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止靜靜陪了楚伯寧一整晚。
第二日,姜止本來想回醫(yī)院,楚伯寧又央求她再住三日。
見楚伯寧滿臉不安,姜止實在不忍心讓她自己一個人,就答應(yīng)再住三日。
姜止住了三日,楚伯承郁悶了三日。
在姜止即將要回醫(yī)院的那日,楚伯寧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姜止,我決定了?!?/p>
她語氣帶著幾分哽咽,“這個孩子,我不要?!?/p>
姜止沒想到楚伯寧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她以為,楚伯寧會選擇好好和喬寅談?wù)劇?/p>
“你想好了嗎?”
楚伯寧低聲道:“想好了?!?/p>
她喜歡喬寅,可喬寅根本不喜歡她。
喬寅心里還藏著姜止。
這個孩子,注定不會在父母的期盼和祝福下出生,不如讓這個孩子,再去托生到別的家。
楚伯寧視線堅定,對姜止道:“陪我去醫(yī)院,我要打掉這個孩子。”
姜止尊重楚伯寧的決定。
早飯過后,姜止陪楚伯寧去醫(yī)院。
然而,途中一輛車,突然橫在她們的必經(jīng)之路上。
姜止剛開始還有些戒備,可透過車窗,看到一抹熟悉的輪廓后,她放下了警惕,隨后對楚伯寧道:“是喬寅?!?/p>
楚伯寧不敢下車,更不敢對上喬寅的視線。
喬寅走到楚伯寧身邊,敲了敲車窗。
“有事嗎?”楚伯寧全程低著頭。
喬寅的聲音透過車窗傳進來,“那天的事,我想找你聊聊?!?/p>
“如果你想補償我,那就算了。”楚伯寧嗓音哽了下,“那天的事,我可以當作沒發(fā)生?!?/p>
“楚伯寧,下車。”喬寅再次敲了敲車窗。
楚伯寧吩咐司機,“開車吧?!?/p>
司機道:“伯寧小姐,車開不過去,左邊的路也被擋了。”
楚伯寧坐立不安,她向姜止投去求救的視線。
姜止道:“你想跟他聊嗎?”
楚伯寧搖頭,明顯一副逃避的模樣。
于是,姜止和楚伯寧換了位置。
降下車窗,姜止對喬寅道:“麻煩讓路。”
喬寅一臉倦色,“姜止,這是我跟楚伯寧的事,你不要插手?!?/p>
“是伯寧的意思?!苯菇z毫沒有想插手的意思。
喬寅望向楚伯寧,“聊完我放你們走,下車!”
他態(tài)度很堅決。
楚伯寧不安沉默著。
氣氛一下僵持住。
喬寅也不急,站在車邊點了根煙。
楚伯寧懷孕了,喬寅還不知道,姜止怕煙氣飄進車里,便升上了車窗。
車廂內(nèi)一片寂靜,姜止耐心等待著。
半個小時后,楚伯寧才鼓起勇氣道:“姜止,我下去跟他聊聊?!?/p>
姜止點頭,“我在車里等你。”
楚伯寧推門下車,走到喬寅面前。
她仍沒有看他,低聲道:“我還有事,你有話就趕緊說?!?/p>
“那天的事,是我莽撞了,對不住?!眴桃缌藷?。
楚伯寧心臟微痛,“沒事,我也有錯,如果我不闖進你的包房,也不會發(fā)生這種事,所以就當沒發(fā)生過,我先走了?!?/p>
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楚伯寧的腕子被捉住。
后面?zhèn)鱽韱桃穆曇?,“我娶你?!?/p>
楚伯寧一瞬間僵住。
她回頭,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喬寅又重復了一遍,“楚伯寧,我們結(jié)婚?!?/p>
“不?!背畬幠_步踉蹌著后退兩步,“我不想跟你結(jié)婚?!?/p>
喬寅蹙眉,“為什么?”
“我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心思想娶我,也知道你心里喜歡的人是誰,正因如此,我不能跟你結(jié)婚,我不會嫁給一個不喜歡我的男人?!?/p>
楚伯寧神情低落,“喬寅,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天在包廂,我們發(fā)生關(guān)系的時候,你喊了姜止的名字?!?/p>
喬寅喉嚨微哽。
他視線,越過楚伯寧,透過車窗的縫隙,定格在姜止身上。
姜止并沒有看他們,而是挪到了另一邊,背對著他們望向窗外。
喬寅視線恍惚了一瞬。
直到楚伯寧要走,他再次拽住她,“楚伯寧,跟我結(jié)婚,我會試著接受你的感情?!?/p>
楚伯寧本來很堅定,可喬寅這么一說,她的心又亂了。
她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
畢竟跟喬寅結(jié)婚,是一場豪賭。
她很害怕,害怕嫁給喬寅后,會跟他過上一輩子都沒有感情的婚姻。
那不是她想要的。
楚伯寧犯了難,故而垂眸不語。
這時,喬寅拿出一只盒子,在楚伯寧面前打開。
是一只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戒指,純正的血紅色,在陽光的折射下閃著耀眼的光澤。
他道:“這是我祖母留給我的,她說讓我把這個戒指,留給我未來的妻子?!?/p>
喬寅無比誠懇。
楚伯寧盯著那枚戒指,心里些許的松動。
喬寅見她沒什么反應(yīng),試探性拉過她的手,然后捏著戒指,一點點套進她的無名指。
冰涼的珠翠掠過指尖,楚伯寧心底顫了下。
她本能想要抽走手臂,可卻被喬寅強行拉住。
很快,那枚戒指套進了楚伯寧的手上。
喬寅執(zhí)起她戴著戒指的手,放在唇邊輕吻,“戒指已經(jīng)戴上,不能反悔了。”
然而,楚伯寧并沒有想清楚。
她像是被喬寅勾了魂,不知不覺間,就忘記了掙扎。
喬寅松開她,雙臂沖著她敞開,“喬太太,要擁抱一下嗎?”
楚伯寧心亂,呼吸也亂。
她戴著戒指的手,沉甸甸的。
可雙手卻像不受控制了一樣,本能抬起。
喬寅向前走了一步,擁住她,在她臉頰邊落下一吻,“兩日后,我去你家提親,等我,嗯?”
楚伯寧呆滯地埋在他懷里。
很快,喬寅坐車,轉(zhuǎn)身離開。
姜止也轉(zhuǎn)過了頭。
與此同時,楚伯寧機械一樣,拉開車門,眼神發(fā)愣盯著自己指尖上的戒指。
姜止知道,楚伯寧被喬寅說動了。
楚伯寧只是個很普通,并且喜歡著喬寅的小姑娘。
而喬寅,曾是閱女無數(shù)的情場浪子,他了解楚伯寧的想法,也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誠意。
所以,楚伯寧輕而易舉淪陷了。
姜止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然而她一個外人,確實沒有插手的權(quán)利。
一切選擇權(quán),都在楚伯寧身上。
姜止問楚伯寧,“還要不要去醫(yī)院?!?/p>
楚伯寧撫摸著指尖沉重的戒指,點了點頭,“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