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邵庭安身邊的人蘇梨想了個遍,都是吃商品糧有工資的,不會有人會冒這個險。
但,趙欣然那邊的變數(shù)就多了。
“我在學校,除了圖書館就是宿舍,哪有人會追我?!?/p>
她說的倒是實話,學校的同學和老師對她的評價都挺好,也沒有看到有哪個男生跟她走得近。
一時間,那個害父親的人,還真不好找。
“你眼光也別太高,敬佩你庭安哥可不能耽誤自己找對象,我怕在你心里總拿你庭安哥當參考?!?/p>
蘇梨輕笑著,像是無心之談。
卻讓邵庭安和趙欣然瞬間緊張。
“蘇老師,總?cè)⌒ξ遥一胤苛??!?/p>
看趙欣然害羞離開,邵庭安擰眉,溫聲提醒,“你別總口無遮攔的,畢竟是個姑娘家。你說者無意,讓人家怎么想?!?/p>
蘇梨恍然大悟般,輕拍了自己的腦門,“看我,多謝你提醒,我以后注意?!?/p>
她看趙欣然不像會出去的樣子,想著怕是不會有什么進展,便找了個借口回醫(yī)院。
離開時,趙欣然在餐桌旁核對稿子。這人雖然人品不怎么樣,但對于自己在意的事還是很上心的。
在校成績不錯,就想明年能拿到優(yōu)秀畢業(yè)生,可以分配一個好工作。
蘇梨看著她認真的模樣,彎了彎唇角,她看重的,在乎的一個都不會得到。
上一世自己的痛,她也一定要嘗一嘗。
蘇梨從家里出來,炙熱的陽光將大地烤得像個蒸籠,但她卻覺得無比的舒爽,可以肆意的呼吸,不用帶著一張假面具。
她騎上自行車,頂著熱辣的陽光出了家屬院,走到轉(zhuǎn)角處看到路邊的樹蔭下坐著一個人,正靠在樹睡覺。
藏藍色的破襯衫,軍綠色的工裝褲,渾身臟兮兮。
蘇梨怎么看怎么眼熟,猛然想到就是那個在院門口徘徊的小伙子。
她快速從自行車上下來,推著車走到那人身邊,抬手拍了拍他。
“小伙子,醒醒?!?/p>
坐在地上睡覺的人被人拍醒,緩緩睜開眼睛,看清眼前的人后,瞳孔瞬間放大。
蘇梨看清他的五官,愣了一瞬。
“你認識我,對不對?”
誰知她剛問完,那小伙子爬起來,撒腿就跑。
“你跑什么,你到底是誰?為什么在家屬院門口鬼鬼祟祟?”
蘇梨邊叫邊騎上自行車去追他。
“站住,跑什么呢?”
兩人在幾乎沒什么人的路上一個逃,一個追。
畢竟是小伙子,跑起來跟一陣風一樣,任憑蘇梨騎著自行也只能緊追其后,并不能將人攔截。
小伙子眼看她要追上,見了路口就轉(zhuǎn)。
蘇梨騎著自行車不及他靈活,一個急轉(zhuǎn)彎車身失去平衡,整個人向一側(cè)栽倒。
膝蓋率先著地,與粗糙的地面猛烈摩擦,頓時擦破一大塊皮,鮮血瞬間滲了出來。手肘也跟著重重磕在地上,火辣辣的疼。
人沒有追上,腿上胳膊上血糊糊一片,沾染上汗水蜇的她生疼。
蘇梨咬緊牙,眉頭緊皺,她試著動了動身體,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傅錦洲在家被逼無奈,陪著林晚宜出來買東西。
本來就心不在焉的跟著她逛,看到路口有人摔倒,便多看了兩眼。
看清摔在地上的人,他不顧還在小攤旁稱香瓜的林晚宜,直接推著自行車跑了過去。
“怎么摔了?能不能動?”
傅錦洲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眉頭緊緊擰在一起,深邃的眸子里滿是焦急。
蘇梨這會兒疼麻了,咬牙低垂著頭想緩一緩,聽到清冷熟悉的聲音才轉(zhuǎn)頭看著來人。
臉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反正眼眶紅紅的,清亮的眸子里淚水還打轉(zhuǎn),看得傅錦洲心里一咯噔。
“胳膊拿開,我看看。”
他蹲下身子,輕輕握住蘇梨的手臂,想要查看她的傷勢。
蘇梨從小被家人嬌寵,實際上她很嬌氣,被傅錦洲一碰,疼得她瞬間落淚。
“你輕點,很疼的?!?/p>
帶著哭腔的嗓音,有委屈,也有隱忍。
“應該沒有傷到骨頭,我扶你起來,去醫(yī)院消毒上點藥。”
傅錦洲說著抬手去扶她那只沒有受傷的胳膊。
“錦洲,你怎么不等等我,這位同志是?”
林晚宜提著剛買的香瓜追了過來,看到蘇梨身上的傷,關切地問,“怎么摔這么嚴重?”
蘇梨只顧著疼,沒有心思跟她說話。
傅錦洲試圖扶著蘇梨站起來,但因為太疼,蘇梨擰眉擺了擺手。
“讓我再緩一會兒?!?/p>
傅錦洲不想耽擱,胳膊腿上都是傷,他等不了。
抬手扶起蘇梨的自行車后,直接彎腰將人抱起。
“你別……我緩一下就好了?!碧K梨抗拒的想要掙扎。
“別動?!?/p>
男人清冷的聲音帶著不容反駁的霸道。
大街上被男人抱著,還當他女朋友的面,蘇梨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長大后,除了邵庭安,她還沒有跟哪個男人靠這么近。
傅錦洲還是很有分寸的,將人抱起來時,拖在她腿底下的手,還不忘抓著她的裙子。
將蘇梨抱上自己的自行車后座,轉(zhuǎn)眸看著愣在一旁的林晚宜,低聲開口,“你騎她的自行車?!?/p>
林晚宜從傅錦洲深邃的眼中看到了焦急,一向清冷的人竟然因為一個陌生女人的摔傷急成這樣,這不正常。
趕到醫(yī)院時,傅錦洲已經(jīng)汗流浹背,林晚宜使出全身力氣都沒有追上他。
傅錦洲彎腰要抱蘇梨下來,被她拒絕,“我自己可以,沒有剛才那么疼了?!?/p>
被不算太熟的男人抱,她心里接受不了。
“確定能走嗎?不要逞強。”
蘇梨咬咬唇,“我能走,就摔了一跤又不是腿斷了?!?/p>
傅錦洲也沒再堅持,畢竟在醫(yī)院,人多嘴雜對她不好。
看她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感覺自己胸腔里某個位置針扎一樣。
林晚宜緊趕慢趕跟上來,氣喘吁吁地看著傅錦洲。
蘇梨在護士哪里要了酒精和藥棉一瘸一拐地往父親病房。
病房里。
蘇梨白皙的皮膚上青紫一片滲著血,咬牙忍著痛堅持自己消毒。
傅錦洲有些看不下去,轉(zhuǎn)頭望向別處。
“傅醫(yī)生,今天又給你添麻煩了,耽誤你跟你對象不少時間,謝謝!”
一直充當背景板的林晚宜聽到對象兩個字心里舒服了不少。
“沒關系,錦洲是醫(yī)生見到這種事肯定要幫忙?!?/p>
她看向蘇梨的眼神有些許審視,聽傅錦安說過他哥心里有個人,是從高中時開始的。
林晚宜眨眼笑問:“你跟錦洲認識多久了?”
蘇梨坦然笑笑,“高中同學,不過沒上完我就下鄉(xiāng)了。”
林晚宜扯了扯唇,太巧了高中同學,傅錦洲又那么緊張她,這個冰塊兒什么時候緊張過。
“蘇同志,錦洲之前喜歡過一個女孩兒,你知道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