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延崢見完面的當晚。
林妍一夜未眠,哪怕吃了藥,大腦也始終被清醒的恐懼所籠罩。
輾轉反側下,思忖著以后究竟要如何面對邢彧。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知道了端倪,要是真查下去她那些事遲早會被他知曉。
心亂如麻,忐忑不安。
所以接下來的兩天,她住在了公司,沒有回家。
不管是邢彧還是宋延崢的電話,她統(tǒng)統(tǒng)不接。
把所有心思都投入到工作中,試圖用極致的忙碌來麻痹自己。
第三天縵樽酒店醫(yī)學交流會如期而至。
從蘇心口中得知,邢彧這兩天也沒回家住。
于是一大早她便回家換衣服洗漱。
收拾完后,和蘇心一同前往縵樽。
一路上,林妍一言不發(fā),氣壓很低。
蘇心憋了一路,偷偷瞟了眼她憔悴的面容,沒忍住問:“林妍,你這兩天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看你臉色好差?!?/p>
這兩天加起來她總共也沒睡幾個小時。
嚴重失眠導致神經(jīng)衰弱,加大藥量也無濟于事。
再加上交流會的事,忙得沒鼻子眉眼。
哪里還顧得上自己身體。
林妍從包里掏出一支口紅,在泛白的唇上補了補,回蘇心:“沒事?!?/p>
蘇心拍拍她的肩:“林妍姐,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再忙也得注意休息??!”
“嗯?!?/p>
四十分鐘后,到達縵樽酒店。
接待她們的是汪逸珣的秘書,看著很老實的一個男人,上次她見過,姓李。
“林總監(jiān),珣總去國外了。關于交流會的事珣總讓我和你對接。”
林妍蹙眉,這么大的活動,酒店負責人竟然不在。
也是心大。
林妍看向蘇心:“你和李秘書去對一下活動流程,我去現(xiàn)場檢查一下同傳室的設備?!?/p>
“嗯嗯。”蘇心應完,禮貌地看向李秘書:“你好,我是蘇心,林總監(jiān)的助理?!?/p>
“你好,李一亮,珣總的秘書?!?/p>
蘇心笑瞇瞇地看著他,自來熟:“我聽說過你,你小名叫團結是吧?”
李秘書頭頂問號:“???”
下一秒,蘇心不顧李秘書的死活忽然飆起了歌喉。
“團結就是李一亮~團結就是李一亮~這李一亮是鐵~這李一亮是鋼~比鐵還硬比……”
“蘇心?!绷皱麌烂C臉:“工作?!?/p>
蘇心秒變正經(jīng),隨李一亮去了辦公室。
而林妍乘坐電梯去了二樓的同傳間。
同傳間不大,確是等會兒現(xiàn)場同聲翻譯的命脈場所。
里面的設備出現(xiàn)任何問題都會影響到譯員的效率。
她正專注地檢查著,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沉穩(wěn)的皮鞋聲。
待她轉身,邢彧已然站在同傳間內(nèi)。
他身著黑色西裝,卻未系領帶,里面的襯衫紐扣解開了兩顆,顯得隨性又透著雅痞。
這是她第二次見邢彧穿西裝,上次還是在邢英雪的婚禮上。
穿上西裝的他,那股野痞粗糙的氣質(zhì)全然消散,與他剛硬肅冷的五官相襯,竟生出幾分難以言喻的禁欲感。
對視片刻,林妍挪開視線,沒理他。
實則是逃避,怕他問起她心里的那些事。
“林妍?!毙蠌痛诺穆曇繇懫?,一步一步朝她逼近:“這兩天為什么住公司?為什么不接我電話?為什么躲著我?”
林妍不斷往后退,直到背貼在墻上,她才涼涼地應了他一個字:“忙?!?/p>
“忙得連信息也沒時間回?”
林妍不回答,轉移話題:“你怎么在這兒?”
邢彧握住她臉頰,將她視線被迫上移,盯著她的眼:“阿妍,如果我說我是縵樽老板,你信嗎?”
林妍:“鬧著好玩?”
不信。
那他只能又勉為其難的撒謊了。
“汪逸珣說我身手不錯,能打能抗,讓我來活動現(xiàn)場管安保?!?/p>
林妍心思沒在這件事上,所以并沒追究他言語的真假。
內(nèi)心斗爭半天,才嚴肅開口。
“邢彧,晚上我們聊聊?!?/p>
“嗯?!?/p>
林妍踩著高跟鞋離開同傳間,卻被邢彧擋在門口,不讓她出去。
“讓開。”
邢彧長臂一伸,把她撈進懷里,低頭懶懶地看著她:“阿妍,快三天沒見,想你了?!?/p>
林妍一邊掙扎,一邊往同傳間玻璃窗外警惕掃去。
“邢彧。”她嚴正提醒:“注意場合,我在工作?!?/p>
邢彧摟得更緊:“又沒人?!?/p>
僵持之際,她隱隱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響。
透過玻璃窗,她看見祝音琴帶著幾個酒店員工一同走了進來。
林妍下意識地拉著邢彧,迅速蹲下躲到了同傳間的桌子底下。
但邢彧身形過高,腦袋仍有半邊露在外面,她只能用力將他的頭往下按。
直到胸口處傳來粗熱的氣息,她才意識到邢彧的頭埋在了她那里……
身子赫然僵住,卻又怕鬧出動靜不敢推他。
同傳間外祝音琴與別人交流的聲音離她越來越近,她不敢出聲,只能用手掐了把邢彧的胳膊,提醒他別亂來。
可邢彧那反骨色胚,已經(jīng)隔著衣衫不輕不重地開始挑逗她。
許是篤定她不敢動、不敢叫,邢彧比那日在消防通道更加放縱。
身子本就不禁撩,只是兩三下就被他喚醒。
火熱的酥麻感裹脅著大腦,她咬唇讓自己清醒,把聲線壓得很低。
“邢彧……我還得工作……別把我襯衫弄濕了……”
他乖乖停下,掌心扣住她后腦勺,盯著她泛紅的臉頰:“阿妍,你好燙?!?/p>
林妍伸手按住他的嘴,擰眉說唇語:“別說話。”
邢彧卻將視線從她的眼眸慢慢落向她的紅唇。
料到他圖謀不軌時,邢彧已經(jīng)扯開她手腕朝她吻了上去……
逼仄的空間里,空氣已然稀薄,又被他用力地吻著,簡直無法呼吸。
身子不受控制地扭動了一下,卻碰倒了桌子上擺放的礦泉水,發(fā)出明顯聲響。
“什么聲音?”同傳間外祝音琴的已經(jīng)聽到。
邢彧松開她,在她耳旁喘著氣:“乖乖呆著,我來搞定?!?/p>
林妍拉住他,慌亂地抹擦著他嘴上的口紅印。
毀尸滅跡后林妍悄聲警告他:“別亂講話?!?/p>
邢彧起身時祝音琴已經(jīng)走到了同傳室外的玻璃窗前,正好和邢彧來了一個對視。
邢彧神色從容地從同傳間走出,順手將門帶上。
祝音琴看著眼前這個氣質(zhì)肅冷、高大板正的男人,不由眼眸一漾。
直到一旁的酒店員工朝他頷首,恭敬地喊了一聲邢先生。
祝音琴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似乎不一般。
她撥了撥耳旁的頭發(fā),主動搭話:“你好邢先生,我是譯碩副總祝音琴。您剛剛在同傳間……?”
邢彧不冷不熱:“檢查設備?!?/p>
“這樣啊?!弊R羟僭囂剑骸澳蔷频甑娜??”
“珣總朋友?!?/p>
既然是珣總朋友,那肯定也非富即貴。
祝音琴和他套近乎:“邢先生,我和珣總關系還不錯,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等珣總回國您要是不介意我們可以一起吃個飯,也算是增進縵樽和譯碩的關系?!?/p>
邢彧:“介意。我夫人不喜歡?!?/p>
“您結婚了?”
“嗯。”
優(yōu)質(zhì)的男人果真不流通于市場。
祝音琴這才注意到他的下嘴唇破了皮,正在冒著血珠。
“邢先生,您的嘴……好像受傷了。”
邢彧大拇指一抹,余光不漏痕跡地掃了眼同傳間,道。
“家里養(yǎng)了只不聽話的小貓,出門時被她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