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一聽,人都麻了。
這尼瑪怎么走?
“咱不能安排一下直升機嗎?這破地方反正又不屬于某個國家,不存在領(lǐng)空的問題……”
走著去,這可是雪山,常年氣溫零下三四十度的鬼地方。
“直升機?我們沒有空中標識,怎么飛?”
張靈兒反問道:“而且,南極的磁場極其不穩(wěn)?!?p>“那你不早說,上島之前,咱們買兩條哈士奇,做個雪橇,劃著去也行啊,可你看看現(xiàn)在,咱們要帶上補給趕路,人不得累死???”
一到地方,陳平安就后悔了。
自己這是沒苦硬吃啊,當(dāng)時自己腦子是抽風(fēng)了嗎?為什么要答應(yīng)張啟航那老狗?明知道那老家伙沒安好心,偏偏還要閉著眼上當(dāng)。
“雪橇?”
張靈兒嘴角蕩起一抹譏諷,“雪山,它們能行嗎?”
“況且,你根本不清楚南極的危險,南極海拔兩千多米,寒冷,風(fēng)大,而且天氣極為干燥,你我說了這才幾句話,嘴皮都翹起了皮。”
“狗跟著你,不吃不喝能行嗎?”
“……”
陳平安皺起眉頭,郁悶但又沒轍。
這個節(jié)骨眼上,再來反悔,實在說不出口。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今晚直接在雪地扎營嗎?”
陳平安問了一句。
“不行?!?p>張靈兒還是搖頭,抬頭看了一眼冰山,“我們得躲起來,遠離海岸線?!?p>“為什么?”
這陳平安就不太理解了。
靠近海岸線地勢更加平緩,剛好有兩塊礁石,可以抵擋風(fēng)浪,大晚上兩人就算搞出大動靜來,有海浪聲響起,沒人會懷疑到他們頭上。
就算突然遇到危險,也方便他們撤離。
去冰山就沒那么方便了。
首先,冰山之前什么樣子沒人清楚,誰也不知道一腳下去會踩著什么東西,甚至有可能一腳踩空,直接掉下去,被活活凍死。
其次,雪崩。
最重要的一點,山上怎么住?他又不是山頂洞人。
“因為,之前雄鷹國曾經(jīng)透露出來一條消息,聲稱老毛子的核潛艇就藏在這片海域下面。”
張靈兒環(huán)顧四周,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只是秀眉擰得更緊了幾分。
“雖然看不到他們的人,但如果他們的大寶貝真藏在下面,你猜他們會不會懷疑咱們在此地的動機?”
“怕個錘子,南極本就是無主之地,老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還怕他老毛子?”陳平安梗勁兒上來了,說什么都不好使。
張靈兒無奈搖頭,她太了解陳平安的為人了,這就不是一個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對,天生反骨。
“不是怕,是默契?!?p>張靈兒耐著性子解釋起來,“南極,的確是無主之地,任何人都能搶占,可誰能守?。砍藥讉€大國,誰能守???”
“所以,這就形成了一個默契,南極的開發(fā)也好,探索也罷,其實,只有那么幾個國家的人罷了?!?p>“現(xiàn)在,你能聽懂了嗎?”
“……”
陳平安當(dāng)然聽懂了,不就是用不太光明的手段,幾個人私底下給瓜分了嗎?
這種瓜分,只是暫時的,當(dāng)出現(xiàn)巨大利益沖突的時候,別說默契了,哪怕是合約,也會撕毀,當(dāng)場翻臉。
很顯然,大夏國現(xiàn)在并不想跟老毛子翻臉,不符合當(dāng)下的利益。
“所以,我們的位置在山上?”陳平安抬頭看了一眼,問道。
“不,是翻過這座山!”
張靈兒的回答,無疑給陳平安倒了一盆冷水。
奶奶個腿,還要翻過一座山,還讓不讓人活了?
“走吧,再耽擱天就要黑了,晚上這鬼地方可不太平哦?!?p>張靈兒率先抬腳,往上爬去。
“我忒么有什么想不開的,跑過來遭罪?”
心里罵了一句,陳平安還是打起精神,跟了上去。
鞋子踩在冰雪上,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脆響,爬到半山腰,陳平安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
別說,還真挺漂亮的。
白色的雪山,與蔚藍色的海洋交疊,像是一顆藍色的寶石似的,頗有意境。
“哎,你說,老毛子真有可能把大寶貝兒藏在這里嗎?這是不是距離他家忒遠了一點?”陳平安腦子里面忽然閃過一個問題。
那大黑魚是真的會要人命的。
“極有可能!”
張靈兒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此處深度足夠,而且足夠神秘,普通人根本想不到,他們想干嘛就干嘛,沒人阻攔。”
“據(jù)說,這條大黑魚已經(jīng)有幾十年沒現(xiàn)身了啊,老毛子大哥挺能忍啊?!标惼桨残χ{(diào)侃起來,“被二毛同志拖了三四年了,屬實出乎我的意料啊。”
“那是被二毛拖的嗎?”
張靈兒呵呵冷笑,趁著休息的功夫,順便給陳平安上上課。
“那,何嘗不是世界各大團體的意思?”
“哦?怎么說?”
陳平安確實有點看不懂大毛跟二毛那點事了,按理說嘛,親兄弟之間沒什么好說的,有點矛盾摩擦什么的都很正常,多大仇恨啊,干了三四年了都,就現(xiàn)在都沒有熄火的意思。
“我問你,如果大毛不跟二毛干仗,大毛極有可能跟誰鬧矛盾?或者說,老毛子的矛頭會指向誰?”張靈兒不答反問。
“廢話,當(dāng)然是鷹醬了!”
陳平安翻了個白眼,好你個丫頭片子,來考老子是吧?
行,那就坐下來,趁著休息的功夫,好好給你上上課。
“除了鷹醬呢?”張靈兒閃動著明亮的眸子,直勾勾看著陳平安。
“除了鷹醬,那……那我就不知道了?!?p>陳平安有些小郁悶,這一點他還真沒想過。
“除了鷹醬,當(dāng)然是腳盆雞了,但是,動腳盆雞并不符合鷹醬的利益,懂了沒?”
張靈兒解釋道:“老毛子動腳盆雞,首先挨著咱們家,那就不是你一拳我一拳的戰(zhàn)斗了,而是大寶貝往下丟,對我們有不小的影響?!?p>“戰(zhàn)場距離咱們太近,并不是我們想要看見的,而且,我們更想親手干掉腳盆雞?!?p>“同時,鷹醬不想自己的狗被人活活打死,所以,挑起了大毛和二毛的關(guān)系,與此同時,鷹醬還能順勢牽制一下歐洲的聯(lián)盟。”
“……”
陳平安依舊沒吭聲,皺著眉頭獨自消化。
之前陳平安可從來沒考慮這么多,覺得戰(zhàn)爭嘛,無外乎就是賣點兵器,換取一定的資源回來攥在自己手里。
如今聽張靈兒一分析,自己能看見的東西太淺薄了。
“當(dāng)然,我們也需要有人幫忙治一治咱們潛在的對手,畢竟,這個老大哥跟咱們挨得太近太近了。你說呢?”
張靈兒臉上笑容透著詭譎。
“沃日!”
陳平安罵了一句,有點燒腦啊。
聽這么一分析,好像就這一場沖突,就能活活拖死歐洲兩個大國家啊,當(dāng)然,也能便宜很大一部分人。
得到好處最多的就是鷹醬,狗日的,這一次不知道賣了多少破銅爛鐵出去。
第二大利益團體,就是歐洲各國了。
媽的!
大毛二毛干得熱火朝天,旁邊的人忙著喝血,忙著分錢,士兵死了,然后最后大佬們握手言和,開始重建家園了。
打完后,資源被人搶走,得多少年才能恢復(fù)如常?
“南極,其實就是一個修羅場,在這里,你會看見很多勢力,我們還在外圍呢,等到了南極極,你就知道會有多熱鬧了。”
張靈兒打了個啞謎,“接著趕路吧,別多想了,再走兩個鐘頭,應(yīng)該就能到我們的補給站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被別人給破壞了。”
“嗯?”
陳平安聽得眉頭一皺,張靈兒莫不是來過南極?她怎么知道補給站的位置?
至少,陳平安自己在地圖上并沒有發(fā)現(xiàn)補給站的標注啊。
天要黑的時候,飄了些雪花,越往山頂,風(fēng)越大,若非兩人都是古武高手,怕是早就被吹了下來。
不過,張靈兒的步伐卻是越來越慢,觀察得也愈發(fā)仔細、小心。
“不是,你跟我說說,補給站都有什么特征,我來跟你一起找啊,你怎么……”
陳平安看得著急,心里也多出一絲埋怨。
兩人也算有了肌膚之親了,一起行動,怎么還藏著掖著呢?
不夠坦誠相待。
“就是這兒了?!?p>突然,張靈兒頂住腳步,手中登山杖,對著懸崖邊上一處,猛地往下一戳。
“咯嘣!”
就像是冰塊被戳碎了一樣,突然出現(xiàn)一個足有磨盤大小的黑窟窿。
“我艸,小心……”
陳平安警覺,一把拉住張靈兒,卻發(fā)現(xiàn)這居然是一個小石屋。
不對,應(yīng)該是冰屋,一個在半山腰上的冰屋。
冰屋不大,連五個平方都不到,但是,里面居然有帳篷,有睡袋,有登山裝備,當(dāng)然,還有一具尸體。
一具不知道冰凍了多少年的尸體了。
“這……”
陳平安扭頭看向張靈兒,“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張靈兒沒有反駁,放下背包行李,走到那具尸體面前,他蹲在地上好像在記錄著什么,不過,上面那一頁被撕掉了。
“你到底有什么瞞著我?說話啊,艸!”
陳平安快摟不住心里那團火了,感覺自己就像是個猴子一樣,被女人戲耍!
她絕對知道一些什么!
“你相信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