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脈都懂鎮(zhèn)國公意圖,紛紛附議:“陛下,南疆未必會有大動作,臣以為顧侯前去即可?!?/p>
“臣附議?!?/p>
皇帝皺著眉,兒子才剛到江南,現(xiàn)在叫他回來的確不妥。
“平陽侯接旨,三日后出征,快速平定南疆戰(zhàn)亂?!?/p>
顧坤跪拜:“臣接旨,定不負使命,早日平定南疆。”
“平身?!?/p>
顧坤并未起身,他的兒子還在鎮(zhèn)北軍,也許現(xiàn)在是把兒子要回來的最佳時機。
“陛下,臣有一請求?!?/p>
“何事?”
顧坤直起身,卻并未起來:“這次出征,臣想帶上犬子顧函誠,他……也該熟悉熟悉南疆。”
這句話一出,整座大殿的空氣仿若凝結(jié)一般,鴉雀無聲。
顧函誠是燕王小舅子,是鎮(zhèn)北軍參將,更是皇帝賞識的紅人。
好多人已經(jīng)忘了,他家里還有爵位在等他。
現(xiàn)在顧坤是要為他請封嗎?
向著蕭泫的人自然愿意,只是他們想不通,顧坤為何不直接為顧函誠請封世子。
即便他們父子關(guān)系不好,借今日這個機會,請封也算順理應(yīng)當。
太子一脈心中大駭,好不容易等到蕭泫沒了兵權(quán),難道還要讓顧函誠去接手顧家軍?
可是他們又說不出反駁的話,顧函誠即便同顧坤不親,也是他唯一的兒子,他們沒有理由阻攔他回顧家軍。
鎮(zhèn)國公心里又壓了一股火,他想過會有這一日,只是見顧函誠一直在鎮(zhèn)北軍,便沒當回事。
剛剛是他主張讓顧坤去南疆,現(xiàn)在根本無法駁回自已的話,再建議別人去。
他只覺眼前發(fā)黑,渾身無力,身形佝僂兩分,硬撐著繼續(xù)早朝。
皇帝還記得顧坤為顧函誠請封的奏折,那小子早晚要承襲侯府爵位,接觸南疆戰(zhàn)場也算必要。
“朕允了,從鎮(zhèn)北軍借調(diào)?!?/p>
借調(diào)?
顧坤沒想到皇帝竟這般聽兒子話,遲遲不封世子。
“謝主隆恩。”顧坤頭重重磕下,他不敢要求太多,借調(diào)就借調(diào)吧,總算能給副將們一個交代,否則他們每日三問,阿誠何時回顧家軍。
趁他這次回來,他要把顧家軍的軍務(wù)和南疆的軍情都教給他。
總有一日他要接手,這是他生于平陽侯府的使命,到時也能順手些。
顧家軍的副將們聽說顧函誠要回來,完全忽略“借調(diào)”二字,紛紛嚷著太好了,顧家軍后繼有人。
顧坤比他們還高興:“你們回去整兵,本侯明早再去軍營,三日后出征?!?/p>
“是,侯爺?!备睂冃χx開。
顧坤叫來管家:“去鎮(zhèn)北軍營接少爺回來,出征還是從侯府出門的好?!?/p>
“是?!?/p>
兵部傳令去鎮(zhèn)北軍,顧函誠得知讓他去顧家軍,即便是借調(diào)也很不情愿。
但一聽南疆可能要開戰(zhàn),直接跳起來答應(yīng),打仗他可以去。
蕭洛蕭睿也要跟他去,林浩,趙慶升五人剛來軍營兩日,聽到顧函誠要隨顧家軍出征,無比興奮,也吵著要同他去。
顧函誠知道他們還沒見過真正的戰(zhàn)場,定然感興趣。
可借調(diào)只有他一人,他好像做不了主。
正愁著,平陽侯府馬車到了,顧函誠聽說是侯府管家來了,心里有了主意。
見到管家,他極其不耐煩,一眼都不愿看他:“找我何事?”
管家躬著腰過來行禮:“少爺,侯爺讓您回侯府,三日后出征該從侯府出發(fā)?!?/p>
顧函誠昂著頭,拿著腔調(diào):“我可沒答應(yīng)隨顧家軍去南疆。”
管家額頭冒汗:“少爺,這是陛下準許的?!?/p>
顧函誠偏過頭:“是我爹求的陛下,我只要去陛下面前說不想去,他定然不會逼迫我?!?/p>
“少爺萬萬不可?!惫芗翌^發(fā)都急白了一半:“您有什么要求,老奴定轉(zhuǎn)達給侯爺,一定辦到?!?/p>
顧函誠睨著他:“想讓我去也可以,蕭洛蕭睿七人也要和我一起去,讓我爹去安排吧,有一個去不了,我就親自奏請陛下!”
管家一聽有條件,趕緊應(yīng)下:“是,少爺寫份名單,老奴抓緊回去稟給侯爺,定會很快辦妥?!?/p>
顧函誠提筆寫下七人名字,管家收好,又匆匆駕車回去,萬萬不能耽誤少爺回府的事。
也許經(jīng)過這次戰(zhàn)事,侯爺和少爺?shù)年P(guān)系能緩和幾分,到時少爺就能回自家軍營。
兵部原本以為只調(diào)派顧函誠即可,結(jié)果顧坤送來八個人的名單。
請示過兵部尚書,后同意,很快辦理好。
下午,八人回城,收拾行囊,三日后出發(fā)。
蕭?;丶視r,桓王妃心疼上前:“睿兒瘦了,也黑了……”
桓王抬手拉住妻子:“他是男子,結(jié)實點好?!?/p>
兩個哥哥笑著附和:“是啊,三弟現(xiàn)在看著比以前有力量?!?/p>
蕭明月也過來拍拍他肩膀:“三哥要不要比一場?”
蕭睿搖頭:“不行,我回來有事,娘幫我收拾行囊,輕裝簡行即可?!?/p>
他可不敢再被師父嫌棄,這段日子他算發(fā)現(xiàn),師父對他要求不低,對他自已要求更高,晚膳后還在刻苦練功。
桓王妃不解:“收拾什么行囊?你師父不讓你帶那么多東西?!?/p>
“不是的母妃,兒子要跟隨師父出征,去南疆。”
“什么?”
一家人大驚。
桓王妃當即眼眶紅了:“你才去軍營幾日,怎能現(xiàn)在去打仗?”
兩個哥哥也很擔心:“三弟不用急,練個一年兩年再上戰(zhàn)場不遲,否則我們不放心?!?/p>
蕭睿搖頭,語氣堅決:“上戰(zhàn)場的機會難得,北疆不打,西北也要停戰(zhàn),南疆再不抓住機會,兩年后未必有仗可打?!?/p>
蕭明月很擔心,上戰(zhàn)場可不是小事,有可能這一去就是永別。
她拉住蕭睿的袖子:“三哥,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蕭睿揉揉她的頭,自嘲一笑:“三哥以前從沒想過要做什么,能做什么,可當我見到師父,與我一般年紀卻有如此成就,我覺得像他這樣的人生才有意義。”
“所以從拜師那日起,我就想和他一樣上戰(zhàn)場?!?/p>
“可是你的身手……”
“妹妹不用擔心,我知道我功夫不到家,不會逞能?!?/p>
蕭明月好像懂了,他有了崇拜的人,有了想要的人生。
不再阻攔他去逐夢,垂下手,換上一副笑顏:“我也會好好練武,等三哥回來我們再切磋,看誰進步快?!?/p>
“好,就這么說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