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
林見疏正在整理頭發(fā)的手猛地頓住。
她眉頭皺了起來,眼神里閃過迷茫。
這人是在叫誰?
是在叫她嗎?
她頓了頓說,“我沒事?!?/p>
嵇寒諫皺眉掃了手下一眼。
“不要廢話了,登機。”
幾人迅速登上了直升機。
螺旋槳再次轟鳴,直升機拔地而起,迅速遠(yuǎn)離了這座小島。
林見疏趴在舷窗邊,看著下方越來越小的翡翠島。
她轉(zhuǎn)過頭,不解地看向嵇寒諫:“我們這是去哪里?”
嵇寒諫看著她說:“璨星島,在斐濟(jì)西側(cè)的瓦努阿圖,那里是私人領(lǐng)地,很安全?!?/p>
林見疏又指著窗外正在遠(yuǎn)離的島嶼,猶豫著問道:“那這里……你不用處理嗎?”
昨天那場混戰(zhàn),不僅毀了展覽場地,也毀了不少昂貴的高科技AI產(chǎn)品。
更重要的是,還有很多無辜的島民和游客受了傷,甚至可能有人喪命。
嵇寒諫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下方。
隨后,他從旁邊的小冰箱里拿出一瓶水?dāng)Q開,遞給她。
“我的人會處理。”
林見疏接過水,沒再多問。
她扭頭看向舷窗外,海天一色,碧藍(lán)如洗。
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放松,甚至透著一股莫名的踏實感。
這太奇怪了。
以前被陸昭野帶上直升機的時候,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那時候只有無盡的焦慮和煩躁。
可現(xiàn)在,明明身邊坐著一個認(rèn)識沒多久的男人,她卻覺得莫名的輕松踏實。
這種生理上的直觀反應(yīng)太明顯了,林見疏不由得深思起來,手指輕輕摩挲著礦泉水瓶身。
某一刻,她鬼使神差地扭頭,看向身邊的男人。
嵇寒諫正在看她。
那雙深邃眼眸,正專注地落在她臉上。
眼神很沉,卻并不令人害怕,反而透著溫柔和深情。
視線相撞的那一秒,林見疏的臉?biāo)查g紅了。
她尷尬地扯出一個笑,慌亂地指了指窗外:“看風(fēng)景,風(fēng)景挺好。”
說完,她迅速把頭扭回去,盯著外面的海面。
心卻在胸腔里瘋狂亂跳。
她抬手揉了揉心臟的位置,眉頭輕輕蹙起。
難道這一切的變化,都是因為這個男人?
可為什么會這樣?
明明記憶里沒有他,身體卻好像依然記得他的安全感。
直升機在云層中穿梭,平穩(wěn)得像是在搖籃里。
沒過多久,林見疏就在這轟鳴聲中睡了過去。
直到耳邊那震耳欲聾的螺旋槳聲音漸漸停歇,她才猛地驚醒。
“是到了嗎?”
“嗯,到了?!?/p>
嵇寒諫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俯過身,手指靈活地挑開她身上的安全扣。
林見疏下意識起身往外走。
她走得急了些,越過了嵇寒諫,搶先一步到了艙門口,迫切地想知道自己來了哪里,是不是安全的。
卻不想腦袋剛一鉆出機艙,她就驚喜地睜大了眼睛。
停機坪外,站著一道熟悉得讓她瞬間淚目的身影。
那是已經(jīng)等候許久的沈知瀾。
看見直升機降落的那一刻,沈知瀾就已經(jīng)顧不上儀態(tài),往這邊跑來。
當(dāng)看見渾身臟兮兮的女兒鉆出機艙時,沈知瀾情緒瞬間崩潰。
“疏疏!”
“媽媽!”
林見疏眼眶也瞬間紅透了。
沈知瀾跑近了,看著兩米多高的機艙,正急著叫人搬梯子過來。
誰知林見疏根本等不及。
她雙手撐著艙門的欄桿,直接跳了下來。
沈知瀾嚇了一跳,本能地張開雙臂去接。
林見疏落地后,幾步便撲進(jìn)她懷里,緊緊抱住母親。
鼻尖頓時涌進(jìn)一股濃濃的腥臭味。
可沈知瀾卻像是聞不到一樣,只是更用力地抱緊了懷里的臟團(tuán)子。
耳邊是林見疏壓抑到極致的哭聲。
“媽媽,您還在,太好了,太好了……”
沈知瀾的眼淚也噼里啪啦往下掉。
她的手顫抖著撫摸著女兒枯草一樣的短發(fā),心疼得像被人用刀子在絞。
她的疏疏以前連裙角沾了一點灰都要皺眉頭,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樣的磨難,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樣子?
不僅沒了當(dāng)初那份嬌氣,還把自己弄得像個從垃圾堆里爬出來的小乞丐。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沈知瀾哽咽著,“疏疏,告訴媽媽,你怎么會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