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庭安先是一愣,隨即道:“沒有,你想多了,我們倆的照片被她看到了。我…我怎么可能跟她有什么。”
趙欣然這才轉(zhuǎn)過頭,“所以你就跟她搞曖昧?”
“先穩(wěn)住她,我已經(jīng)跟廠里領(lǐng)導(dǎo)反應(yīng),把她調(diào)到富山縣的分廠?!?/p>
之前邵庭安沒有這么做是擔(dān)心柳紅梅把事情說出去,現(xiàn)在她有把柄在自己手里,不信她敢胡說。
邵庭安沒有跟柳紅梅搞到一起,趙欣然心里稍稍安心。
但自己想要拴住他的籌碼沒有了,身體上的痛遠(yuǎn)不及心里的痛。
還有自己身后的麻煩事,想到這里趙欣然眉毛擰得更深。
“現(xiàn)在蘇梨和學(xué)校已經(jīng)知道你的事,你千萬不能說,要不然我們倆都得完蛋。”
邵庭安最怕的就是這種情況,一旦事情露個頭兒,就會有人一點點去揭。
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蘇梨!
她就是要揭開這層遮羞布,讓他們的事就會人盡皆知。
蘇梨知道這會兒兩人有話說,難得大度得沒有打擾。
她出醫(yī)院大門去找了康平。
康平退伍之后在醫(yī)院對面的胡同里開了一個家電維修鋪。
他看到蘇梨進(jìn)來還挺意外,“蘇姐,你怎么有空過來?”
“你知道的沒事我不會找你?!?/p>
蘇梨笑笑,經(jīng)過幾次接觸發(fā)現(xiàn)康平這小伙子很有正義感,而且很踏實。
在部隊時是傅錦洲的跟班,對傅錦洲有著謎一樣的崇拜。
“幫我找一個人,騎摩托,左眼角有顆痣。有點線索,可能跟平江機(jī)械廠的會計柳紅梅認(rèn)識。”
聽蘇梨這么一說,康平笑了,“還真是,蘇姐沒事不會找我?!?/p>
蘇梨不好意思地彎唇,“謝啦!”
她走時在一個收音機(jī)下面塞了三張大團(tuán)結(jié),畢竟幫忙辦事既費時又費力。
蘇梨從康平那兒出來,想著自己剛剛替趙欣然墊付了手術(shù)費,身上的錢不多了,回去要想辦法讓邵庭安把錢吐出來。
寒冷的冬夜,凜冽的寒風(fēng)如同一把小刀,肆意地刮過大街小巷,蘇梨攏了攏衣服領(lǐng)子。
不經(jīng)意間抬眸,瞧見對面不遠(yuǎn)處有一個高大的身影。
那人靜靜地站在一棵白楊樹下,挺拔的身姿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醒目。他身著一件黑色的棉服,仿佛與這寒夜融為一體,卻又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冷峻。
顯然對面的人也正看著她,并緩緩朝她走來。
“這么冷,在外面瞎逛什么?”
傅錦洲責(zé)備的聲音帶著絲絲涼意灌入蘇梨耳中。
不待她說話,傅錦洲解下自己的深灰色圍巾圍在蘇梨的脖子上。
溫?zé)岬膰韼е捏w溫讓她瞬間感受到溫暖。
“趙欣然的事我聽說了,是不是有什么可疑的?”
蘇梨回來之后,傅錦洲有些刻意與她保持距離,不想讓她有負(fù)擔(dān),也不想讓人說閑話。
“是有點可疑,所以找康平查一下。”
康平是他的人,即便蘇梨不說,相信他也會知道。
傅錦洲看著她,眸中盡是心疼,“我會盯著,你……你注意身體?!?/p>
他想說讓蘇梨依靠他,但終究沒有說出來。
蘇梨看著他的眸光緩緩移開,客氣道:“謝謝!”
“蘇梨,你不是一個人?!?/p>
留下這句話,他說完孑然地轉(zhuǎn)身,冷靜而果決,如同這冬夜里冷冽的月光。
清暉照人,帶著他獨特的清冷韻味。
蘇梨不知道該說什么,這人說了會訂婚,但已經(jīng)過去三個多月,始終沒有任何消息,而他時不時流露出來的關(guān)心,讓蘇梨倍感壓力。
回到病房,趙欣然閉著眼睛,邵庭安遠(yuǎn)遠(yuǎn)坐在窗戶邊。
“怎么去了這么久?”
“哦,張主任拉著我說了一會兒話,雖說她受了苦,以后也不能生育,但畢竟影響不好。再說了,我回來太早也不好吧?”
蘇梨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邵庭安。
邵庭安明白,但只能硬著頭皮裝傻,只要蘇梨不挑明,他就得裝下去。
趙欣然本來就沒有睡著,這會兒聽到蘇梨說她以后不能生育,瞬間睜大了眼睛。
“蘇老師,你剛剛說我以后不能生育是真的嗎?”
“哎,你沒有睡???”
蘇梨神色慌了一瞬,馬上安撫道:“沒事,醫(yī)生說年輕,一切都有希望?!?/p>
籌碼沒有她可以徐徐圖之,但現(xiàn)在她不能生育,邵庭安還會要她嗎?
“蘇老師,你胡說的對不對,我就是流產(chǎn)了,怎么可能不能生育?”
蘇梨眨眼道:“欣然,醫(yī)生沒有說絕對,好好養(yǎng)身體?!?/p>
趙欣然看了一眼沒有說話的邵庭安,從未有過的絕望漫上心頭。
“欣然,有件事我得提醒你,那個騎摩托車的人一看就是沖你過去的,你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p>
聽蘇梨這么說,趙欣然愣了一下,皺著眉頭回憶當(dāng)時的情況。
當(dāng)時那個騎摩托車的人似乎就是沖著自己撞過去的,明明他稍微偏一下就可以錯開的。
但那人并沒有絲毫的挽救動作。
邵庭安搞不明白蘇梨到底要干什么,但眼下他不得不做準(zhǔn)備。
他從醫(yī)院離開直接去找了柳紅梅。
若是趙欣然沒有流產(chǎn),蘇梨或許還會跟自己繼續(xù)裝,她跑到廠里去找他簽手術(shù)單,就已經(jīng)說明一切。
這層窗戶紙要捅破了。
所以今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柳紅梅。
柳紅梅聽到他的聲音,興奮地從家里出來。
拉著他躲到轉(zhuǎn)角的胡同里,興奮地抱著他的腰。
“庭安,你的煩惱我?guī)湍憬鉀Q了?!?/p>
邵庭安早就猜到是她安排的,這會兒并沒什么驚喜,反而一臉憂心。
在醫(yī)院蘇梨的話顯然提醒了趙欣然,她一定會想到柳紅梅的。
“這事你做得太急,也太明顯,趙欣然已經(jīng)開始懷疑你了?!?/p>
“懷疑又能怎樣?”柳紅梅不以為意,“她又沒有證據(jù)?!?/p>
“今天現(xiàn)場蘇梨和她們學(xué)校的教導(dǎo)主任都在,萬一她們看到什么,你怎么解釋?”
柳紅梅這會兒有點慌,“那該怎么辦?”
“紅梅,我們認(rèn)識這么多年,我真的很感激你的這份心意,但我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即便你要堅持,也應(yīng)該在我是自由身時。”
“庭安,你什么意思?你又要勸我放手是嗎?”
“我想讓你到富山縣躲一陣,我勸勸趙欣然,讓她放下,她看不到你說不定就不會追究?!?/p>
“我不去,那窮地方我才不要去?!?/p>
柳紅梅嬌氣,怎么可能會愿意去一個窮縣城,所以一口回絕。
“去不去你自己想,我是男人,被人說不怕。但你不同,這些年你在廠里做得有些過,大家對你……”
邵庭安并沒有在說下去,而是又勸道:“就去幾個月,老廠長五月份退休,這馬上就二月份了。我上任之后,再把你調(diào)回來,到時候風(fēng)平浪靜不好嗎?”
柳紅梅被他說動,但就是不甘心,“我就是喜歡你,別人愛說什么說什么,我不怕。”
“趙欣然傷到子宮,終身不孕,你覺得若是知道你讓人做的,她會怎么做?故意傷害罪,會判刑的?!?/p>
柳紅梅沒想到會這么嚴(yán)重,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邵庭安不喜歡柳紅梅,他喜歡被女人仰望,喜歡趙欣然那樣乖巧聽話的,而不是柳紅梅這樣捏他小辮子的。
安排她走之后,在那富山縣那邊出點什么事,她哪里還有臉回來纏著自己?
自己的路沒有人能擋,蘇梨也不行。
把身邊的障礙掃除之后,再接下來就是蘇梨。
他不能讓蘇梨應(yīng)該到他的前途。
“庭安,我走了真的還會調(diào)我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