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景春熙卻有了點想法,她忍不住微瞇眼睛,堅定地說道:“師父!我們得斬斷狗皇帝的左膀右臂,讓他完全沒有助力。”
她的眼神堅定,語氣中充滿了決心。她覺得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在這場權(quán)力的爭奪中占據(jù)主動。
這話馬上引來景逸和景秋蓉好奇的目光。景秋蓉忍不住問:“熙兒這是有了什么想法?”她看著女兒,眼中充滿了期待和好奇,覺得神仙姑姑又在幫女兒的忙了。
景春熙卻眼神直直地盯住景逸,一臉平靜,又帶著懇求地說:“師父得幫我找出四皇子不是狗皇上血脈的證據(jù)?!彼穆曇舨桓撸珔s充滿了力量。
景秋蓉被女兒這種大膽言論嚇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沒想到女兒會說出這樣的話。
而景逸則是用手指敲著飯桌,沉默了一會兒,又看向景春熙的眼神,就點了點頭。他相信丫頭這話絕不是空穴來風,肯定又是從胥子澤那得來的秘密。
景春熙已經(jīng)陸續(xù)收到胥子澤傳過來的三封信。
第一封信提到,建安郡和九江郡原本的官員都幾乎換了個遍。原來被押送進京的官員除了三個被斬首,其余的都進了大獄。
景春熙聽到這個消息心里有點痛快,卻覺得被懲罰的官員還是太少了。官員更換,這只是權(quán)力更迭的必然結(jié)果。
第二封信來的時候,又說水師都尉已經(jīng)換了自己人,蕭德元的郡守之職也由代理轉(zhuǎn)正。只是,即使將剿匪(倭匪)和籌措糧食的功勞全部套在蕭德元身上,他還是未能順利晉升從五品,依然是六品破格任用。
但在他看來,已是不幸中的萬幸。這封信讓景春熙對燕王在朝廷勢力的滲入更加佩服,她知道燕王也正在努力奮進,為自己,也為他們爭取更多的機會。
第三封信,胥子澤提到他已經(jīng)從建安郡出發(fā)。他打算到潯陽城停留幾天,好好跟姨母一家敘敘舊。然后就直接往青山莊趕,說很快就可以到來。還說到了會給景春熙一個驚喜。
收到這封信后,景春熙對他已經(jīng)是滿滿的期待,也想象那份驚喜會是什么。
這時候,已經(jīng)到了四月下旬。
陽光透過稀疏的云層,灑在大地上,帶著一絲慵懶的暖意。微風拂過,帶著花香和泥土的氣息,讓人感到格外愜意。
苦楝樹上的花已經(jīng)開始掉落,一片片淡紫色的花瓣隨風飄舞,如同輕盈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樹上枝繁葉茂,新長出的嫩葉在陽光下閃爍著翠綠的光澤,顯得生機勃勃。
原本的花苞處還結(jié)出了黃豆大的苦楝子,它們在枝頭搖搖晃晃,仿佛在向世界宣告著自己的成長。
“小姐,五頭過來說想要見您。”
這天訓練完,休息到下午,景春熙起床后,正坐在窗邊看書。她手中的書頁微微翻動,陽光灑在書頁上,映出一行行清晰的文字。屋子里安靜極了,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鳥鳴聲和樹葉的沙沙聲。
突然,紅粉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她輕手輕腳地走進來,低聲說道:“小姐,五頭在外面等著了?!?/p>
景春熙抬起頭,微微皺了皺眉,有些意外:“那倒是難得,怎么想到來見我?讓他進來吧?!?/p>
五頭自從去白水鎮(zhèn)的鋪子幫忙后,就變得很忙碌。聽說過年的時候,他回來住了幾天又走了。景春熙回來那么久,也只是跟他碰了一次面,說了幾句話。
六頭在訓練場倒是幾乎天天見,也不知道五頭今天單獨過來所謂何事。
“熙表妹,好久不見?!蔽孱^走進屋子里,他的聲音低沉而略帶沙啞。他長得更壯實了,十二歲的少年個頭高了不少,不再是原本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性子,看著內(nèi)斂了不少。
他站在門口,微微低著頭,看見景春熙也只是勉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生硬的笑容。
景春熙站起身,迎了上去,微笑著說道:“五頭哥,快點坐下。”她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五頭今天來找她有什么事。
她只跟他說過幾次話,所以也不知該如何跟他交談,只能問他鋪子里的事:“在鋪子里習慣嗎?有沒有先回去看弟弟妹妹?”
五頭進門在景春熙旁邊坐下,看著旁邊站著的紅粉,沒有馬上說話。他的眼神有些閃爍,似乎在猶豫著什么。
景春熙也看出有點不對,沖紅粉說:“你去外面守著?!?/p>
紅粉點了點頭,還給他們兩人斟了茶,才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他們兩人,氣氛顯得有些凝重。五頭沉默了一會兒,終于抬起頭,直直地看著景春熙,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熙姐兒,你老實跟五頭哥說,我祖父、祖母和爹娘是不是不在了?”
完全沒料到他出口就是這么一句話,景春熙看著他,忽然不知如何作答,心里涌起了驚濤駭浪。流放路上的悲慘經(jīng)歷再一次在她眼前浮現(xiàn),那些畫面如同刀刻般清晰,讓她感到一陣陣刺痛,想想都覺得痛心無比。
雖然有時候覺得,老族長那一支雖然可恨,卻本不至于全部慘死。其實,不用人人心懷善心,只要不做那么多壞事,再勁往一處使,還是可以平安到達嶺南的??伤麄儏s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自己作死了。
景春熙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五頭哥,你聽誰說的?”
五頭搖了搖頭,眼神里滿是迷茫和恐懼:“我……我也不知道,就是聽人說,好像我們族里的人死了很多?!?/p>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仿佛在壓抑著內(nèi)心的痛苦。景春熙心中一沉,她知道有些事情想要隱瞞一輩子是很難的。
即使一同跟去流放的下人們回來不會亂說,但押送的衙差重新回到京城,自然要向府衙交差,犯人們一路上的遭遇難免泄露。茶余飯后誰敢保證不會傳出點什么
!而五頭一直在白水鎮(zhèn)的鋪子里干活,從京城回來的人肯定會有接觸,所以有些信息應該還是挺靈通的。
景春熙沉默了一會兒,輕輕握住五頭的手,聲音里帶著一絲溫柔:“五頭哥,你聽我說,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你都要堅強。好好帶著弟弟、妹妹生活,不要想太多生活的苦,以后總會好的?!?/p>
五頭抬起頭,看著景春熙,表情忽然有點崩潰,已經(jīng)可以看見淚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