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子澤”
孝康看著景春熙,臉上滿是歉意,眼神中透著一絲無奈和溫柔。他輕聲說道:“胥子澤這才是我的真名,原本流放路上不用真名是不得已,孝康哥哥真的不是故意騙熙兒,本也想,這次接了你后就對你坦白,沒想到你提前知道了?!彼穆曇舻统炼\懇,仿佛在訴說著一段難以言說的過往。
聽到這個姓氏,景春熙非但不生氣,反而長長地舒了口氣。她的心中瞬間釋然了許多,心想:燕王總算沒那么渣,起碼沒將親兒子除族。
她微微一笑,眼神中帶著一絲安慰,也在告訴胥子澤,她并不介意之前的隱瞞。
仿佛聽得到景春熙的心聲一般,胥子澤抿了一口茶,輕聲解釋說:“父王是個很好的人,以前對母妃也很好,只是沒有時(shí)間也沒法照料孝康哥哥。燕王妃……現(xiàn)在的燕王妃也不差,只是孝康哥哥從小失去了娘親,八歲就被送回了皇祖母身邊,所以跟她和弟弟妹妹不親。”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但更多的是對家人的理解,心中非常釋然,沒有一絲的怨懟。
景春熙這時(shí)候才恍然大悟,原來之前受了自己渣爹的影響,流放路上是自己腦補(bǔ)太多,把他的身世想得太悲慘了,更給燕王套了個渣爹的罪名。
回想起流放路上的畫面,孝康自始至終,確實(shí)沒說過家人的任何一句壞話。她心中不禁有些自責(zé),覺得自己太過武斷了。
景春熙自嘲地淺淺一笑,說:“孝康哥,我們打算留下來,幫助建安郡的百姓,渡過難關(guān)?!彼穆曇魣?jiān)定而有力,眼神中透著一絲決絕。這一次,一定要為百姓們做些什么。
胥子澤沒有點(diǎn)頭同意,但是眼中閃過一絲欣慰,果然這丫頭他沒有看錯,是心地善良的。
他忽然又對景春熙解釋說:“崔氏是皇祖母的母族,原本是建安郡的名門望族。當(dāng)今上位后,幾經(jīng)打壓,也逐漸敗落了?!彼谳p輕訴說著家族的興衰榮辱,再也不打算對她有所隱瞞。
說到這里,胥子澤輕輕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沒有睜開,又非常痛苦地繼續(xù)說:“皇祖母過世前的那兩年,我們在皇宮是沒有自由的?!彼穆曇粑⑽㈩澏?,仿佛那些回憶依然讓他心痛不已。
“娘親和皇祖母都說,皇祖父意屬父王繼位。可是后來皇祖父暴斃,也沒找到繼位詔書。兩個傳繼位口諭的近臣,不久也被今上滅了口,并滅了九族?!彼脑捳Z中帶著一絲憤慨,但更多的是無奈。
聽完這樣的話,景春熙感到內(nèi)心一陣刺痛。她能感受到胥子澤心中的痛苦和無奈,再一次握住了他的手,語氣溫柔而堅(jiān)定地說:“孝康哥哥,你還有熙兒,我們一起面對?!彼难凵裰型钢膭?,在告訴他,他并不是單槍匹馬,也不會孤單。
景春熙沒有意識到,這一聲“孝康哥哥”,她終于非常自然而完整地叫出了口。但胥子澤意識到了,他扯著嘴角笑了笑,說:“我知道,熙兒就是孝康哥哥的福星?!彼难凵裰袔е唤z感激,在說,有她在,便是他最大的幸運(yùn)。
兩人又對飲了兩杯茶,胥子澤又接著說:“其實(shí),現(xiàn)在京中彈劾太子的奏折也是一封接一封地往上呈,都有父王的手筆,只是苦于證據(jù)不足,皇上也沒有廢太子的打算。”朝堂上的復(fù)雜局勢,不是他們兩人可以理解的。
“熙兒帶來的東西很有用,小康哥哥會讓人盡快傳給父王。但即使這樣,也只能削弱太子的實(shí)力,卻不能斬草除根?!毖哉Z中有遺憾,但更多的是冷靜和理智。朝堂上的斗爭遠(yuǎn)比他們想象的要復(fù)雜得多。
景春熙早就料到會這樣,但內(nèi)心還是很不舒服。狗太子再怎么折騰,再如何草菅人命,皇上也會先保住皇家的臉面,不會對他痛下殺手。
什么“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都是假的,只會騙老百姓而已。她心中不禁有些憤慨,但更多的是無奈。
停了一會,胥子澤輕輕嘆了一口氣:“說到底,他就這么兩個有用的兒子,要真正打斷他的軟肋,恐怕還得靜待時(shí)機(jī)。但是彭太傅,應(yīng)該要自食惡果了?!彼穆曇舴浅@?,說起這幾個人來,沒有一絲溫度。
對于胥子澤的話,景春熙似乎明白,又好像沒有完全明白。她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但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期待。她知道,這場斗爭才剛剛開始,而她和胥子澤,景家和燕王好像已經(jīng)綁在了一起,都將成為其中的一部分。
看書桌上的沙漏已經(jīng)過了卯時(shí),景春熙只能長話短說:“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我的人還在閩清縣,小蠻和九月也還在山上。”她急切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擔(dān)憂。既然很多消息孝康哥哥都已經(jīng)探明,就沒必要再浪費(fèi)功夫,浪費(fèi)人力,得及早把人撤回來。
“小蠻和九月都是有身手的,不會有危險(xiǎn),先留著吧。”
胥子澤安慰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自信,“我的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找到了阿七,他們很快會帶人往這邊趕?!?/p>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海灘上的船都是障眼法,實(shí)際沒有那么多的倭人,有的也被他們收為己用,為虎作倀罷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冷笑,為達(dá)目的,狗太子果真是什么都做得出來。
“還有陶府……你那兩個表哥,我讓他們摸進(jìn)府衙了。”雖然著急,但是景春熙也把承睿、承智,兩人也帶了十個人的事告訴了他。
她知道,陶府的事情至關(guān)重要,不能有絲毫的馬虎,也擔(dān)心他們的安危,他們?nèi)缬胁粶y,孝康哥哥會傷心的。
胥子澤聽完后,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欣慰。他輕聲說道:“外祖家的人都不是孬種,相信他們知道怎么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