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林見疏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口劇烈起伏。
那種莫名的熟悉感,竟瞬間讓她的心跳驟然失控。
明明不認識口罩上的那雙眼睛,可身體卻好像記得他的溫度。
“在那邊!有動靜!”
身后不遠處又傳來了呼喝聲,還有子彈打在樹干上的聲音。
嵇寒諫反手扣住林見疏的手,聲音是極致的沙?。骸翱旄易撸∠日业胤蕉闫饋?!”
說完,他拉著林見疏就往密林更深處沖。
他的速度太快了,每一步都跨得很大。
林見疏根本跟不上他的節(jié)奏。
才跑了幾十米,她就覺得肺都要炸了。
喉嚨里全是血腥味,雙腿像灌了鉛。
“我……我跑不動了……”
林見疏拽著他的胳膊,整個人都要癱下去了,臉色慘白如紙。
嵇寒諫猛地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后方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他二話不說,直接彎腰,一把摟住林見疏的腰和腿。
天旋地轉(zhuǎn)間,林見疏被他穩(wěn)穩(wěn)地扛在了肩上,她趴在了他身后鼓鼓囊囊的背包上。
堅硬的肌肉觸感,硌得她肚子有點疼,卻又莫名的無比有安全感。
“抓緊我的包?!?/p>
嵇寒諫低喝一聲,再次發(fā)力狂奔。
哪怕扛著一個人,他的速度竟然絲毫沒有減慢。
他在復(fù)雜的叢林里穿梭跳躍。
不知道跑了多久。
也許有半個小時,也許更久。
林見疏本能的緊緊抓著他的背包。
直到身后的槍聲和喊聲徹底聽不見了,只剩下風(fēng)吹樹葉的沙沙聲。
嵇寒諫才終于放慢了腳步。
他找到了一個天然形成的凹陷巖壁,上面有厚厚的藤蔓遮擋,是個絕佳的藏身處。
“到了?!?/p>
他把林見疏放了下來,動作很輕柔。
“快進去?!?/p>
說完這句話,他那高大的身軀晃了晃。
林見疏頭還很暈,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聽見“嘭”的一聲悶響。
那個剛才還扛著她跑了幾公里的男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這里是個斜坡,他身體不受控制地往下滾了兩圈。
最后撞在一根凸起的大樹根上,才停了下來。
“喂!”
林見疏嚇了一跳,顧不上害怕,趕緊小心翼翼地滑下斜坡。
“你還好嗎?喂?”
她蹲在男人身邊,顫抖著手去探他的鼻息。
還有氣,但是很燙,呼吸也很粗重。
林見疏這才借著從樹葉縫隙里漏下來的微光,看清了他的身體。
頓時觸目驚心。
他身上的那件沖鋒衣已經(jīng)被血浸透了,變成了暗黑色。
左邊大腿上,赫然有一個還在冒血的彈孔。
腰側(cè)的位置,也有傷。
那樣大的出血量,要是換個普通人,恐怕早就休克了。
可他居然一聲不吭,還扛著她跑了那么遠!
他是鐵打的嗎?
林見疏心里一陣發(fā)顫,強烈的求生欲讓她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如果不救他,他會死。
如果他死了,自己只怕也很難從這地形復(fù)雜的密林里走出去。
“止血……得先止血……”
她呢喃著,目光落在了男人那個鼓鼓囊囊的背包上。
她用力把背包從男人背后拽出來,拉鏈一拉開,里面竟有一整套戰(zhàn)地急救包。
林見疏以前在書上看過急救知識,但從來沒實操過。
此刻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
她手忙腳亂地拿出消毒噴霧,對著傷口噴了上去。
那種劇痛一定很難忍,昏迷中的男人悶哼了一聲,眉頭死死皺成了川字。
林見疏咬著牙,倒上白色的止血藥粉。
然后拿出一卷那種類似紗布的高壓止血繃帶,用盡全身力氣,緊緊地纏在他的傷口上。
直到血不再往外滲了,她才脫力地松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
“嘩啦啦——”
毫無預(yù)兆的,豆大的雨點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