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眼神驟然轉(zhuǎn)冷，抬頭看向前方的蛇頭人雕像。

    此刻，雕像仍然維持著一動不動的姿態(tài)，微微低著頭。

    那雙泛著幽幽綠光的雙瞳并未與方羽對上，而是向著地面。

    但聲音，絕對是從這座雕像身上發(fā)出的，這一點方羽可以確定。

    而那句話的內(nèi)容，更是讓方羽無比在意。

    又見面了……

    這說明，蛇頭人雕像同樣記得上次見面的場景！

    也就是說，蛇頭人雕像是具備靈智和意識的，無論這靈智和意識來源于何處！

    方羽瞇著眼，眼神冷冽，開口道：“原來你還會說話啊……當初為什么沒有開口說話？噢，對了，我想起來了，當時你雙瞳一亮，整座雕像就被我粉碎了，確實也來不及說任何的話語。”

    這番話之中，帶著譏諷的意味。

    “是的，當初我沒有開口的機會。”蛇頭人雕像發(fā)出聲音，語氣很平靜，并沒有因為方羽的話語而惱怒，“但這一次，我希望能與你好好聊一聊?！?br />
    “我當然愿意跟你聊一聊，問題是……你想聊什么內(nèi)容？”方羽雙手抱于胸前，眼神之中仍然泛著冷芒。

    無論如何，蛇頭人雕像給他的感覺都是極為陰森且不自在的。

    簡單地說，他就是不喜歡蛇頭人雕像的存在。

    但眼下的交流，必然能得到不少之前未知的情報。

    對他而言，極有價值。

    “我們可以聊一聊，價值問題?！鄙哳^人雕像說道。

    此話一出，方羽眼神一動。

    難道，他的想法被蛇頭人雕像看出來了？

    方羽盯著蛇頭人雕像，微瞇著眼，說道：“價值？什么價值？”

    “存在的價值?！鄙哳^人雕像說道，“你出身于人族，但卻具備極高的天賦。但也很可惜，由于你出身于人族，你能攀登的山峰的高度是有限的。”

    “我天賦極高？謝謝你啊?！狈接鸬卣f道。

    對于蛇頭人雕像的后半句話，他就像沒聽到一般。

    “在人族祖星，你解決了萬千異族，拯救了人族，讓圣院功虧一簣。到了大天辰星，你又一次重復了在地球上做的事情，讓圣院接連碰壁，鼻青臉腫?！鄙哳^人雕像不急不緩地說道。

    這番話，卻讓方羽心頭一震。

    這些事情，眼前的蛇頭人雕像竟然全都知曉！

    而且它還直接提到了圣院！

    難道……蛇頭人雕像與圣院無關?。?br />
    這就與方羽當初的猜測相悖了！

    “……那又如何？”方羽沉默數(shù)秒，問道。

    “你之前做得非常不錯?！鄙哳^人雕像說道，“但如果我告訴你，你之前的所做毫無意義，你會怎么看？”

    “我會覺得你說的都是狗屁。”方羽說道。

    “呵呵……你可以這么認為，但我還是會告訴你，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是毫無意義的行為?！鄙哳^人雕像笑了笑，說道，“一切皆已注定，因果無法逆轉(zhuǎn)，人族注定滅亡。你若堅持與人族抱在一起，只會受到牽連，與人族一同消失。”

    “我認為，這很可惜?！?br />
    “這樣啊……那在你看來，我要怎樣才不可惜呢？”方羽眉頭一挑，反問道。

    “很簡單，你只需跳出人族這個范疇，脫離人族血脈的局限，你便可跳脫出屬于人族的因果，從而尋找屬于你自己的大道?！鄙哳^人雕像緩聲道，“而在此期間，若你想要與我等共尋大道，我等自然也非常歡迎?！?br />
    方羽瞇著眼，說道：“我連你們是誰都不知道，如何共尋大道？”

    “咔咔咔……”

    這話一出，前方的雕像忽然發(fā)出一陣清脆的聲響。

    雕像的蛇頭緩緩抬起來。

    但它的視線仍然沒有正對方羽，而是往前射出一道光芒。

    綠光在空中閃爍，緩緩凝聚出一道印記。

    圓環(huán)加上中心的圓點，看起來像是一顆眼珠子的印記。

    這道印記，無論是在極北之地還是在這里的廟宇大門上……都有出現(xiàn)。

    很顯然，這道印記……就象征著蛇頭人雕像的身份。

    “你應該不止一次見過這道印記?！鄙哳^人雕像開口道，“這便是我們的專屬印記，象征著蛇廟?！?br />
    蛇廟……

    方羽眼神閃爍，直截了當?shù)亻_口問道：“你們與圣院沒有關系？”

    “當然沒有關系。”蛇頭人雕像答道，“若你加入我們，我們還可以與你一同對付圣院，我們知道你厭惡圣院?！?br />
    “哦？那你們不也卷入到人族的因果當中了？”方羽問道。

    “不，因果的牽連，取決于你的動機?！鄙哳^人雕像說道，“你若是為了守護人族而對抗圣院，那你便在因果之中。但若只是單純因為喜好而對抗圣院，那便不在因果之中?！?br />
    “那不也一樣，圣院的存在……就是為了毀滅人族?！狈接鹫f道。

    “想要毀滅人族的勢力太多，圣院只是其中之一，或是一個集合?！鄙哳^人雕像說道，“與之對抗，只要動機不牽扯到守護人族，便無可能陷入因果之中?！?br />
    “你們也是想要毀滅人族的勢力的其中之一吧？”方羽微瞇著眼，說道。

    蛇頭人雕像沉默兩秒，答道：“這是因果作祟，人族必須被毀滅?！?br />
    因果，因果……

    隨著不斷地往上層位面而去，因果這個詞出現(xiàn)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但因果到底是什么，是實質(zhì)性存在的某種能量，還是某個具備實體的存在……卻無法確定。

    “境界到達足夠高的地步，族群根本不重要?！鄙哳^人雕像又說道，“蛇廟內(nèi)也有來自各個族群的大仙，但他們并不會糾結(jié)于族群，而是超脫于族群概念之上，這才是頂尖強者該有的格局?！?br />
    “你的意思是讓我不要理會人族，加入你們所謂的蛇廟是吧？”方羽面帶笑意，開口道。

    “是否加入蛇廟，看你的意愿?！鄙哳^人雕像開口道，“但我們希望你意識到處境，從而脫離人族范疇?！?br />
    “呵……說了大半天，其實你們就是想策反。”方羽冷笑一聲，說道，“讓我脫離人族，好讓你們把人族給毀滅？”

    “無論你脫不脫離人族，人族始終是要毀滅的，我們只是可惜你在修煉一途的天賦……”蛇頭人雕像答道。

    “你這道貌岸然的模樣，裝得倒是挺不錯的。”方羽譏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