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野想到自己前世那七年,以及重生以來,將真正的殺母仇人奉為珍寶,護(hù)在手心,給了她無盡的榮寵和偏愛。
卻將那個最無辜、最應(yīng)該被他愛護(hù)的女孩,視作仇敵,用最惡毒的言語和最冷漠的態(tài)度,一次又一次地將她推開,狠狠地傷害她。
他甚至……為了報復(fù)她,親手扼殺了他們成為父母的可能。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到無法呼吸。
原來,他才是那個最愚蠢、最可笑的蠢貨!
“咳……咳咳……”
他又是一陣猛咳,更多的血從嘴角溢出,眼前陣陣發(fā)黑。
他恨白虞,更恨自己!
陸昭野忽然從地上爬起來,抓起那副VR眼鏡,跌跌撞撞地就往外沖。
他要去找林見疏,他要告訴她真相!
包廂門剛一拉開,就迎面撞上了秦硯。
他喝得醉醺醺的,看見陸昭野,他開心地勾住他的脖子。
“昭野,我正找你呢!我準(zhǔn)備給阿虞先買一套婚房,你說選址在哪兒比較好?她似乎喜歡清靜,要不就城郊的別墅區(qū)?”
“白虞就是個毒婦!你不能娶她!”
陸昭野猛地清醒過來,一把推開他,猩紅著眼睛低吼。
秦硯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皺起了眉。
他借著酒勁,一把揪住陸昭野的衣領(lǐng),以為他是后悔了,想跟自己搶人。
“陸昭野!你不珍惜阿虞,憑什么不讓我珍惜她!”
他一記重拳就狠狠揮了過去。
陸昭野躲閃不及,被打得偏過頭去,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他也攥緊拳頭,毫不客氣地回敬了秦硯一拳,反手將他死死按在墻上。
“我是為了你好!她配不上你!”
秦硯又朝著陸昭野揮拳,卻被他牢牢按住。
“秦硯!不要被白虞那個女人的外表給騙了!”
后背鞭傷被這么一撞,疼得秦硯齜牙咧嘴,他怒吼道:“陸昭野,你是我兄弟,你就不該這時候挖我墻角!我們說好的公平競爭,以前是你贏了,這次是我!你應(yīng)該心服口服!”
陸昭野咬碎了后槽牙,“蠢貨!我們都被白虞給騙了!”
陸昭野沒再解釋,他知道現(xiàn)在跟秦硯說什么都沒用。
他松開手,拿著VR眼鏡大步離開。
黑色的跑車發(fā)出一聲轟鳴,他將車速開到了160碼,無視了所有規(guī)則,連闖五個紅燈。
最終,跑車停在了林見疏的公寓樓下。
他抬起頭,望著那片漆黑的窗戶,眼底翻涌著無盡的痛苦和悔恨。
他點(diǎn)燃一根煙,狠狠吸了一口,辛辣的煙霧嗆得他眼眶發(fā)紅。
一根,又一根。
直到一整盒煙被他抽完,煙蒂在腳下鋪了零星的一小片。
晨光熹微,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他才終于抬腳,往公寓樓里走去。
而此時,樓上。
主臥里,林見疏還在床上熟睡。
嵇寒諫已經(jīng)起了床。
他正半蹲在衣柜前,將疊好的衣服一件件往行李箱里裝。
今天是個好日子,也是他們要搬往新家的日子。
他動作放得很輕,生怕吵醒床上的人。
可林見疏還是在一陣窸窸窣窣聲中,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她看著他忙碌的背影,下意識地問:“你要出差嗎?”
嵇寒諫聞聲,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他轉(zhuǎn)過身,幾步走到床邊,俯下身,溫?zé)岬奈锹湓谒哪橆a上。
他的聲音沙啞,卻又無比溫柔。
“把你吵醒了?我們不是說好的,今天搬去新家嗎?”
林見疏頓時清醒,猛地坐了起來,她懊惱地拍了拍額頭。
“啊,我差點(diǎn)忘了!”
“我跟你一起收拾?!?/p>
說著,她就要掀開被子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