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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小說網(wǎng) > 阮凝玉謝凌全文免費(fèi)閱讀大結(jié)局 > 第582章 表哥便不能忍受了么?

第582章 表哥便不能忍受了么?

許是被謝凌昨日的話嚇到了。

這導(dǎo)致阮凝玉接下來見到謝凌都在躲。

至于男人有沒有安安分分地吃藥,她并不關(guān)心。

但盡管她怎么逃,畢竟人在謝府,于是謝凌每回都會抓到他。

他介意極了沈景鈺。

這日遇到他的時(shí)候,當(dāng)時(shí)他跟謝易書站在一起,畫棟雕檐,綠樹清溪,公子如玉,路邊花架上的紫藤蘿垂落,花穗層層疊疊,上淺下深。

謝凌著一身景藍(lán)杭綢竹葉紋袍,腰間懸了一枚墨玉。

謝易書見到她,欣喜地叫了一聲:“表妹!”

沒辦法,阮凝玉不能看見他們就扭頭就走,只好遠(yuǎn)遠(yuǎn)地站在原地,對他們福身,喚了二表哥大表哥。

謝易書哎了一聲,謝凌則沒有應(yīng)聲。

謝易書這段時(shí)間總是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埋頭苦讀,此時(shí)春闈剛過,就等放榜名次了,故此他總算能歇一口氣了,不過人比起過去,顯得要清瘦了許多。

故此謝易書朝她走來,謝凌也默默跟了上來。

有沈景鈺這個先例在先,謝凌又站在邊上,阮凝玉無論如何都不敢對謝易書表現(xiàn)得太熱情。

謝易書見表妹見到他總低著頭,也不太愛搭理人,覺得她今兒很是奇怪。

而這時(shí),謝凌的侍從福財(cái)卻是提醒他道。

“二公子,你腰間的玉墜兒掉了?!?/p>

謝易書低頭一看,還真是。

那雙魚吉祥玉墜兒是他母親給他的,于他而言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福財(cái)又道:“二公子應(yīng)當(dāng)是掉在了適才經(jīng)過的留園里,不如小的陪您過去,咱們分頭找找,也好快些尋著?!?/p>

謝易書聽著有理,便轉(zhuǎn)向謝凌,略含歉意地說:“堂兄,我得先去尋那玉佩,還勞煩堂兄在此稍候片刻?!?/p>

阮凝玉沒想到不過眨眼的時(shí)間,旁邊的福財(cái)和謝易書就都離開了,一下便穿出了后面的那個海棠門,不見了蹤影。

阮凝玉抬步,剛想逃離。

誰知謝凌卻抓住了她的手,她的后腰被抵在了紫藤蘿花架上。

阮凝玉張開口,氣得要撓他,“表哥,二表哥還在后面呢!”

她紅唇一張一疊的,謝凌卻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么。

他冷硬如石的臉湊過來,親了下去。

男人似乎是第一次破戒,沾染上了欲望,斷了一天不親就很痛苦難受。

清風(fēng)微涼,一樹的紫藤蘿花搖動,一些淺紫色的花瓣拂落在了他的肩上,她的頭頂。

阮凝玉氣得去咬他的唇。

他到底還要吻多少次才夠,才肯消氣?!

她為何跟沈景鈺出門,跟沈景鈺說了什么,他不都全知道了么!他到底在計(jì)較些什么?!

直到謝易書尋著了那枚玉墜,跟著福財(cái)從那扇海棠門走了回來。

遠(yuǎn)遠(yuǎn)聽到腳步聲,謝凌這才松開了她。

阮凝玉立馬整理了下被他壓皺的繡蘭花裙擺,與他拉開了距離。

謝易書剛想回來繼續(xù)說話。

誰知阮凝玉卻道:“表姐們還在戲臺子那邊等著我,不好讓表姐們等我太久,表妹便先離開了?!?/p>

她看了謝易書一眼,看都沒看他旁邊的堂兄,便就這么走了,背影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謝易書看向阮凝玉,目光卻頓了一下。

是他的錯覺么?

適才表妹唇上的口脂有這么淡么?

他沒有多想,只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接下來的兩日,謝易書總覺得如今表妹一見到大堂兄,就像老鼠見到了貓一樣,夾著尾巴就跑。

這讓他很是不理解。

以前表妹有這么怕堂兄么?

……

汪太后提出要提前搬到洛陽行宮避暑的消息,傳遍了朝野。

眾人心里都打著嘀咕,太后一向安居皇城,好端端的,怎會突然要去洛陽行宮?更何況眼下才是春末,暑氣遠(yuǎn)未蒸騰,早晚間甚至還帶著幾分涼意,便是真要避暑,也斷不至于選在這個時(shí)節(jié)。這不合時(shí)宜的舉動,實(shí)在透著幾分蹊蹺。

更有不少人暗中揣測,陛下被汪太后轄制多年,如今怕是終于下定決心,要不顧那點(diǎn)母子情分,徹底鏟除為非作歹的江南士族了。

畢竟太后這一搬出皇城,無形中便為謝凌回江南后的土地丈量之事掃清了諸多阻礙,沒了太后在朝中的掣肘,阻力想來會順暢得多。

是以朝野間漸漸有了風(fēng)聲,都說汪家這一次,怕是真的要撐不住了。

不然的話,汪家明明有太后這棵大樹靠著,汪格非的兒子汪斂光為何至今還關(guān)在大牢里,遲遲不見放出?

而這時(shí)候,許御史一家第一時(shí)間與汪太后劃清了界限,朝堂內(nèi)外的趨利避害者們見狀,很快便紛紛效仿,一時(shí)間,曾與太后沾親帶故的人家都忙著撇清關(guān)系,生怕被這突如其來的風(fēng)波牽連。

可這局面卻讓萬貴妃犯了難。

她與汪太后之間沾著姻親,她的親弟弟,娶的正是太后的親生女兒,金尊玉貴的公主。

而萬意安在太后面前一向最得喜愛,于是萬貴妃思來想去,一個穩(wěn)妥的法子漸漸成形,不如讓意安這一個月先去洛陽行宮陪伴太后,一來全了親戚情分,二來也能解太后的孤寂,免得老人家在這風(fēng)口浪尖上太過冷清。

萬意安聽了,當(dāng)下便爽快地應(yīng)了。

于是前面這幾日便緊鑼密鼓地收拾行囊。單是裝衣物的箱子,便足足準(zhǔn)備了好幾車,錦緞華服、素色常服、應(yīng)對不同場合的衣衫鞋帽,一一打理妥當(dāng),只待啟程。

那日慕容深進(jìn)宮請安,正給萬貴妃端過一盅燉得綿密的甜燕窩,萬貴妃便開口囑咐道:“意安這幾日就要動身去洛陽了,你近來巡哨再忙,也得勻些時(shí)辰多陪陪她才是。”

慕容深將燕窩輕輕擱在案上,垂首應(yīng)道:“兒臣每日都陪著她呢。”

萬貴妃卻仍是不放心,眉峰微蹙著細(xì)細(xì)叮囑:“你也知道她身子弱,離了藥便容易心悸。那些常吃的藥,你務(wù)必讓人仔細(xì)檢查清楚,看是否都備齊了。有些藥材本就稀有,我怕她到了洛陽,一時(shí)半會兒未必能尋到妥當(dāng)?shù)摹!?/p>

她頓了頓,又想起一樁事,忙補(bǔ)充道:“還有,意安最是怕蚊蟲叮咬,夜里總睡不安穩(wěn)。你記得多備些上好的驅(qū)蚊香,讓她帶在身邊才好?!?/p>

慕容深一一答應(yīng)了。

萬貴妃用個金線大紅枕靠著身子,瞥了眼在旁邊垂眼的慕容深。

她心里總有個遺憾,若不是自己不能生育,也不會從一群身份低微的皇子過繼一個過來。

然而慕容深卻大大超出了她的預(yù)期。

這孩子學(xué)什么都快,唯獨(dú)文墨上差了些火候。可昨日演武場上,明帝對著他那手百步穿楊的箭法,可是贊不絕口,笑聲隔著老遠(yuǎn)都能聽見。

太子被廢,慕容昀要一輩子看守皇陵,剩下個掌著北平軍權(quán)的慕容晟,只要除掉慕容晟,未來還有誰能擋著慕容深的路?

再說,萬家向來有先見之明。同是陛下的親家,杜家那般張揚(yáng)以至被滅門,萬家卻始終斂著鋒芒,從不與明帝唱反調(diào),更無半分掌控朝野的野心。這份安分,最是讓陛下放心。

萬貴妃就等著慕容深從奪嫡里勝出,將她封為皇太后,皇帝每年在各種盛大宴會場合孝順孝敬她,給足她風(fēng)光和體面,其余時(shí)間里她則在享天倫之樂,而萬家也能借著這份恩寵,繼續(xù)繁盛下去,一代又一代,綿延不絕。

萬貴妃心情頗好,又提點(diǎn)了慕容深幾句,這才讓他離開。

汪太后就這么搬去了洛陽行宮。

好幾日沒收到萬意安寄來的信,阮凝玉也是在這段時(shí)間,得知了萬意安啟程去了洛陽的消息。

上回春綠親自去探望蕓娘,剛到門口,就見謝誠寧也在。屋里的人正抱著新生兒向他道賀。原來春綠趕到時(shí),蕓娘已經(jīng)平安生產(chǎn)了。

謝誠寧當(dāng)日心情極好,給在場的所有人都賞了銀錢,連聞訊趕來討喜的街坊鄰居,他也一一打發(fā),出手格外大方。這些街坊鄰里哪里知道他是戶部的朝廷大員,只瞧著他衣著華貴體面,舉手投足帶著股世家老爺?shù)臍馀?,便只顧著笑著道謝,領(lǐng)了賞錢歡喜離去。

春綠去門口探頭看了一下,怕被謝三爺見到她,不敢多看,便離開了。

阮凝玉聽完后,恍惚了一下。

竟然是個兒子。

對舅母布下的這局,讓她想到二表哥謝易書時(shí),忽然心思沉重了起來。

這日下午的時(shí)候,云香樓的管事齊青寂捧著一個紫檀木匣子來了。打開匣子,里面是這兩個月來開張的盈利賬單冊子,裝訂得整整齊齊。

冊子里的賬目記得清晰,收入、支出、盈余一一列得分明,連采買的幾兩碎銀都標(biāo)注得毫厘不差。

阮凝玉坐在美人靠上細(xì)細(xì)看著,眉梢微揚(yáng),這云香樓自開張以來,生意竟比預(yù)想中還要紅火些。

齊青寂為此還送了滿滿幾大食盒,全是樓里的新菜式,讓她這個東家好好嘗嘗。

阮凝玉見了十分歡喜,當(dāng)即分了些給海棠院的眾人一同享用,自己則依舊坐回案前,潛心翻看那些冊子。

她算賬算得入了迷,連有人走近都未曾察覺。

謝凌行至門口時(shí),正望見她坐在臨湖游廊的美人靠上,指尖還在賬冊上輕輕點(diǎn)著,神情專注得很。

抱玉、春綠一眾丫鬟這才瞥見他,心頭猛地一跳,忙不迭要屈膝行禮,卻被謝凌抬手輕輕一攔,無聲地制止了。

廊外的風(fēng)卷著荷葉的清香漫進(jìn)來,吹得賬冊邊角簌簌作響。

這時(shí),一個頎長的身影罩了過來。

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清冷味道,想到近來那一個又一個溫柔卻又兇猛的吻,阮凝玉幾乎是條件反射,身子瞬間發(fā)麻,仿佛舌尖又再度被含住了似的。

見謝凌坐在了身旁,阮凝玉慌忙將賬冊給合上。

謝凌側(cè)目看她,帶一絲笑,“在看什么。”

他對她的所有、一切都很感興趣。

阮凝玉心頭一跳,生怕他窺破自己正籌謀著搬出謝府的心思,指尖下意識地掐進(jìn)掌心,才勉強(qiáng)穩(wěn)住聲線道:“也沒什么要緊事。不過是我名下的綢緞鋪,近來總算有了些進(jìn)項(xiàng)罷了?!?/p>

她心里比誰都清楚,若是當(dāng)真向謝凌開口,說要離開這謝府,他是斷斷不會應(yīng)允的。

她比不得他有顯赫的身世,今后也會成為內(nèi)閣大學(xué)士,成為首輔,她前世又蠢又壞,她只能給自己偷偷攢下些好脫身的底氣罷了。

再者,她更不可能將自己便是近來京城中風(fēng)頭無兩的云香樓東家這層身份告知于他。

畢竟一旦讓他知曉自己與齊青寂往來,天曉得又會鬧騰出怎樣一番風(fēng)波來。

阮凝玉知道,以他根深蒂固的古板思想,如今他將她管得這么嚴(yán),更不會讓她這個閨閣女子拋頭露面地去做生意了。

謝凌倒沒懷疑,他當(dāng)真了,也沒有將她手里的冊子拿過來看,臉上仍是儒雅的微笑,比去年時(shí)他那張冰冷的面容,已是好上了許多不止。

阮凝玉沒想到現(xiàn)在謝凌來海棠院來得這般勤,他也不怕府里的人看見!

阮凝玉叫春綠收拾了這些冊子。

男人一來,她頓時(shí)便有些煩躁,沒忍住紅唇帶刺,“我今兒個沒涂口脂,可沒那玫瑰膏子給你嘗鮮。”

她的口脂是用玫瑰膏制成的,一盒要二兩,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多涂,哪能像前幾次那樣,就讓他二話不說便湊過來沾了去。

這般想著,指尖無意識地抿了抿唇角,仿佛還能觸到往日被他含住唇瓣時(shí)的溫?zé)?。那玫瑰膏子混著他身上的雪松氣,纏纏綿綿的,如今想來卻偏生添了幾分惱意。

未曾料到,平時(shí)內(nèi)斂溫柔的男人,心里其實(shí)是藏了些獸性的。

謝凌自然清楚阮凝玉見了他,臉上定然不會有半分好顏色。

但他只是笑笑。

兩日過去,對于她和沈景鈺的事,他已經(jīng)氣消得差不多了。

只是覺得沈景鈺這個年紀(jì),也該是娶妻了。

“我今日過來,是有正事要同你說。”

可惜阮凝玉還是沒有要跟他說話的意思。

她不肯理睬,他又不是個會主動說很多話的人,此舉分明是在為難他。

她不說話,謝凌卻也不惱,而是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阮凝玉背對著他,不理睬。

她斜倚在美人靠上,一雙玉足懶洋洋地翹著,腳尖幾乎要蹭到天邊去,那繡著杏花的繡花鞋本就松松垮垮掛在腳踝,此刻不知怎的一滑,竟輕飄飄落在了地上,露出一截瑩白如藕的腳背。

這處原是庭院連著正屋的走廊,故此福財(cái)這才跟了過來。

福財(cái)為人機(jī)靈,迅速低下頭。

本來還在笑的男人,此刻卻是迅速沉了臉,面色很鐵青。

謝凌一時(shí)也不作聲,就這么冷冷地看著她。

他氣得不輕,手背都能發(fā)抖,氣她明明有外男在場,她的坐姿還這般輕浮隨便。

女人家的腳豈是能隨便被男人看的!

而阮凝玉也惱他又過來了海棠院,故此非要跟他作對,絲毫沒有要將鞋撿起來穿上的意思。

她知道,她身上有著許多謝凌很反感的點(diǎn),不然謝凌上次也不會這么生氣。

謝凌厭惡她與眾多桃花牽扯不清,也厭惡她嫵媚輕佻,不守規(guī)矩,如今她在謝府內(nèi)不穿鞋襪,露出玉足,更是他這個迂腐保守的人所不能容忍的。

福財(cái)見氣氛不對,默默退了下去,將場合留給二人。

瞧著謝凌黑沉沉的眸,阮凝玉卻笑了,故意激怒他。

“怎么,我不過是脫了繡花鞋而已,表哥便不能忍受了么?等入了夏,屋里即便擺著冰盆也難擋暑氣,到那時(shí),我怕是連束胸都懶得系,只穿些薄如蟬翼的衣裳在屋里走動。表哥若見了那般光景,豈不是要?dú)庹朔危俊?/p>

男人臉色越來越難看。

就這么慪氣了片刻。

阮凝玉也沒有低頭認(rèn)錯的意思。

謝凌真想把她丟進(jìn)湖里,讓她渾身淋濕,好好清醒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兩人就這般對峙著,劍拔弩張,氣氛沉悶詭異得可怕。

最后謝凌反倒無奈地嘆口氣,就這么屈身蹲了下去,拾起那只繡鞋,小心翼翼地執(zhí)住她的腳,輕輕為她穿了回去。

“江南正是煙水迷離、風(fēng)光正好的時(shí)候,本想帶你一同去江南的,但如此一來,若真這么做了,老太太那邊定然瞞不住。我知道,憑我執(zhí)意堅(jiān)持,未必不能帶你走。只是那樣一來,老太太必會用各種法子逼你,到頭來,怕是要委屈你屈身做妾,也并非我所愿。”

他想給她的,又何止是個妾室的名分。

阮凝玉怔住,原來他所說的正事便是這個。

待給她穿上繡花鞋后,眼前眉目鋒利的男人卻忽然沉了氣息,墨眸里充滿了呼之欲出的占有欲,“不穿鞋襪可以,不束胸我也允了,我知道女人束胸本是件難受的事。”

他可以妥協(xié)。

“但只能在你的屋里頭,其他場合,不行!”

一想到那個場景,府里外男眾多,她那一處偏偏又格外飽滿傲人,春光柔媚……光是想想,謝凌頓時(shí)嫉妒得眼睛都能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