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去到公司時,正好碰見拿著一堆咖啡的蘇心在等電梯。
林妍接過她手里的咖啡:“還有時間幫別人買咖啡?我給你的活兒干完了?”
“林妍姐?!碧K心嘟囔著:“我順路……”
“又是白霜讓你去買的?”
“嗯……”
林妍沒接話,走進電梯。
到了翻譯部,她徑直走向白霜工位,把咖啡扔在了她的桌子上。
咖啡翻倒,灑在了白霜的鍵盤上,她剛想發(fā)火,但一看是林妍,臉上立馬現(xiàn)出一個討好的笑。
“妍姐,早。”
林妍不說一句廢話,直接開門見山:“以后跑腿的事別再麻煩蘇心。蘇心是我的助理,不是你們的助理,明白?”
白霜低頭頷首:“明白了,妍姐?!?/p>
“嗯,忙吧?!绷皱D(zhuǎn)頭對跟在她身后的蘇心說:“來我辦公室一趟?!?/p>
到了辦公室,蘇心先開口。
“林妍姐,都是小事,買咖啡而已,你不用站出來替我說話?!?/p>
林妍坐在沙發(fā)上:“過來坐?!?/p>
蘇心扣著手指頭坐在她身旁,埋著腦袋不敢看她。
林妍瞅著她無精打采的樣子,忽然琢磨著把蘇心弄來譯碩究竟是不是對的。
畢竟每個人所追求的東西不一樣,不是所有人都能向她那樣扛得住壓力。
這家伙自從來了譯碩,臉上的笑容都變少了。
“蘇心,你還想繼續(xù)留在譯碩嗎?”
“想??!”蘇心瞬間抬眼,以為自己做錯了什么事,撇著眉頭問。
“林妍姐,我……我最近已經(jīng)沒犯錯了,都在很努力的學(xué)東西,你……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不是,只是覺得你不開心。”
蘇心思索片刻,隨即嘆了一口氣看向她。
“林妍姐,這段時間我確實覺得很累,但是也領(lǐng)悟和學(xué)到了很多東西。我今年也二十四了,不能再這樣渾水摸魚的過每一天,想要從根本上改變自己的生活,除了有一個能托舉自己的家庭之外,只能靠自己努力工作來實現(xiàn)?!?/p>
“之前我不理解你為什么這么拼,現(xiàn)在我來了京北,離開了爸媽,衣食住行、出門就得花錢,才知道生活的不易。所以,有了壓力自然而然地就想往前沖了?!?/p>
“林妍姐,如果不是你,我這輩子都不可能進譯碩。謝謝你給了我這個機會,我珍惜都來不及,怎么會不想留在這兒呢?”
林妍不會說太多漂亮話,只能用直白的言語鼓勵她。
“嗯,那你加油,早點通過考核,轉(zhuǎn)正成為譯碩的正式員工?!?/p>
蘇心眼神堅定:“嗯嗯!”
林妍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輕聲說。
“蘇心,這段時間你受的那些委屈,我都看在眼里。工作的時候,我是你的上司,可工作之外,你可以把我當(dāng)作訴說衷腸的姐姐。”
話音剛落,蘇心的鼻子忍不住抽了抽,原本平靜的眼眸瞬間泛紅,這段時間憋在心里的委屈仿佛決堤的洪水,瞬間噴涌而出。
她再也忍不住,抖著肩膀哭了起來。
林妍抽出紙巾擦著她臉上淚水:“小蘇同學(xué),別哭了,哭起來就不漂亮了?!?/p>
蘇心一邊抹眼淚一邊抽泣:“林妍姐……她們老是欺負我……說我是鄉(xiāng)巴佬……還一起孤立我……我又沒做錯什么……”
林妍放慢聲線,認真地看著她。
“蘇心,當(dāng)你內(nèi)心逐漸豐盈強大的時候,別人那些惡言就不會傷害到你。”
“我剛畢業(yè)來譯碩時,也像你一樣被人欺負。那時候清湯寡水的日子硬是每天被她們造謠得風(fēng)生水起。但這些都是成長路上難以避免的東西,現(xiàn)在回望也不足掛齒?!?/p>
“所以,哭是沒有用的,努力讓自己變強才是王道。”
“林妍姐……你談吐真好……不像我只會吐痰……”
林妍被她的樣子弄笑:“好了,別哭了?!?/p>
蘇心抹掉眼淚,用紙巾擤了把鼻涕,鼓著腮幫子重振旗鼓般點頭。
“林妍姐,我茅塞頓開了!不應(yīng)該內(nèi)耗!是她們的問題,我又沒錯!”
“那個白霜老說我是一坨屎,是一坨屎又怎么了?就沒人敢踩我!鮮花兒還能插我頭上呢!我就做一坨努力上進的粑粑,熏死她!惡心死她!”
林妍:“好孩子,有你這種心態(tài)做什么都會成功?!?/p>
蘇心情緒調(diào)整得很快,用掌心抹了一把臉:“本粑粑去工作了!”
“等等?!绷皱f給她一份文件:“你把這兩份文件審核一遍,下午和我去趟縵樽?!?/p>
“林妍姐,我看你下午沒有要去縵樽的行程啊?!?/p>
“臨時加的,明天我要去外地出差,今天提前給珣總送過去?!?/p>
“送文件我去就行了呀,你何必親自跑一趟?!?/p>
“這份翻譯文件很重要,不能出差錯,我得親自和珣總核對?!?/p>
“好吧?!?/p>
……
下午兩點,林妍和蘇心出發(fā)前往縵樽。
路上,林妍給邢彧打了個電話。
“阿妍?!?/p>
“在干什么?身體好點沒有?”
“在家躺著呢,小傷。”
“嗯……我今天盡量早點回來?!?/p>
“好,等你?!?/p>
簡單聊了兩句,林妍斷斷電話。
到了縵樽,蘇心先去停車,林妍先走了進去。
前臺本想給珣總辦公室打電話讓李秘書下來接她,但林妍說不用了,自己上去就行。
于是便乘坐電梯直接上了樓。
到了辦公室門口,林妍敲了敲門,里面應(yīng)聲讓進。
可里面那道聲音并不是汪逸珣的,熟悉得讓她心頭一跳。
門打開,林妍徹底愣住。
對面辦公桌上坐著的正是邢彧。
他身穿一套挺闊的黑色西服,一只手握著鋼筆,另一只手則翻動著桌上的資料。
此刻正專注地批閱著文件。
那認真矜貴的樣子,讓她不禁恍惚了一瞬。
全然沒有平日里簡衣粗糙的模樣。
她愣了。
邢彧怎么會在縵樽?還在汪逸珣的辦公室里坐著辦公?
這時,邢彧也抬起了雙眼。
眼神相撞,邢彧眼眸微微一縮。
“阿妍?”她怎么突然來了。
林妍一頭霧水地朝他走了過去,打量著他身上的西裝,蹙眉問道。
“邢彧,二十分鐘前我才和你通了電話,你不是在家嗎?怎么在縵樽?而且……”
林妍視線下移,落向他手中的文件:“而且,你現(xiàn)在是在干什么?”
邢彧沉默幾秒,放下手中的鋼筆,起身繞過桌子走到她面前。
“阿妍,我和你講過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