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心里又想起陸江庭,拿他和傅懷義做比較。
照顧方晴母子前,其實陸江庭對她和她的家人也算大方,那會兒他手里有些錢,都是攢著他們結婚要用的。
后來要照顧方晴母子,他日子就一直過得緊巴巴的。
別說電熱毯,他們二老想吃上女婿的一口水果糖都難。
“我爹娘給還沒答應呢?!绷钟瘳幮÷曊f。
傅懷義微笑道:“所以我更應該拿出些誠意啊。”
聽他這么說,林玉瑤才沒有反駁。
“對了,你東西都買好了嗎?看差什么,我跟你一起去買,我開了車過來,能扛?!?/p>
“不用了,東西都買好了,只是……票沒買好?!?/p>
想起買票林玉瑤就嘆氣。
凌晨三點,守在火車站門口排隊。
想來其他去排隊買票的,都是大老爺們?yōu)橹鳌?/p>
而自已,一個年輕女孩子,凌晨三點那個時間,她……她有點兒害怕。
可是傅懷義第二天要上班啊,讓他陪著去……合適嗎?
“怎么了?”傅懷義看出她的異常。
林玉瑤欲言又止。
傅懷義道:“你說吧,跟我還有什么不好說的?”
林玉瑤低聲說:“我想請你幫個忙?!?/p>
傅懷義:“……”就讓他幫個忙,她就這樣?
只要是她的事,別說一個忙,一百個,一千個,他都樂意。
“你說。”
“可能……有點兒辛苦。”突然想起上輩子陸江庭說的一些話同,她又改口道:“還就算了,你還要上班的?!庇浀靡郧瓣懡フf過,他們的工作特殊,是萬萬不能被私事耽擱的。
傅懷義頓時無語。
她怎么這樣?
這么害怕麻煩別人,生怕給別人帶來麻煩。
可是,他是別人嗎?
傅懷義深吸一口氣說:“我是誰?”
“傅懷義啊。”
“還有呢?”
“還有什么?傅懷義?”
傅懷義:“……”
“咱倆啥關系?”
林玉瑤一臉錯愕,臉色泛紅。
“瑤瑤,你應該試著依賴我。你的事不是麻煩,就算麻煩,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去?!?/p>
林玉瑤說:“不讓你上刀山下火海,但是要下冰窟?!?/p>
傅懷義嘴角一抽,“冰窟?”什么意思?
林玉瑤點點頭,“兩天后,你凌晨三點陪我去火車站搶票,你去不?”
???就這?
她就生怕麻煩了自已嗎?
“買你和林平的票?”
“是的?!?/p>
他其實想說,林平的票學校能搞定。
她的票,他也能想辦法搞定。
可一想到凌晨三點這個曖昧的時間,能和她一起,互相依偎在雪地里取暖,他的心就不自覺的加快。
要不還是陪她去搶吧,要是搶不到,他再幫她想別的辦法。
“成?!?/p>
林玉瑤:“你第二天要上班啊?!?/p>
“沒事,回頭我早點睡。”
“那,那行吧?!?/p>
……
宋琴說出版社把下冊的首款打過來了,給她寄了取款票來。
林玉瑤拿著取款單把錢取出來,存進了自已的本本里。
看著錢越來越多,她心里的安全感也越來越足。
上輩子苦于沒錢,很多事情她不得不妥協(xié)。
這輩子,有了錢,將來真遇上了什么讓她委屈的事,她也有底氣大膽的說不。
錢帶來的安全感,是誰也不能比的。
一天后,林玉瑤下了班早早的就睡了。
她跟傅懷義約好的,今兒下了班各自回家睡覺去,定好鬧鐘,凌晨三點去火車站搶票。
南城的冬天是要下雪的,這幾天都下了雪,白雪皚皚,凍得人發(fā)抖。
幸好有電熱毯,才讓她的被窩里暖烘烘的。
平時她沒睡這么早,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好半天才睡著。
但終歸是睡著了,不得不感嘆,還是年輕好啊。
要是她上輩子那種狀態(tài),經常一個事情煩惱著她,讓她整宿的睡不著。
……
兩點二十,鬧鐘響,林玉瑤迅速的起身穿衣服,拿著頭一晚就準備好的東西出門。
前后用了十分鐘。
剛一拉開門。就看到傅懷義站在門口。
林玉瑤愣了愣,“這么早???”
“嗯,兩點二十的鬧鐘嘛?!?/p>
她只用了十分鐘,以為自已夠快了,沒想到他更快。
哦,一定是因為他不用梳頭。
兩人迅速下樓上車,這個時間沒人沒車的,但是路上有一層積雪。
這里距離火車站不算遠,用了四十分鐘,大概三點十分到了火車站。
他們到的時候,發(fā)現這里已經有人排隊了。
為了買票回家大家也是拼了。
“已經有人排隊了,我先過去,你去停車?!?/p>
“好?!?/p>
下了車,林玉瑤小跑著去售票廳門口排隊。
如她預料中那般,來排隊買票的,幾乎都是男人。
一個個用軍大衣把自已裹得嚴嚴實實的,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
林玉瑤穿著這年代時新的花棉襖,平時挺暖和的,但在下了雪,溫度極低的凌晨,又吹風的情況下,就顯得不夠用了。
她的衣服還不如軍大衣靠譜呢。
林玉瑤排在隊伍后,凍得她臉都生疼。
前方幾個漢子不時的回頭看她,一些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林玉瑤心里咯噔一聲。
這時,突然身后寬大的軍大衣將她包裹,遮擋了寒風,帶來了暖意。
是她熟悉的氣味,是他停好車來了。
林玉瑤愣了一下,才轉過頭看向傅懷義。
傅懷義只輕勾了下嘴角,露出一絲極淡的笑意,然后把她摟得更緊了些。
她被迫靠在他胸口,感受著他灼熱的體溫,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臉頰在不知不覺中泛紅。
而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都被傅懷義瞪了回去。
“八點才開始呢,我們要在這里等好久?!绷钟瘳幮÷暤恼f。
哦,那他還要能抱她好久呢。
“你冷不冷???”她又小聲的問。
冷不冷?
傅懷義喉結滾動,聲音低沉,“你覺得呢?”
林玉瑤:“……”
他一點兒不冷,而且他的身體好燙。
明明這么冷的天,被他這么裹著,她竟然感覺有點兒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排隊的人越來越多。
她現在算理解了,為什么那收了她五塊錢的大姐說要三點就來了。
要是四五點來,她感覺未必搶得上票。
站了兩個多小時后,她感覺有點兒難忍,腿軟。
又過了一個小時,她只能兩條腿不時的動來動去,以此緩解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