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疏被轉(zhuǎn)移到了另一座更大的島嶼。
遠遠的,總能聽到島嶼另一端傳來若有似無載歌載舞的聲音。
可她卻被明確要求,不能離開別墅的范圍。
陸昭野一連幾天都沒有出現(xiàn)。
她問女傭,他去哪了。
女傭只是低著頭,恭敬地回答:“先生有點忙,很快就回來了?!?/p>
她想去海邊走走,女傭立刻攔住了她,說沙灘不安全。
她只能在別墅自帶的那個巨大的泳池周圍活動。
這里沒有精心打理的花園,沒有她喜歡的秋千和吊床,連躺椅也只有泳池邊孤零零的兩張。
四周都是望不到頭的茂密叢林,像一個牢籠。
沒有人能聊天,想看海,也只能站在別墅的二樓陽臺遠遠地眺望。
林見疏覺得枯燥,覺得壓抑,更覺得一種無邊無際的痛苦。
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心里難受得不知道該跟誰傾訴。
又過了兩天,陸昭野終于來了。
林見疏站在二樓的陽臺上,看見他走進別墅,臉色很難看。
但等他走上樓,看見她時,臉上又掛上了那抹溫柔的笑。
“聽說你這幾天很乖?”
他走過來,伸手想摸她的頭發(fā)。
林見疏下意識地偏了偏頭,躲開了。
陸昭野的手頓在半空,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但他還是將手落在她的發(fā)頂,揉了揉。
可林見疏的臉上,只剩下一片麻木,像個沒有靈魂的娃娃。
她忽然仰起頭,看著他。
“你放我走吧?!?/p>
陸昭野愣住了,像是沒聽清。
“……什么?”
林見疏卻不說了,她轉(zhuǎn)回臉,繼續(xù)望著那片一望無際的大海,眼神空洞。
陸昭野的臉徹底沉了下來,眼底翻涌著危險的風(fēng)暴。
“你想去哪里,想干什么,我都可以陪你去。”
“但是,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范圍?!?/p>
“林見疏,你知道的,現(xiàn)在外面很危險?!?/p>
她沒有說話。
她知道,自己說什么都沒用。
她現(xiàn)在,不過是陸昭野身邊一個可以隨身攜帶的觀賞娃娃。
沒有自由,沒有人權(quán),什么都沒有。
甚至有時候,連思想都不能有。
陸昭野看著她空洞的側(cè)臉,心里很煩躁。
他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走,我?guī)闳撍??!?/p>
林見疏就像個被抽掉所有線的木偶,任由他拉著下樓,穿過別墅和密林,又登上游艇。
陸昭野讓她換潛水服,她就換。
讓她戴上氧氣面罩,她就戴。
整個過程,她一言不發(fā),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潛水對她來說,不像是一場放松的娛樂,更像是一項枯燥而壓抑的工作任務(wù)。
蔚藍的海水下,五彩斑斕的珊瑚和魚群從身邊游過,本該是令人心醉神迷的景象。
可在林見疏眼里,一切都是灰色的。
她甚至感覺不到水的溫度,只覺得無邊的海水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讓她快要窒息。
陸昭野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
他拉著她在水下穿行,指給她看漂亮的魚群,可她的眼神始終沒有焦點,仿佛靈魂早已抽離了這具軀殼。
一回到游艇上,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一把扯掉她的氧氣面罩,盯著她毫無生氣的臉,胸中的怒火與無力感交織著,終于轟然爆發(fā)。
“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開心?”
“林見疏!你告訴我!我到底要怎么做!”
林見疏被他吼得身子一顫,她緩緩抬起頭,那雙曾經(jīng)亮如星辰的眸子,此刻只剩一片死寂。
她看著他,嘴唇動了動。
“你放我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