差點以為自家王爺欺負了小狐貍。
楚蕭御有些無語,很想解釋。
可云辛籽根本不給他機會,直接撒了一波藥粉過去,隨后,抱起小白拔腿就跑。
這藥粉嗆人又擾視線,待楚蕭御能看清時,哪里有云辛籽的影子。
想起方才那雪狐的樣子,不知怎么地,就想起從前一直圍在自己身邊諸番糾纏的王柔兒,不也是這般柔弱的模樣。
之前自己是怎么做的?
哦,是阻攔籽兒來著。
呵。
“王爺,不如屬下去買些肉討好王妃的愛寵?”
楚蕭御驀地想起此前啃老鼠的小狐貍,皺眉一本正經(jīng)地說:“它喜歡吃老鼠,你去抓一些來。”
“好的,屬下這就去,不是,抓什么?老鼠?”
楚一擺起一張哭喪的臉。
不是,他最怕老鼠了。
……
“小白,可是這里?”
擺脫了大尾巴楚蕭御,小白“吱吱吱”地叫個不停,隨后就帶她來到了一處陡峭的山崖邊。
白雪皚皚,夜色又暗,很難辨別赤血草在何處。
“可知具體在哪個方向?”
云辛籽自空間里取出手電筒照明,四處環(huán)視,卻不見赤血草的影子。
“嘶!”
小白立起身子,前爪朝一處指著。
“崖底?”
小白晃了晃圓腦袋,又朝前走了兩步,前爪指著左斜方。
云辛籽瞬間明白過來,朝前走了幾步,舉著手電筒,伸長脖子俯視,果然在一堆被雪覆蓋的山石間,瞧見了那株長相奇異的赤血草。
“好樣的,小白!”
云辛籽沒想到這般輕松便尋到了赤血草,比預(yù)估的時間快許多。
這株赤血草長在半山腰處,這處山脈不是很高,底下應(yīng)該是一片湖,不過現(xiàn)下結(jié)冰了,所以瞧不見水流。
云辛籽功夫一般,不敢隨意打賭,便從空間里取了繩索和抓鉤,將繩索兩頭分別綁在抓鉤和自己的身上,抓鉤安置在不遠處一株年份很久的古樹之上,而后準備往下爬。
“嗚嗚,嘶嘶。”
小白不知怎么了,有些不安地四處亂走亂叫,顯得很暴躁,圓頭直晃。
“沒事的小白,不過一座小山丘,我以前常爬山采藥的。”
云辛籽溫柔地撫著小白,可往日一直聽話的小白卻顯得異常不安,小爪子勾著云辛籽的衣服,不讓她下去。
“你覺得有危險?”
小白感應(yīng)能力超絕,它攔著不讓的,必然有蹊蹺。
云辛籽只得暫時停了行動,站在崖邊,細細查探。
忽然,身邊的小白忽然沒了聲響,周身的毛豎立,呈警備的狀態(tài)。
云辛籽急急收了手電筒,屏住呼吸閉著眼睛細細感受著。
幾不可聞的物體劃過的聲響越來越近,像是到了她的眼前。
云辛籽手中的小刀直接飛了出去,緊接著,就聽到一記皮肉被刺破的聲音,地面還伴隨著聲聲震響。
她睜開眼睛舉起手電一瞧,原是一條環(huán)狀花紋的毒蛇,個頭很小,此時,它的七寸正好被小刀刺中,由于使勁掙扎,已經(jīng)被拉出一道大口子。
云辛籽靠近之時,那蛇還試圖逃生,可惜也只是無用功。
這毒蛇毒性不錯,是制毒藥的好原料。
她不慌不忙地將蛇剖了,取出了蛇膽,至于蛇肉,直接丟給小白當(dāng)夜宵。
小白頓時樂不可支,圓滾的身體在地上翻滾。
云辛籽失笑不已,摸了摸它的頭,而后下去采那株赤血草。
赤血草無毒,采摘并不困難,難在對方想要的是連根成活的赤血草,那就得連根帶筋地小心移植。
不過,這點難不到云辛籽,有了前次移植樹木的經(jīng)驗,現(xiàn)下她已經(jīng)能輕松地移植各類植物了。
手一揮,將赤血移植到空間后,又發(fā)現(xiàn)了鄰近又許多名貴珍稀的藥草。
運氣來了真是擋也擋不住,云辛籽一頓收收收,不管它是毒還是藥,都收了個干凈,那片頓時光禿禿的了。
云辛籽剛準備借力爬上去,繩索卻倏地一松,她驟然失了力,直直朝崖底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