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聞到飯菜的香氣,他沒有客氣,低沉的嗓音很沙啞。
“謝謝媽。”
說完,便坐下拉開椅子,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來。
紀淮深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眼神復雜。
沈知瀾在他對面坐下,趁著這個功夫,柔聲說:“兩個小家伙都很乖,方姨把他們照顧得很好,在映月灣住著,都很習慣。哥哥長胖了,妹妹也開始咿咿呀呀地想說話了,特別愛笑。”
嵇寒諫吃飯的動作頓了頓,隨即又恢復了速度,只是眼底,化開了一抹溫柔。
等他吃得差不多了,紀淮深才將一個黑色的防水補給包拎了出來。
“這是程逸拜托我們帶給你的?!?p>嵇寒諫接過來,拉開拉鏈檢查了一下,新的超薄防彈衣,傷藥,手槍,子彈,匕首。
“謝謝?!?p>紀淮深看著他,忍不住問:“還有哪些島沒找過?”
嵇寒諫抬頭,“這里有地圖嗎?”
“有有有!”沈知瀾連忙從船艙里拿出一張巨大的斐濟群島海圖,鋪在桌上。
嵇寒諫又說:“筆?!?p>沈知瀾立刻遞上了一支馬克筆。
嵇寒諫攤開地圖,拿起筆,將自己搜尋過的島嶼一個個飛快地畫上圈。
隨著紅圈越來越多,那片密密麻麻的群島,空白的區(qū)域也越來越少。
他指著其中一個圈說:“兩個多月前,我在月亮灣島打聽到過疏疏的消息,有人見過她,但她只待了不到半小時就離開了。”
“所以,她大概率就在這附近的島嶼?!?p>他在月亮灣島周圍畫了一個更大的范圍。
而這個范圍里,在他一個又一個的紅圈標記下,最終只剩下了三十幾座尚未涉足的島嶼。
紀淮深看著那地圖,心里難以言喻的震撼。
這些島嶼里,不乏安保森嚴的私人島嶼,他是怎么悄無聲息地找遍的?
他忍不住問出了心底的疑惑:“這些私人島嶼……你是怎么上去的?”
嵇寒諫的目光沒有離開地圖,回答得言簡意賅。
“游上去,找監(jiān)控死角?!?p>他沒有說,那些所謂的監(jiān)控死角,大多是陡峭的懸崖峭壁。
他是一次次徒手攀著那些濕滑的巖石,硬生生爬上去的。
紀淮深嘆了口氣,看著嵇寒諫的眼神,既折服,又心酸。
這樣的魄力和毅力,換做世上任何一個人,都難以做到。
游艇在這時,緩緩靠上了紀淮深在斐濟下榻的島嶼碼頭。
嵇寒諫沒有絲毫逗留,他背上補給包,從紀淮深手里拿過一把快艇鑰匙,走向了碼頭上停著的一艘黑色快艇。
“我走了?!?p>“嵇寒諫!”
沈知瀾忍不住追了幾步。
嵇寒諫回頭。
“注意安全?!?p>她千言萬語,最終只匯成這一句。
嵇寒諫點了點頭,跳上快艇,熟練地發(fā)動引擎。
黑色的快艇瞬間沖入茫茫的夜色之中。
沈知瀾站在海邊,海風吹亂了她的頭發(fā)。
天邊,已經(jīng)泛起了一絲魚肚白。
她望著那片嵇寒諫消失的海域,心里一陣陣的抽痛,忍不住喃喃道:“淮深,你說……那個混蛋到底把疏疏藏到哪里去了?”
紀淮深走上前,將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肩上,攬住她微微顫抖的身體。
“別急,我總覺得,憑著嵇寒諫這份毅力,一定能找到疏疏。你先回去睡會兒,天亮了,我們就以官方合作的名義,去挨個拜訪那些他還沒去過的私人島嶼。”
沈知瀾點了點頭,望著那茫茫大海,眼中是濃濃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