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忙控制住宋今若,道:“你冷靜點。我們上午已經(jīng)調(diào)查了,阿華和阿強(qiáng)這兩個人只是背后賣主的下線。而背后的買主很可能跟緬甸那邊有關(guān)系?!?/p>
宋今若徹底崩潰,渾身發(fā)軟。
在警局做完筆錄,她快速帶著朵朵上車,往沈家開去。
雖然警察剛才說過一定會抓緊時間調(diào)查,可昭昭如果真的被賣到緬甸,多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她等不起!
早就聽聞君度律所的情報網(wǎng)遍布世界,她現(xiàn)在,只能寄希望于沈宴州了。
而一旁的朵朵剛才被帶到休息室,并沒有聽見警察說的話。
可她看到宋今若路上一直在流淚,看到她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顫抖。
朵朵也想哭了,哽咽著問:“今若阿姨,我媽媽是不是……找不到了?”
“沒有……”宋今若喉嚨發(fā)緊,說話都變得艱難,“會找到的,很快……”
說著,她又加快了車速。
朵朵又問:“那我們現(xiàn)在是要去哪里呀?”
“沈家?!彼谓袢魹榱瞬蛔屝⊙绢^絕望,忍著焦躁,耐心的跟她解釋:“還記得沈叔叔嗎?他會想辦法的?!?/p>
朵朵一愣,她當(dāng)然記得沈叔叔。
可是,媽媽出事了,去救媽媽的不是爸爸,而是別的男人。
爸爸真的好心狠,好令人失望。
朵朵默默的想著,更難過了。
終于,車子到達(dá)沈家,宋今若說明來意,傭人很快將她領(lǐng)了進(jìn)去。
沈老夫人大半夜的被叫起來,老太太格外慈祥的問:“今若啊,你怎么哭成這樣?出什么事了?”
“沈奶奶,沈律師在不在家?”宋今若爆哭,先讓保姆帶著朵朵下去了,然后斷斷續(xù)續(xù)的將事情告訴了沈老夫人。
老太太一聽‘綁架’,嚇得差點沒站穩(wěn)。
宋今若道:“老夫人,沈律師呢?現(xiàn)在只有他能救昭昭了!”
沈老夫人心急如焚道:“現(xiàn)在宴州不在國內(nèi),陪著他母親去國外治病了。我現(xiàn)在就給他打電話!”
就這樣,老太太二話不說,打去了電話。
……
國外一家私立醫(yī)院里。
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單人病房,程冬青躺在病床上,化療藥物正緩緩注入她的血管。
沈宴州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靜靜陪著母親。
程冬青眼眶微紅,哽咽道:“宴州,我沒有對你盡到母親的責(zé)任,你卻還是選擇了在我生命的最后時刻陪我度過。媽媽對不住你……”
“別說這些了。”
沈宴州蹙眉,并不是很想提這些話題,因為曾經(jīng)他親眼目睹過父母的不堪,他不想回憶那段過去。
就在這時,手機(jī)鈴聲突兀的在病房里響起。
他起身走到角落接起電話,宋今若聲音里滿是慌亂的哭腔:“沈律師,昭昭……昭昭被綁架了!綁匪說把她賣到了緬甸,你能不能幫我找到她?我怕她出事……”
沈宴州瞳孔驟縮,下意識看向病床上的母親,隨即站起身走到陽臺。
他喉嚨發(fā)緊,停頓了好幾秒才沉聲道,“確定了嗎?報警沒?”
宋今若的哭聲更甚,帶著絕望:“警察那邊一點進(jìn)展都沒有,我是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您救救她吧,我知道您有這個本事!”
“我知道了?!?/p>
沈宴州只說了四個字,便掛了電話。
從陽臺回來,他望著母親,道:“媽,我讓高朗留在這兒陪您,我現(xiàn)在有急事,要先走。”
他剛要邁步,程冬青虛弱的聲音叫住了他:“宴州,又是昭昭的事,對不對?”
她太了解這個兒子,能讓他在自己化療時如此急迫離開的,只有那個人。
沈宴州腳步一頓,回頭望著母親憔悴的面容,沒有絲毫隱瞞,直言道:“對?!?/p>
程冬青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
她皺著眉,一遍遍重復(fù)道:“你怎么就非要跟昭昭扯上關(guān)系呢?你找誰我都不反對,可昭昭她是時序的妻子!你這么做,是有違人倫的!”
沈宴州不悅的開口:“我做什么了?我跟她清清白白,沒有違法更沒有違背道德。如果您明白‘人倫’二字,當(dāng)年,您也做不出那種事?!?/p>
程冬青瞪大眼睛,沈宴州這話如同撕開了她最難堪的痛處。
她點點頭,道:“正因為如此,我才不能讓你重蹈我的覆轍!我不想讓你這輩子跟我一樣,低人一等,被人指指點點?!?/p>
隨即,她猛地抬起手,就要去拔手背上的針管:“既然你非要如此,那我也不治病了,我跟你一起回去!我倒要看看,昭昭每次都有什么急事,讓你這樣!”
針尖脫離血管,鮮血立刻滲了出來,順著手背滑落。
沈宴州看著那抹刺目的紅,卻沒有上前阻攔,只是站在原地,眼神深如寒潭:“還記得我說過什么嗎?做顧時序的離婚律師,是我做的最后妥協(xié),我也已經(jīng)做到了。但我不喜歡被脅迫,命是你自己的,你不想要,那我也沒辦法!”
說完,他不再看母親震驚又受傷的神情,決然轉(zhuǎn)身,大步走出病房。
程冬青僵坐在病床上,手還握著那支帶血的針管,目光死死盯著空蕩蕩的門口。
沈宴州為什么就不能明白她的苦心呢?
她胸口一陣憋悶,一口氣沒上來,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一口鮮血也跟著涌了出來。
……
與此同時,沈宴州出了病房,便拿出手機(jī),摁下一串號碼。
他聲音冷凝,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命令道:“立刻啟動緬甸附近所有情報點,重點查昨天和今天從國內(nèi)流出的人口交易。一小時內(nèi),我要初步定位。”
電話那頭傳來簡潔的應(yīng)答:“是,沈先生”。
他掛了電話,大步走向停車場。
黑色風(fēng)衣的下擺被風(fēng)掀起凌厲的弧度,每一步都踩得又快又重。
拉開車門坐進(jìn)駕駛座的瞬間,他周身的冷硬驟然崩塌,忽然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后背重重靠在椅背上。
他閉上眼,指節(jié)抵著眉心深深按壓,卻根本無法驅(qū)散頭痛和焦躁。
多年來在商場與法庭的錘煉,早已讓他練就冷靜自持,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可此刻,他腦海中閃過葉昭昭可能面對的各種可能。
那些畫面像鐵錐,扎得他心臟縮成一團(tuán),指尖不受控制地發(fā)顫。
就在這時,手機(jī)突然震動起來,看到屏幕上程冬青的來電,沈宴州直接按斷通話,隨手將手機(jī)扔到副駕駛座上。
他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逼自己冷靜。
隨即握緊方向盤,踩下油門,向機(jī)場疾馳而去。
……
與此同時,國內(nèi)。
深夜的警局走廊燈光慘白,半夜被叫來提供線索的宋今若快步走進(jìn)來。
剛推開詢問室的門,竟發(fā)現(xiàn)顧時序也在。
是了,他目前仍是葉昭昭的丈夫,不通知他通知誰呢?
宋今若走到他旁邊,冷冷問:“這下信了?你這次怎么不說是我跟葉昭昭聯(lián)合警察一起耍你呢?顧時序,你這個蠢貨!”
顧時序眼底的猩紅幾乎要溢出來,可他沒有精力再跟宋今若計較什么。
他死死盯著警察,每一個字都咬的極重:“你們能聯(lián)系到綁匪嗎?他們要多少錢我都給,不論多少!我要我妻子毫發(fā)無傷的回來!”
警察安撫道:“顧總,我們知道您著急,但現(xiàn)在不是錢的問題。綁架您太太的綁匪已經(jīng)落網(wǎng),可他的上線,也就是買主,因為知道國內(nèi)在嚴(yán)打人口販賣,根本不敢現(xiàn)身。而且,他們很可能已經(jīng)把您的妻子帶到了境外,甚至是緬甸那邊,我們……得聯(lián)系國際警察。這很麻煩,不是一兩天就能辦到的。”
顧時序如遭雷擊,忽然像是靈魂出竅般猛地癱坐在長椅上。
他垂著頭,額前的碎發(fā)遮住眉眼,聲音輕得像夢囈:“昭昭,對不起……”
宋今若再也忍不住,沖上去狠狠踹了他一腳,眼底滿是怒火與心疼,“顧時序,你少在這假惺惺!現(xiàn)在說對不起有什么用?你早干什么去了!”
她指著他的鼻子,聲音因激動而發(fā)顫,“她嫁給你這些年,你對不起她的,何止這一件事!蘇雅欣那個賤人說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媽那個毒婦這么對昭昭和朵朵,你眼瞎裝作看不見。你現(xiàn)在,裝什么?你真讓我惡心!”
顧時序沉默著,他也覺得,自己該罵。
他甚至覺得宋今若這么罵他,他心里的罪惡感能少一些,能好受一些。
宋今若罵累了,喘了口氣,繼續(xù)道:“那些人根本就是沖你來的!昭昭是被你連累的!該死的人明明是你,憑什么讓她去受這份罪!”
顧時序蹙眉抬頭,眼底滿是茫然:“什么意思?沖我來的?”
警察見狀,上前一步,語氣沉重地開口:“顧總,這就是我們找您的第二件事。綁架您妻子的主謀叫周昊天,他的父親是周華強(qiáng)。這個名字,您有印象嗎?”
“周華強(qiáng)……”
顧時序念出這個名字的瞬間,渾身猛地一僵,整個人呆若木雞。
幾年前為了拓展顧氏的版圖,他步步緊逼,不僅吞了周家的公司,還逼得周華強(qiáng)走投無路,最終和妻子雙雙跳樓。
當(dāng)時他只當(dāng)是商業(yè)競爭的必然,從未想過會有反噬的一天。
這些年,他吃齋念佛,不只是為了替蘇念恩祈福,更是為了贖清自己這些年手里間接沾染上的血。
也包括,他對葉昭昭的欺騙。
可惜,就連佛祖也無法原諒他了。
這些原本該報應(yīng)到他身上的,竟然都報應(yīng)到了昭昭的身上。
這一瞬間,顧時序猩紅的眸底染上絕望。
他忽然想到自己今天接到綁匪電話時,那么冷漠又殘忍的話。
昭昭在對面,也該聽見了吧?
他們之間再怎么吵再怎么鬧,他從未想過傷害她,更沒想過要害死她。
可他還是把她傷害至此。
她……不會再原諒他了!
腦海中閃過葉昭昭一次一次的‘求救’,可他從未在意過。
曾經(jīng),她望向他的時候是滿心的歡喜;后來,變做小心翼翼的期待;再后來,是無可奈何的絕望。
其實,他都看得明白,但他全都刻意的忽略了。
顧時序雙手插進(jìn)頭發(fā),狠狠抓扯著,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青。
為什么被綁架的人是葉昭昭,而不是自己?
……
他們一直在警局等到天亮,也沒有任何消息。
長椅兩端,顧時序和宋今若各自坐著。
顧時序弓著背,手指緊緊握著手機(jī)。
打了一通電話都沒有任何線索,他不知道還能找誰?
他在緬甸沒有生意,更沒有人脈,現(xiàn)在連一點頭緒都摸不到。
宋今若罵也罵累了,趕也趕不走他。
現(xiàn)在,她只剩下麻木的等待。
就在這時,“哐當(dāng)”一聲,警局的玻璃門被推開。
沈宴州快步走了進(jìn)來。
他黑色西裝上還沾著夜露的濕氣,領(lǐng)口微敞,眼底帶著明顯的倦色,藏不住奔波的疲憊。
但他還是強(qiáng)打起精神,站在這里。
顧時序和宋今若幾乎同時站了起來。
顧時序眉頭緊擰,語氣滿是敵意和戒備:“你來干什么?”
宋今若立刻一把推開顧時序,力道大得讓他踉蹌了一下。
“是我求沈律師幫忙的!不指望他,還能指望你嗎?昨天我那樣求你,你出手了嗎?除了跟蘇雅欣那個賤人秀恩愛,你還知道什么?”
說完,她往沈宴州面前湊了半步,緊張的問:“沈律師,昭昭……昭昭有消息了嗎?”
沈宴州聲音因徹夜未歇而略顯沙啞:“我的人已經(jīng)在調(diào)動海外資源,已經(jīng)有了初步線索?,F(xiàn)在正在確定具體位置,葉昭昭的確已經(jīng)出境了?!?/p>
宋今若臉上的光瞬間暗了下去,肩膀猛地垮下來,聲音里帶著哭腔和絕望:“出境了……那不就代表,她真的被賣到了緬甸?她……現(xiàn)在不知道怎么樣了?”
沈宴州沒有說話,只是抿緊了唇。
他眼底那層沉沉的憂慮如同化不開的墨,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痛清晰地映在眸子里。
時間每多過一秒,葉昭昭所處的險境就多一分,這份煎熬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碾碎。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顧時序身上,那眼神冷得像鋒利的刀,帶著欲殺之而后快的戾氣。
顧時序下意識攥緊了拳頭,卻忍住了跟他對峙的沖動。
他何嘗感受不到沈宴州的敵意,可眼下,沈宴州手里的資源是昭昭唯一的機(jī)會了,他必須忍下去。
這時,沈宴州的手機(jī)突然響起,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立刻接起,一向淡定從容的男人,此時心卻是緊緊揪著的。
只聽電話那頭的人匯報:“沈先生,具體位置鎖定在果敢老街附近,需要立刻跟對方交涉嗎?”
“對,無論什么代價,我要人好好的!”
沈宴州眼神驟然一凜,沉聲道,“我現(xiàn)在親自過去。你們記住,葉昭昭一根頭發(fā)絲都不能少!”
顧時序見狀,猛地站起身跟在他身后:“是不是昭昭有消息了?我也過去!”
沈宴州轉(zhuǎn)頭,忽然一個拳頭狠狠砸在了他臉上。
顧時序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挨了一拳,完全被打懵了!
緊接著,沈宴州緊緊揪住他的衣領(lǐng),咬牙道:“顧時序,我已經(jīng)忍你夠久了!別再跟著我!”
“沈宴州,也昭昭是我太太,我為什么不能去!”
他下意識想還手,卻被宋今若一把拉到一邊,罵道:“顧時序,你現(xiàn)在知道葉昭昭是你太太了?她被綁走喊天不應(yīng)喊地不靈的時候,你在哪?她被你家老妖婆和蘇賤人欺辱的時候,你又在哪?現(xiàn)在沈律師好不容易找到線索,你倒湊上來了,是想等救回人了,在她面前刷存在感、賣慘博同情嗎?”
她喘著氣,罵得更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昭昭要是真見到你,只會更惡心、更生氣!你那點假惺惺的關(guān)心,留給蘇雅欣那個賤人吧!”
顧時序被罵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反駁不出。
宋今若沒再理他,立刻轉(zhuǎn)身追上正要出門的沈宴州,急切道:“沈律師,我也去!”
沈宴州語氣緩和了些,道:“你留下來照顧孩子們,我有消息會通知你的?!?/p>
宋今若咬了咬唇,知道自己確實幫不上忙,只能用力點點頭。
只有幫昭昭照顧好孩子,她回來才能開心,不是嗎?
昭昭一定會沒事的!
一定會的!
……
緬甸。
一個陰冷的房間里。
冷水順著我的頭發(fā)往下淌,我后背緊貼著冰冷的水泥墻。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紅色緊身連衣裙的女人,身后跟著幾個壯漢。
那些男人臉上掛著猥瑣的笑,目的昭然若揭。
我不知是冷的,還是嚇的,牙齒打顫,道:“你們是誰?”
“我是這里的老板,大家都叫我紅姐?!?/p>
女人艷紅的嘴唇一張一合,走過來蹲下捏著我的下巴打量了半天,遺憾道:“嘖嘖,這么漂亮的臉蛋兒,這么好的身材,居然你丈夫連五百萬都不愿意出。真是可惜了!”
說到這兒,她拍拍我的臉頰,道:“不過,你來我這兒,我保證讓你的身價是五百萬的十倍!只要你,好好聽話?!?/p>
說到這兒,紅姐身旁的一個壯漢走過來,伸手摸了把我的臉,口水都快流了出來,道:“紅姐,這娘們兒看樣子什么都不懂。要不,給兄弟們玩兒兩把,等她什么懂了再去接客,不是更好?”
“別碰我!”
我拼盡全力嘶吼,搖著頭想要擺脫那個壯漢的手,聲音卻因恐懼而沙啞變形。
可我所有的抗拒都是徒勞。
紅姐點了支煙,笑了下,道:“妹妹,來到紅姐我這兒,可就不是說走就走的了!看來,是該給你點兒教訓(xùn),讓你知道知道,紅姐的規(guī)矩!”
說完,她給身后的幾個壯漢使了個眼色。
望著那些越來越近,猙獰切猥瑣的男人,我拼命搖頭:“不要,不要,紅姐,我求你放了我……”
我心臟像是炸開了一般,絕望順著四肢百骸蔓延。
明知道我所有的哭求都沒有,可我只能本能的求饒。
禿頭男人的手即將碰到我時,我閉緊眼睛,幾乎想好了我別他們侵犯之后,該怎么去死?
我寧愿死,都不要下半輩子在這種地方受辱。
突然,紅姐的一個手下慌慌張張沖進(jìn)來,大聲喊:“姐!等一下!這女的有買主了!”
壯漢們的動作猛地頓住,禿頭男人不滿地回頭:“搞什么?都準(zhǔn)備動手了!”
紅姐皺起眉,把吸了一半的煙摁就進(jìn)煙灰缸里,確認(rèn)道:“買主?這不可能??!老大不是剛通知,軍方查得緊,暫停買賣了嗎?”
手下?lián)现竽X勺,一臉茫然:“我也納悶??!但上頭特意打電話說的,這女的身份不一般,讓咱們趕緊把人拾掇好送過去。而且,買主出的是兩個億。老大說,可以給您一半的分紅?!?/p>
一絲震驚劃過紅姐美艷的臉,她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喃喃道:“呦,這比我想象的還要值錢?不過……這娘們兒一看就是良家婦女的樣子,怕不會伺候男人啊!”
說完,她問身邊的小弟:“金主什么時候到?要不然你們幾個先把人調(diào)教調(diào)教再送去!免得到時候金主不滿意,壞了我紅姐的名聲!”
小弟雖然看著我流口水,可還是如實對紅姐道:“金主特意吩咐了,他要干凈的,純天然的。”
“這……”
紅姐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道:“這金主大概就喜歡養(yǎng)成系吧!自己動手更有意思!”
說到這兒,她用涂著紅甲油的指甲挑起我的下巴,幽幽的說:“你放心,我會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保證讓那位買主看一眼就血脈噴張,可別辜負(fù)了這高價?!?/p>
身后的小弟討好的說:“是啊,要是這娘們兒把金主伺候好了,說不準(zhǔn)下次這位老板還跟您這兒買呢!”
紅姐哈哈大笑,我只覺得脊背寒涼,整個人都在無法控制的發(fā)抖。
窗外的夜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風(fēng)裹著遠(yuǎn)處隱約的狗吠吹進(jìn)來。
紅姐記得那個金主的要求,怕把我交給她的小弟這些人控制不住,所以叫了幾個女人來幫我梳洗。
剛解開繩子的我想反抗,想自殺,卻被紅姐扇了一耳光,道:“我告訴你!你要是再這么不配合,我索性也不賣了!你到底是想給一個人,還是千人騎萬人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眼淚一簇簇的往下落,我不敢再反抗。
他們給我洗漱后,又強(qiáng)迫我喝了不知道是什么的透明液體。
……
后來,我被送入了一間歐式裝修的套房。
皮帶的金屬扣硌得渾身皮膚生疼,我就這么被皮帶綁住了全身。
她們把我放在柔軟的大床中央,身上僅蓋著一方輕薄的蠶絲被。
臨走時,紅姐的人特意關(guān)了燈,說是要給大人物開盲盒的驚喜。
這樣的黑暗讓我更加恐懼,我不禁在想,接下來會是哪個以施虐為樂的瘋子,會不會折磨的我生不如死?
就在這時,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驟然響起,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凍結(jié),猛地閉上眼睛。
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卻無計可施,只能等待著接下來的凌虐。
男人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沉穩(wěn)得沒有一絲慌亂。
沒有想象中粗重的喘息,步履間竟透著一種溫潤儒雅的質(zhì)感。
這反而讓我更怕。
多少斯文敗類溫潤的外表下,都藏著變態(tài)的嗜好。
這時,他來到了我旁邊,雙手撐在床上,帶著床沿都開始微微下陷。
我嚇得屏住呼吸,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沖出胸口,連眼淚都忘了掉。
下一秒,“啪”的一聲,頂燈驟然亮起。
刺眼的光線讓我下意識瞇了瞇眼,待看清眼前人的模樣,我震驚得瞪大了眼睛,幾乎以為是瀕死前的幻覺。
沈宴州站直了身體,黑色風(fēng)衣的衣擺都有些發(fā)皺,平日里一絲不茍的發(fā)絲也有些許凌亂。
可此時的他,偉岸得像一座突然降臨的山,穩(wěn)穩(wěn)擋住了我身后所有的黑暗。
我張口想叫他,可在開口的那一瞬間,積壓的恐懼與委屈瞬間決堤。
我眼淚洶涌而出,哭得泣不成聲。
沈宴州眼中仿佛帶著一抹心疼,眉頭皺得很緊,低聲問我:“怎么了?他們……對你動手了?”
他說著,他伸手便要掀開我身上的薄被,大概是想查看我有沒有受傷。
我剛要出聲阻止,指尖還沒碰到被子,那層蠶絲已經(jīng)滑落。
空氣突然就凝固了。
沈宴州臉上一貫的波瀾不驚瞬間碎裂。
映入眼簾的,是全身綁縛著皮帶,一絲不掛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