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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原無限心中覺得無限屈辱,這怎么天就變了呢?要是放在以前,區(qū)區(qū)一個冀州軍的將軍,怎么敢在他面前張揚(yáng)?他隨隨便便就能把這個人整治的生不如死。

    這一刻,他仿佛體會到了什么叫遠(yuǎn)嫁的女兒在受氣,如今沒有了都城那邊的聯(lián)絡(luò),他們的老祖宗劉崇信已經(jīng)沒辦法給他們撐腰。

    別說羽親王正打算起兵造反,就算是羽親王沒打算起兵造反的話,冀州如今也是羽親王的天下,冀州軍是羽親王的親軍,他們這些緝事司的人,就成了寄人籬下看人臉色的受氣包。

    “夏侯將軍,柳將軍?!?br />
    原無限努力讓自己點(diǎn)頭哈腰的說道:“我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們只是例行公事來查一查,并無什么針對”

    柳戈問:“那你知道不知道這車馬行是誰的?”

    原無限心里一緊,這話不好回答,知道還是不知道?

    知道?知道你還來,不知道?不知道現(xiàn)在就讓你知道知道。

    這話他熟啊,以前經(jīng)常說。

    原無限道:“真的是誤會,我們現(xiàn)在就走,以后保證不再來永寧通遠(yuǎn),卑職已經(jīng)記下了?!?br />
    柳戈道:“你走你的,我只是在正常的夜間操練而已?!?br />
    原無限看了看四周,被冀州軍圍的水泄不通,別說他們走,連一只鳥都飛不出去,飛起來也會被亂箭射死。

    此時此刻他們也體會到了什么叫仇恨,以往他們緝事司的人無所顧忌,把誰都不放在眼里,他們真的就敢騎在冀州軍的腦袋上拉屎。

    這些冀州軍的人,從士兵到將軍,哪個不是恨他們恨得入骨?

    以往把人欺負(fù)的太狠了,現(xiàn)在人家得了機(jī)會,怎么可能把他們輕易放走。

    曾經(jīng)有冀州軍的一名校尉,因?yàn)榈米锪司兪滤镜娜?,被他們直接闖進(jìn)軍營把人帶走,而且還說了一句你們這些當(dāng)兵的不過都是督公養(yǎng)的狗而已。

    這句話把冀州軍已經(jīng)得罪透了,連一點(diǎn)挽回的余地都沒有。

    “將軍”

    原無限陪著笑臉說道:“要不然我進(jìn)去給李公子賠個不是?”

    柳戈看著他說道:“你怎么他了?為什么給他賠不是?”

    原無限:“這將軍,咱們抬頭不見低頭見,以后若還有需要緝事司幫忙的地方”

    “你在威脅我?”

    柳戈指了指原無限說道:“這個人當(dāng)眾威脅府兵將軍,帶人擅闖軍營重地,把他們的兵器甲胄都給我卸了,綁在這等著他們的旅授過來領(lǐng)人?!?br />
    “你別太放肆!”

    原無限的忍耐也到了極限,他們是真的沒有受過這等氣,此時聽聞要把他的兵器甲胄卸了,這種屈辱已經(jīng)越過了他們的底線。

    他怒視著柳戈說道:“我們緝事司的人不受地方官府節(jié)制,也不受軍方管轄,你縱然是將軍,你也沒權(quán)力阻攔我們,更沒有權(quán)力下了我們的兵器,這件事若是鬧到”

    柳戈笑了笑道:“來人,現(xiàn)在就快馬加鞭的往都城送信,替我們原大人跟他主子劉崇信說一聲,就說他在冀州受氣了,正在哭鼻子呢,請求劉崇信劉公公立刻帶著三千太監(jiān)大軍過來鎮(zhèn)壓一下?!?br />
    原無限暴怒:“辱罵督公,你已經(jīng)過了底線!”

    柳戈道:“你的底線是辱罵劉崇信?原來如此,我以為你的底線是我辱罵你呢,看來我把你的底線看的太高了些,我還應(yīng)該順著你的意

    思往下壓一壓?!?br />
    他起身,走到原無限面前,看著原無限的眼睛說道:“緝事司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緝事司,要是放在三五年前,你隨便瞪誰一眼,誰都會嚇得瑟瑟發(fā)抖,我也怕被你們緝事司拿進(jìn)罪獄?!?br />
    他抬起手在原無限的臉上拍了拍:“認(rèn)清楚些,底線沒那么高了,我說往下壓一壓,就往下壓一壓?!?br />
    原無限怒視著柳戈,手已經(jīng)握住了刀柄。

    “下了他們的兵器,卸了他們的甲胄!”

    柳戈走回去椅子那邊做下來,他大聲吩咐道:“反抗者,就地格殺?!?br />
    “是!”

    他手下親兵開始向前,那些緝事司的司衛(wèi)全都看向原無限,原無限幾次想抽刀出來,可是幾次又按了下去,他不敢,因?yàn)樗懒暾娴母蚁铝罘偶?br />
    他帶來的這百八十人,一陣箭雨就全都放翻了。

    原無限后退幾步,自己把腰刀摘下來放在地上,然后一邊后退一邊說道:“柳將軍,剛剛你有句話說的很對,河?xùn)|河西時過境遷,這次我認(rèn)了,但求柳將軍以后順風(fēng)順?biāo)俾泛嗤??!?br />
    他抱著頭蹲下來,眼睛往上翻著看著柳戈。

    柳戈嘆道:“你可真是一個惹人厭的家伙啊。”

    他指了指原無限:“頂撞上官,掌嘴?!?br />
    幾個親兵上去,原無限猛的站起來,一把刀立刻就架在他的脖子上,兩個人到了他背后,壓著胳膊往下一按,又分別在他的腿彎處踹了一腳,原無限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一個親兵上前,抬起手在原無限的臉上左右開工,扇的原無限的眼睛里都是一閃一閃亮晶晶。

    “你還真打?”

    柳戈道:“那可是緝事司的團(tuán)授原大人,你這么拿手扇人家臉,就 臉,就不怕原大人以后拿你進(jìn)罪獄?這么打,疼不疼?”

    柳戈指了指原無限道:“把他鞋子扒了,用鞋子打?!?br />
    親兵把原無限的靴子扒下來,朝著原無限臉上就開始扇,啪啪啪啪的聲音在這夜里顯得那么清脆。

    “將軍,打多少下?”

    打了一會兒那親兵好像從才想起來問。

    柳戈淡淡的說道:“我說掌嘴,那就打到看不見嘴?!?br />
    “是!”

    親兵獰笑了一聲,掄起靴子,大鞋底啪啪啪的開始招呼上去,力氣用的太大,震的他自己的手都一陣陣發(fā)麻。

    “放出去一個?!?br />
    柳戈吩咐道:“讓他們旅授許大人過來把人領(lǐng)回去。”

    院子里,夏侯琢看了看李叱問道:“沒有出什么事吧?”

    李叱搖頭道:“沒有?!?br />
    夏侯琢嗯了一聲:“沒有就好,許家的人盯上你了,許苼俞是緝事司的旅授,緝事司在冀州也有近千人的隊(duì)伍,柳戈這樣做也是為了告訴他們,不該來的地方就不要來?!?br />
    李叱道:“我知道柳將軍的意思?!?br />
    夏侯琢道:“今天我去xxx的時候,許元卿也在,還打聽嵩明先生的印章來著。”

    李叱道:“你把一帶而過的幾個字再說一遍好嗎?”

    夏侯琢抬頭看天:“三月江樓?!?br />
    李叱:“聽起來就不錯?!?br />
    夏侯琢問:“哪里不錯?!?br />
    李叱道:“三月一般有春汛,三月江”

    夏

    侯琢:“無恥”

    李叱:“謝謝?!?br />
    夏侯琢瞪了他一眼后說道:“現(xiàn)在許家的人大概猜到了那枚印章在你手里,印章就是個引子,我猜著緝事司的人來查問,大概是想把你和玉明先生的案子牽扯到一塊去,然后威逼你把印章獻(xiàn)出來,這是他們慣用的手段。”

    李叱沉默片刻后說道:“許家挺不團(tuán)結(jié)啊。”

    夏侯琢問道:“你這是從哪兒看出來的?!?br />
    李叱解釋道:“許苼俞要來找印章,許元卿借著崔家人的嘴把消息告訴你,你知道了,我也就知道了,第一就會因此而提防著緝事司的人,第二崔家的人知道了王爺也很快就知道了,這印章最終落在誰手里,不好說?!?br />
    夏侯琢這才反應(yīng)過來,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許元卿是不想讓許苼俞得手,這么看確實(shí)是不太團(tuán)結(jié)?!?br />
    他笑道:“雖然我沒有想到這一層,但我想到了我父親知道印章在你這大概也會貪心,所以我已經(jīng)告訴了崔家的人,我要把印章在三月江樓里拍賣?!?br />
    李叱嘆道:“坑你爹啊。”

    夏侯琢道:“話怎么能這么說呢,我父親知道了的話,大概會朝你直接要,可是你把印章拍賣的事放在三月江樓,一天之內(nèi)消息就能傳遍冀州,我父親總是要些臉面的,怎么會硬搶呢?”

    李叱笑起來。

    夏侯琢也笑起來。

    夏侯琢就是擔(dān)心他父親直接給李叱施壓,讓李叱把嵩明先生的印章獻(xiàn)出去,所以才會說拍賣的事,只要宣揚(yáng)出去了,羽親王也不好直接伸手拿。

    “我明天一早就讓人把消息散出去?!?br />
    李叱道:“既然這印章已經(jīng)保不住了,那就看看能換來多少銀子?!?br />
    他壓低聲音問:“三月江樓好不好?”

    夏侯琢瞪了他一眼,然后繃不住笑出聲來:“好挺好的?!?br />
    李叱:“噫!”

    他是第一次看到夏侯琢蕩漾成這樣,比第一次聽夏侯琢說去辦要緊事的時候還要蕩漾。

    半個時辰之后,緝事司。

    許苼俞聽完手下人的匯報(bào)臉色立刻就變了,啪的一聲拍了桌子,他大怒的說道:“柳戈這個人是不是瘋了?真以為我緝事司現(xiàn)在誰都可以拿捏!”

    他大聲吩咐道:“讓隊(duì)伍集合起來,帶齊兵器,跟我去看看!”

    “是!”

    回來報(bào)信的人憋著一肚子氣,此時聽見司座大人說要帶兵過去,立刻就來了精神,他們這些司衛(wèi)確實(shí)是橫行霸道的慣了,只有他們欺負(fù)人的時候,哪里有這樣被人欺負(fù)的時候。

    很多人心里其實(shí)都還不服氣,覺得他們緝事司可以任意妄為的日子還沒有過去呢。

    “等下!”

    許苼俞沉默片刻,然后吩咐一聲:“告訴下邊的人,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離開衙門,擅自外出者,重重處置!”

    “大人?!”

    報(bào)信的人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許苼俞。

    “備車”

    許苼俞又吩咐了一聲:“去把我前陣子剛得來的那棵紅珊瑚樹拿來,再去取幾罐我珍藏的茶葉,我要去拜訪節(jié)度使大人?!?br />
    他一邊吩咐著一邊出門,走了幾步又回來:“給我取一件新衣服來,我要更衣?!?br />
    換好了衣服后他大步出門,一邊走一邊想著,但愿節(jié)度使大人這么晚了還會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