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會議室里響起一片附和聲。
林見疏如今手握重股,已然擁有了絕對的話語權(quán)。
只要她點頭,秦硯今天就得從那位置上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等著她一錘定音。
林見疏還沒開口,坐在她斜對面的秦爺爺,卻紅著眼眶站了起來。
“林董……我知道,秦硯這混小子一時糊涂,差點害了幾位董事,他罪該萬死?!?/p>
“可……可讓幾位董事陷入危機這件事,他真的不知情!都是白虞那個女人!是她拿著秦硯的手機,假借他的名義發(fā)的邀約!”
他事后才知道,氣得發(fā)了狠,拿鞭子狠狠抽了他!
那個畜生為了娶那個女人,連他們秦家的臉都不要了!
他們秦家,也絕不允許白虞那種女人進門!
秦老爺子的手都在抖。
“林董,秦硯他雖然沒什么大建樹,可這幾年也算兢兢業(yè)業(yè),星河在他手里至少是穩(wěn)的……你能不能……看在我這張老臉的份上,再給他一次改過的機會?”
當日叁柒會所的事,的確是秦硯以談項目的名義,將三位老董事一個一個約出去的。
林見疏眉心緊蹙。
這件事無論秦硯知不知情,責任都無法推卸。
按理,他確實該被開除。
可是……
星河的體系盤根錯雜,想在短時間內(nèi)找一個能壓住陣腳,并且能力足夠的新總裁,幾乎不可能。
更何況,她的目標,本就是這個位置。
如果現(xiàn)在空降一個新貴,那明年她再想奪權(quán),就沒那么容易了。
倒不如……就讓秦硯繼續(xù)坐著。
一個有了污點的總裁,遠比一個陌生的對手,好對付得多。
等明年她再接手星河,也只會是水到渠成。
思及此,林見疏抬眸,清冷的目光掃過全場。
“各位董事的提議,我駁回。”
“星河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股市動蕩,人心惶惶,臨陣換帥,是大忌。”
“秦總繼續(xù)留任總裁一職?!?/p>
她頓了頓,語氣驟然轉(zhuǎn)冷。
“但,僅此一次。若再有類似情況動搖公司根基,就不只是罷免職位這么簡單了。”
在座的董事和股東們面面相覷。
誰都看得出林見疏的野心,可誰都沒想到,在這個將秦硯一腳踢開的最佳時機,她竟然選擇了保他。
一時間,連最精明的老狐貍都看不懂她這步棋了。
秦老爺子則重重地松了口氣,對著她連連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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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東大會一結(jié)束,林見疏只覺得疲憊。
她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回家,把自己扔進柔軟的大床里,睡個天昏地暗。
累。
她靠在車后座,有些疑惑地想,以前通宵敲代碼也沒這么不經(jīng)造。
反倒是前段時間跟著嵇寒諫鍛煉后,體能好了不少,怎么最近幾天忽然就虛了?
這么想著,意識漸漸模糊。
不等車平穩(wěn)地駛?cè)牍⑼\噲觯呀?jīng)沉沉睡去。
保鏢將車停穩(wěn),回頭喊了兩句:“林總?林總,到了?!?/p>
后座的人毫無反應,呼吸均勻綿長。
保鏢沒敢再喊,只好調(diào)高了車里的暖氣,然后下車撥通了嵇寒諫的電話,簡單匯報了情況,便靜靜地守在車旁。
嵇寒諫趕回來時,已是深夜。
他拉開車門,看到的就是蜷縮在后座睡得很沉的林見疏。
路燈的光透過車窗,在她臉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暈,安靜又乖巧。
男人眼底劃過心疼,轉(zhuǎn)身上樓拿了條毛毯下來。
他將毛毯嚴嚴實實地裹住她,然后俯身,一手穿過她的膝彎,一手穩(wěn)穩(wěn)地托住她的背,抱起往公寓走去。
懷里的人似乎感覺到了熟悉的懷抱和氣息,小臉無意識地往他溫熱的胸膛上蹭了蹭。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一條縫,喃喃道:“嵇寒諫……”
“嗯?!蹦腥说统链判缘纳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撩人,“我在?!?/p>
“我好像……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