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夫人在病房待了半個小時,就起身離開了。
剛走到醫(yī)院門口,安諾就道:“媽,我有個朋友讓我去幫個忙,我得先去一趟。”
她目送盛老夫人坐車遠去,立馬打了輛車,車子平穩(wěn)開到了市中心一家酒店門口,這里正在舉辦一場宴會。
她出示了貴賓卡,直接走進去。
四處都是賓客,并未有人注意到她前來。
“這兒!”
旋轉(zhuǎn)樓梯那一個女人招了招手。
安諾踩著高跟鞋走過去,笑著打招呼:“路小姐今天這一身禮服裙真漂亮?!?/p>
路皎皎端起一杯酒遞過去:“安記者……不,現(xiàn)在該稱呼一聲盛二夫人了,祝新婚愉快,走,上樓慢慢聊?!?/p>
二人進了一個休息室。
安諾一進去,就從手提包之中拿出一個類似于探照燈的東西,四處搜尋了一番,確定沒有監(jiān)控攝像頭之類的東西,這才安心坐下。
她低聲道:“路小姐,你不是想進櫻花國最尖端的材料所么,機會來了?!?/p>
路皎皎立即坐直了身體。
大半年前,她被人冠上了“學(xué)術(shù)妲已”的名號,就此身敗名裂,被科研圈釘在了恥辱架上。
她從有記憶開始,就在學(xué)習(xí),努力學(xué)習(xí),刻苦鉆研……她唯一擅長的事,就是科研,可是,卻被圈子所不容,對家族而言,她便沒了利用價值。
她父親,天天用審視的眼神打量她,像是在估摸她能賣多高的價。
走投無路之時,她遇見了安諾。
安諾為她引薦了一位在華開創(chuàng)制藥廠的櫻花國投資人,她的工作,就是協(xié)助制藥廠進行各項數(shù)據(jù)分析研究。
這位投資人,成了她的庇護,讓路家,暫時沒辦法逼迫她嫁人。
如果能去櫻花國,進那邊最大的材料所,那么,她就能重新拼一個前程了。
“這是一款新型藥劑,但藥方成分被破解了,需要更新?lián)Q代,這是我抄下的病歷單,可供研究。”安諾淡聲道,“如果你能完成這項任務(wù),我就幫你在櫻花國科研圈立足。”
路皎皎大喜。
這方面,可是她的擅長。
她有些激動抓住了安諾的手:“當(dāng)真?”
安諾淡淡抽出手指:“前提是,你能做到,好了,我得走……”
話音未落。
突然,敲門聲響起。
“咚咚!”
兩聲輕響,安諾莫名一驚。
放在以前,她會從容坐在這兒,無論來者是誰,她都能應(yīng)付過去。
但不知道為什么,心中很是不安。
她輕聲道:“不管是誰,讓他走?!?/p>
路皎皎點頭,她拔高聲音:“誰呀,有什么事,我在休息!”
敲門聲還在持續(xù)。
路皎皎皺起眉,邁步走到了門口,她透過貓眼往外一看,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是容遇。
她回頭,低聲道:“和你沒關(guān)系,是我的老熟人?!?/p>
她一把將門給拉開,靠在門框上,“容小姐這種大忙人居然有空來參加這種上不得臺面的宴會,怎么,找我有何貴干?”
容遇唇瓣很冷:“讓開?!?/p>
她伸手抓著路皎皎的手臂,將她往邊上一扯。
路皎皎怒聲道:“這是我私人休息室,你想干什么,放手,趕緊給我放手,保安……”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突然,左側(cè)一道勁風(fēng)襲來,一個冰冷冷的東西,抵在了她的太陽穴。
她不可置信扭頭。
槍。
是槍!
她嚇得雙腿一軟,差點癱坐在地上。
盛清衍抵著她的頭,她被迫一步步朝后,進了休息室。
安諾原本還在低頭慢悠悠喝茶,突然一抬頭,看到盛清衍邁步而入,饒是冷靜的她,頓時也像被人掐住了咽喉。
“清衍,你怎么來這兒了?”她露出一個笑容,瞬間變得從容不迫,“你和容小姐,也是來參加宴會嗎?”
“嬸嬸?!?/p>
盛清衍把玩著槍,淡淡喊了一聲,明明是親近的稱呼,卻讓安諾頭皮發(fā)麻。
“本來,并沒有任何人懷疑你?!?/p>
他聲音極冷。
三個小時前,他拿到了軍方查到的名單,這三天內(nèi),和紀(jì)老爺子接觸過的人,多達兩百多個,絕大部分都是在盛家婚宴上有短暫的接觸。
軍方花了十多個小時,將這些人,一一排查,最后給出了兩個可疑名字。
他是打算去接觸那兩個人。
卻沒想到,安諾直接主動到了他眼前。
在紀(jì)老先生的病房內(nèi),安諾表現(xiàn)得很自然,自然的詢問病情,自然的拿起桌子上的病歷本……太過于自然,就成了不自然。
他稍微透露出一點消息。
果然,安諾就馬不停蹄和老太太分開,單槍匹馬來了這兒。
誰能想到,多達幾百人的宴會廳二樓,居然有人在進行情報交易,真是會選地方。
“安諾!”盛清衍換了稱呼,“跟我走一趟,配合軍部調(diào)查!”
安諾滿臉不可置信:“盛清衍,我做了什么你要扣押我,我不過是和朋友坐在休息室聊了會天,就犯法了嗎,抓人也得有證據(jù)吧,你有證據(jù)嗎?”
“并沒有證據(jù),但,根據(jù)國家緊急安全法……”盛清衍冷聲道,“在涉及重大國家安全威脅時,軍部有權(quán)對高風(fēng)險目標(biāo)實施二十四小時臨時監(jiān)管,以確保關(guān)鍵情報不外泄?!?/p>
“我只是個普通人,我怎么不知道,我竟能威脅國家安全?”安諾氣得嘴唇顫抖,“盛清衍,我是央臺記者,是安家大小姐,是你小叔的妻子,你的長輩,你這么污蔑我,就不怕遭報應(yīng)嗎?”
容遇直接氣笑了:“你對一個八旬老人下毒,你呢,怕遭報應(yīng)嗎?”
雖然并沒有直接證據(jù)。
但只要確定了是這個人,圍繞這個人去查,定能查出蛛絲馬跡。
盛清衍從腰后拿出手銬,朝安諾一步步走去。
安諾站直身體,緩聲道:“不許動我,我已經(jīng)懷了你們盛家的血脈?!?/p>
“只是請你去軍部坐一會而已,懷孕并不影響什么?!笔⑶逖軐⒈涞氖咒D鎖上,冷眼看向癱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路皎皎,“你最好祈禱你沒什么問題,否則,你的下場,不會比安諾更好!”
路皎皎只感覺一盆冰水兜頭淋下,讓她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