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怎么不問問她,怎能如此對我?她把我迷暈,要李代桃僵的時候,可曾想過我是她的親妹妹?”
袁氏氣結,“她只是一時糊涂,而且此事也沒有成啊,你怎能如此斤斤計較?”
邢初雪徹底寒了心,也再沒了與她溝通下去的欲望。
“沒錯,我就是這么斤斤計較,從她算計我開始,她就不再是我的姐姐。只是毀了她的臉,已經(jīng)是我手下留情了?!?/p>
袁氏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邢初雪起身就要離開。
但轉身的瞬間,母女二人神情都僵住了。
蕭晏珩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外,眸光晦暗不明,邢世杰站在他的身后,急得滿頭大汗。
邢初雪臉上閃過慌亂,袁氏更是面色蒼白。
蕭晏辭目光落在她的眼角,那里泛著一絲淡淡的薄紅。
他邁步而入,目光落在袁氏的身上,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邢夫人,你與邢大小姐合謀想要將本王的王妃調(diào)包,此事本王還沒有與你算賬,你竟還想威逼本王的王妃?此番行徑,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袁氏的身子發(fā)軟,雙腿更是一陣打擺子,“王爺,這,這都是一場誤會,”
“一場誤會?是你們合謀調(diào)包王妃之事是誤會?還是你方才威逼王妃放過主謀是誤會?”
袁氏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話來。
邢世杰上前便揚手,狠狠給了袁氏一記耳光。
“你個蠢婦,看看你做的蠢事!”
袁氏被打得腦瓜子嗡嗡地響,半個辯解都不敢說。
邢世杰又對著蕭晏珩連連作揖,“安王殿下,此事是微臣沒有管教好長女,讓她動了不該動的歪心思。多虧九公主仗義出手,這才挽回了局勢,沒有釀成大禍。微臣已經(jīng)對她小懲大誡,但卻遠不足以抵消她的罪孽。今日微臣就將她交由您親自處置,只希望殿下能好好消氣?!?/p>
袁氏臉色又是一變,她張嘴想要再說些什么,被邢世杰狠狠瞪了回去,她只能把話頭盡數(shù)咽了回去。
蕭晏珩眸底帶著一絲森然的冷意,“不必了,本王怕臟了自己的手,邢大人自行處置吧。該怎么做,邢大人應當清楚。”
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一個又蠢又壞的女人,一次兩次讓他的王妃受委屈,不殺了,還留著過年嗎?
他這人護短。
邢世杰心頭一凜,似是明白了什么。
他閉了閉眼,心中有了決斷。
蕭晏珩伸手,牽住了邢初雪。
他的手常年冰涼,而此時,她的手卻比他的還冷。
“回府吧,王妃?!?/p>
邢初雪呆呆愣愣地跟在他身后,離開了邢家。
他們一走,邢世杰就氣得胸口上下起伏,揚手又給了袁氏一記耳光。
“今日我怎么警告你的?你這是完全把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不成?”
袁氏捂著臉,嗚嗚地哭著。
“老爺,櫻兒是妾身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您對她如此狠心,這是在剜妾身的心??!”
邢世杰面皮狠狠抖動,“雪兒難道就不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嗎?你緣何能偏頗至此?”
袁氏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她做了錯事,就要承擔后果,若她不擔著這后果,就要我們邢家上下上百口人與她一起擔!”
袁氏滿臉是淚,“她已經(jīng)知道錯了,難道就不能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邢世杰閉上眼睛,“原本她還有機會,但因為你這個蠢貨,她最后一絲生機也沒了。來人,把夫人帶回院中休養(yǎng)!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離開半步!”
立馬有婆子上前,架起袁氏就走。
袁氏聽著邢世杰那話,明白了什么,頓時渾身軟作一團,滿心絕望。
她的櫻兒啊,怎么那么命苦?
直到上了馬車,邢初雪的手心才一點點恢復暖意。
“有什么好哭的?”
邢初雪趕忙擦掉眼淚,面上神情依舊帶著一絲狼狽。
“以后不會了?!?/p>
她不會再為了所謂親情落下一滴眼淚。
他伸手,不容置疑地擦掉她眼角的淚。
“記住,以后,只有本王能讓你哭。”
邢初雪被他弄得莫名耳熱,稍稍側頭避開。
“殿下,此事是妾身的錯,妾身不該欺瞞您?!?/p>
蕭晏珩收回了手,懶懶地倚著車壁,“此事的確是你的錯,若非你太過蠢笨,也不會被人算計?!?/p>
邢初雪一梗,說不出話來。
她的確很蠢。
“憑你的腦子,想欺瞞也沒用,本王早就知道了。”
邢初雪有些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本王掀開蓋頭的時候,就知道那是個冒牌貨,若此事是你與令姐合謀,那你們邢家可就要完了?!?/p>
邢初雪身子哆嗦了一下,又有些不可置信。
“那,那殿下回新房之時,也第一眼就認出了我是我,不是我姐姐?
蕭晏珩點頭。
“你如何做到的?”
蕭晏珩挑眉,“一眼就能分辨出來的事,這很難嗎?”
邢初雪臉上頓時露出古怪之色,這人的眼睛,到底是怎么長的?她們姐妹明明生得很像,小時候甚至連爹爹都會把她們弄錯。
她沒想到,他竟然從一開始就識破了。
“那,您為何不直接拆穿?”
“本王的王妃已經(jīng)換回來了,本王也不欲節(jié)外生枝,畢竟,春宵一刻值千金?!?/p>
最后那幾個字從他的嘴里吐出來,帶著股莫名旖旎的味道。
邢初雪又不爭氣地紅了臉。
她咬了咬唇,“殿下難道沒有聽說過我們姐妹的名聲嗎?我姐姐知書達理,賢良淑德,是大家閨秀的典范,跟她比起來,我就像是個添頭。殿下要娶的人是我,而不是她,殿下心里,就沒有一點不甘心嗎?”
她問出這話時,心底是掩不住是黯然與自卑。
說到底,母親的偏心還是深深地傷了她,讓她對自己生出了否定和自我懷疑。
男人輕笑一聲,“原本,本王覺得娶誰都無所謂。但如今嘛,本王覺得,王妃甚好?!?/p>
邢初雪耳尖微熱,心口砰砰直跳,說話都不禁開始磕絆起來。
“為,為什么?”
男人湊近她的耳邊,低聲吐出一句話。
“王妃的玉足,甚美?!?/p>
邢初雪的臉轟地一下,徹底紅透了,繡鞋里的腳趾也不自覺蜷縮了起來。
馬車回到安王府,邢初雪一把掀開車簾,不用人攙扶就一躍而下,飛快地往府里飛奔而去。
巧兒一臉疑惑,也趕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