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人員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可是現(xiàn)場小朋友太多了,家長也特別多,人來人往的,他一時還真想不起具體到底是誰接走了朵朵。
“請這位家長不要擔心。”工作人員道,“我記得是紀知宜小朋友認識的人,不然我們也不會同意讓孩子跟隨離開,稍等一會,我去查一下監(jiān)控?!?/p>
“爸爸!”
脆甜聲響起,是演奏結束的藍月回來了,她提起裙擺,朝紀止淵撲去。
她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見到爸爸了。
紀止淵淡淡避開了:“亂喊人爸爸的壞毛病,還沒改掉嗎?”
藍月僵硬立在原地,她眼睛一眨,金豆豆掉下來:“你就是我爸爸,我沒有亂喊,我真的好想你啊爸爸,是媽媽做錯了事,我是無辜的,爸爸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是啊止淵?!彼{柔雪不知什么時候也來了,咬著唇道,“小月她天天夢見你這個爸爸,你就當是可憐……”
紀止淵聲音冷淡:“與我無關?!?/p>
這對母女,已經(jīng)耗盡了他所有的耐心,他不會再花哪怕一秒鐘在她們身上。
“事情已經(jīng)過去那么久了。”藍柔雪聲音放柔,“我們不應該總是記著過去不愉快的事,該向前看,止淵,我們重新開始吧?!?/p>
紀止淵的面孔倏然沉下來:“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他渾身氣場散開。
藍月嚇得躲在了藍柔雪身后。
這時工作人員拿著監(jiān)控平板出來:“剛剛看過了,紀知宜是被她四叔接走了,喏,是她四叔吧?”
紀止淵接過平板。
當看到監(jiān)控畫面上那張人臉時,他的一顆心如墜冰窖。
是紀流光……不,賀流光!
當初身份未揭穿之時,賀流光對朵朵就不是很友好。
后來,賀流光被趕出紀家,聽說因為與生父產(chǎn)生沖突,將生父推進河里差點淹死,被賀家人報警,抓進了警局。
居然這么快放出來了。
賀流光來接朵朵,絕對是不安好心。
紀止淵的心臟止不住狂跳。
同一時間。
演奏廳后門口。
朵朵被牽到了一輛白色面包車前,她看到車中還有幾個陌生男人,有些害怕的退了幾步:“賀叔叔,我太爺爺真的發(fā)病了嗎,為什么不是我爸爸來接我去醫(yī)院,為什么讓你來?”
賀流光唇角勾起:“你爸爸是紀氏大總裁,忙得很,哪有空管你,趕緊上車,別耽誤時間?!?/p>
他按住朵朵的后脖子,將她用力一推,絲毫不顧及小姑娘還穿著長裙,裙擺勾在車門上,一塊閃亮的寶石掉在了地上。
賀流光彎腰撿了起來:“這寶石一看就不便宜,裙子上至少幾百個寶石吧,呵呵,紀家這么有錢,為什么就偏偏不能多養(yǎng)一個我,為什么要對我這么絕情……”
車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逼仄的空間內,全是煙味,十分難聞。
朵朵的眼圈一下子紅了。
她知道掙扎沒用,因為她只是個小孩,而對方有四個大男人。
她的手,悄悄背在身后,點開電話手表,撥出一個號碼……
只是,她剛有小動作,就被賀流光按住了手臂,粗暴地奪過手表,降下車窗,直接扔了出去。
對上賀流光陰沉的眼眸,朵朵縮著脖子:“賀叔叔,我會乖,我不哭,不鬧,你別打我……”
賀流光冷笑:“算你識相!”
如果紀景川在這里,一定會認出來,坐在朵朵身邊的人,是他的養(yǎng)父賀成。
而開車的人,和副駕駛位上的人,是經(jīng)常和賀成在一起混的賭徒,都是為了賭,拋妻棄子,無惡不作,下三濫的那種人。
賀成皺起眉:“流光,你確定,就這個小丫頭,就能讓紀家心甘情愿掏一個億?”
賀流光扯扯唇角:“紀家這一輩唯一的孫女,老爺子當眼珠子一樣護著,要一個億不算過分,說好了,我拿五千萬,剩余五千萬你們幾個人分。”
“誰說好了?”開車的刀疤臉吐出一口唾液,“老子出車出力,負責聯(lián)系碼頭的人偷渡出境,應該是我拿大頭,這五千萬歸我!”
賀流光都氣笑了:“如果不是我,能順利騙到紀家大小姐上車嗎?”
“住口!”賀成怒道,“事情都還沒成,就開始分贓了,快點開車,等上了船,再聯(lián)系紀家人打錢!”
賀流光看了眼不諳世事的朵朵。
這群人的計劃是,帶著朵朵偷渡出境,然后讓紀家將一個億,打到國外賬戶上。
收到錢后,他們會送朵朵一顆子彈。
他眼中帶著憐憫。
誰讓紀家人對他這么殘忍,那么,就只能讓小孩子來承擔這些了。
“賀叔叔……”朵朵小聲道,“你是想要錢嗎,其實可以直接跟我說,我很有錢,賀叔叔難道不知道么?”
賀流光瞇起眼。
“我的錢,就給四叔一個人?!倍涠淇拷?,“那個新四叔,搶走了家里人所有的關注,我可討厭他了,我還是更喜歡你,四叔,車里太悶了,能不能開窗讓我透透氣?!?/p>
她從口袋里,拿出一條項鏈,“太爺爺昨天送給我的禮物,拍賣會上拍出了三千萬的高價,送給四叔了?!?/p>
賀流光的臉色好看了一些,讓她坐在窗邊,降下了車窗。
朵朵偷偷扯下裙子上的寶石,扔了出去。
那條項鏈,是她串珠串的假項鏈。
而這條裙子,是姨姨專門為她定制的演出服,裙面上的藍寶石,極其罕見,只要看到這些藍寶石,家人就能知道她被帶到了什么地方。
車子疾馳,很快到了海城的碼頭,這塊是貨物集散區(qū),非常大一塊地方,到處都是船和人。
朵朵被拽著下了車。
賀流光的視線從她光禿禿的裙擺上掃過,頓時眼神沉下來:“臭丫頭,居然敢跟老子玩心眼,看我不弄死你!”
既然被發(fā)現(xiàn)了,朵朵也不再裝乖了,她大聲喊道:“救命啊,這幾個人是人販子,叔叔阿姨,救命……唔!”
賀成賠笑看向來來往往的人:“孫女生病了,說胡話呢!”
他們這群人,四個大男人,看著就不好惹,尤其是那個刀疤臉,往那兒一站,來往的人就不敢說什么了。
幾人剛要去暗碼頭,突然,賀流光臉色一變:“他們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