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第二天黃昏。
宋金山、宋憐心帶著吃食趕往監(jiān)牢。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剛到監(jiān)牢門口,他們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趙應(yīng)。
趙應(yīng)上前,接過宋憐心手中的餐盒,低聲詢問:“準(zhǔn)備好了么?”
“都準(zhǔn)備好了。”
宋憐心輕輕點頭。
趙應(yīng)看了看手中的餐盒,似乎有些不太放心,“我再仔細(xì)檢查一遍,你們先去跟牢頭說說情,看看有沒有機(jī)會探監(jiān),實在沒機(jī)會的話,就把這吃食送進(jìn)去。”
父女倆沒有多疑,點頭走向牢頭。
趙應(yīng)迅速打開餐盒,趁著沒人注意,將藏在袖兜里面的毒藥倒入吃食中,又伸手將藏在飯菜下面的紙條拿出來,而后迅速將餐盒蓋上,將油乎乎的手縮入袖中擦干凈。
另一邊,宋金山父女已經(jīng)來到牢頭面前。
一看到宋金山他們,牢頭就猜到他們的來意。
還沒等他們開口,牢頭就為難的說:“宋老爺,你們還是請回吧!馮大人交代過了,沒有他的手令,任何人都不得探望宋大少爺?!?/p>
“李頭兒,行個方便行不行?”
宋金山賠笑,“我就去看一眼,一眼就好……”
他也知道,想見到兒子的可能性很小。
但他們馬上就要離開了,臨行前,他終究還是想再見兒子一面的。
哪怕有一絲希望,他都想試試。
在宋金山說話的時候,宋憐心又上前,拿出兩錠銀元寶塞到牢頭手中。
“宋老爺,你可別為難我了?!?/p>
牢頭雖然心動,但卻不敢接銀子,“馮大人可是下了死命令的,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 ?/p>
“這……”
宋金山微頓,再次哀求,“李頭,你就行行好,通融通融吧!”
牢頭無奈的搖搖頭,“真不是我不講情面,這事兒真不行!”
“我說李頭,你這個人怎么這么不懂得變通呢?”
這時候,趙應(yīng)走上來,將手中的餐盒遞給宋憐心,又跟牢頭說:“這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這事兒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們就進(jìn)去看一眼,看看我那舅兄過得好不好就行,回頭我請兄弟們喝酒!”
“趙解元,這事兒真不行啊!”
牢頭苦哈哈的看著趙應(yīng),但態(tài)度卻很堅決。
“那麻煩李頭幫我們給他送點吃食,總沒問題吧?”
趙應(yīng)退而求其次,又給宋憐心使個眼色。
宋憐心會意,再次將銀子往牢頭手中塞。
“這……”
牢頭再次面露為難之色。
“我說李頭,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趙應(yīng)再次勸說,“馮大人只說,沒有他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探望我那舅兄,又沒說不能給他送點吃食!你說是吧?”
嗯……
這倒也是?。?/p>
牢頭想了想,接住宋憐心遞來的銀子,回道:“這送吃食也不是不行,但吃食只能由我們的人送進(jìn)去,還請幾位莫要讓我等為難?!?/p>
“好好!”
趙應(yīng)連連答應(yīng),“那就有勞李頭了!”
“趙解元客氣了?!?/p>
牢頭呵呵一笑,從宋憐心手中接過餐盒。
目的達(dá)到,三人又簡單的跟牢頭寒暄幾句,這才離開。
而后,三人馬不停蹄的趕往提前挖好密道的布坊。
今天上午,宋金山父女已經(jīng)來過這邊一趟,確定了密道的位置。
密道直接通到布坊的倉庫,里面都是已經(jīng)織好的絲綢和布料。
宋家為了趕制歲布,即使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了,布坊里面還有不少織女在熬夜紡織歲布,渾然不知道危險即將來臨。
對于宋金山他們的再次巡查,布坊的很多人都有些不解。
上午才來過,這都晚上了還來?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們隨便看看!”
宋金山吩咐庫房的看守一聲,邁著沉重的步伐進(jìn)入布坊。
借著手里的燈籠,宋金山默默的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歲布。
如果不是著了沈鏡這個畜生的道,他們肯定可以保質(zhì)保量的交付歲布。
明年,他們就是皇商了??!
成為皇商,是他畢生的心愿??!
只差一步了?。?/p>
大好的局面,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毀于一旦了!
“恨!老夫恨啊!”
宋金山將自己的牙齒咬得嘎吱作響,雙目一片血紅。
這倒不是他裝的,他是真的恨??!
如果可能的話,他恨不得將沈鏡碎尸萬段!
但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有意義了。
看著宋金山那滿臉恨意的模樣,趙應(yīng)不由得暗罵。
都是要死的人了,還恨個屁!
暗罵之余,趙應(yīng)又瞥向一旁的宋憐心。
唉!
終究還是要走到這一步了?。?/p>
趁著這個時間,趙應(yīng)和宋憐心來到密道口。
密道口被一塊地腳石封住。
兩人合力將密道口的石頭搬開,一眼就看到了昏死在密道口的王瓚。
在王瓚身后,依稀還能看到其他的人。
“是他?”
宋憐心詫異的看向趙應(yīng),“他是你的替死鬼?”
“應(yīng)該是吧,我爹安排的,我沒關(guān)心!”
趙應(yīng)敷衍的回答一句,“先把他們拖出來!”
“好!”
宋憐心連忙跟著趙應(yīng)一起,合力將昏死的王瓚拖出來。
而后,兩人又合力將后面的一男一女拖出。
確定三人的替死鬼都已經(jīng)到了,宋憐心立即催促父親,“爹,可以開始準(zhǔn)備了!”
“好!”
宋金山輕輕點頭,稍稍醞釀一下情緒,放聲怒吼:“別攔我,都別攔我!我宋金山就算死,也不會讓沈鏡這個畜生的奸計得逞!我宋家的家業(yè),絕不會白白便宜這個畜生……”
宋金山充分發(fā)揮了自己的演技。
明明沒有任何人拉扯他,他卻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
“爹,求求你,千萬別做傻事!”
“岳父大人,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啊!咱們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緊接著,趙應(yīng)和宋憐心也跟著夸張哭喊起來。
聽上去,就像是在奮力拉扯勸阻的樣子。
不過,兩人卻只是嘴上喊著,手上完全沒有任何動作。
聽到這邊的動靜,倉庫的守衛(wèi)連忙往這邊沖過來。
幾個守衛(wèi)奮力的推門,卻發(fā)現(xiàn)倉庫的大門已經(jīng)被人從里面拴住。
就在他們還在使勁推門的時候,倉庫門口突然燃起一片火光。
“走水了!”
守衛(wèi)臉色劇變,放聲大喊,“快,救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