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啊,蘭燼笑了:“也不知萋萋怎么樣了。”
“魏家向你遞委托的那人?”
蘭燼并不意外他知道,只是:“什么時候知道魏家的事有我的手筆?”
林棲鶴看著她笑:“很早,不是你藏得不好,是你在江陵時,我也在。知道前邊的事有你的手筆,后邊的事就容易聯(lián)系到一起了?!?/p>
竟然這么早,蘭燼感慨:“幸好我們不是敵人,不然我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我們是天注定的緣分,成不了敵人?!?/p>
蘭燼想了想,點頭:“你說得對,就是天注定,不然怎么會牽牽絆絆這么多年,我都長大了,你卻還沒成親?!?/p>
這是又想到了她和祖父的戲言了,林棲鶴學(xué)她用力點頭:“所以就是天注定?!?/p>
兩人對視一眼,笑意從眼中滿溢出來,蔓延至角角落落,屋子里仿佛都全是歡喜的意味。
蘭燼也不知怎么說著說著正事又開始勾勾纏纏了,輕咳一聲,強行又拽了回去。
“你還記得袁賀望嗎?”
“當(dāng)然記得,京營前都指揮使?!绷謼Q想到他也是流放的,問:“熟識的?”
“流放到黔州的第三年他就過世了,照棠他們曾在他手下受教過一段時日?!碧m燼笑容漸斂:“提起他,是和你知會一聲,我準(zhǔn)備給他翻案。”
“手里有證據(jù)?”
“有線索,如今袁賀望的長孫袁凌已經(jīng)在京都了,正在根據(jù)線索查實一些事。放心,他不會輕舉妄動?!?/p>
林棲鶴點點頭:“我這次出行會帶上彭蹤,左立留下聽你使喚?!?/p>
“人手我有,但有些消息會讓左立去幫忙打聽,你這些年布下的天羅地網(wǎng),搜羅消息比我要容易許多?!碧m燼笑:“我不會和你客氣的。”
“我就希望你別和我客氣,有些消息可能都不必去打聽,左立手頭本就有,大可以多問問他?!绷謼Q伸長手臂握住她的手合攏在手心:“我只有一個要求,一定要小心再小心?!?/p>
“嗯,知道?!碧m燼應(yīng)下,又道:“陷害袁賀望的就是原來的副指揮使,現(xiàn)在的指揮使閻錫。我和何姐姐講了,讓他們準(zhǔn)備接住這個位置?!?/p>
“閻錫是賢妃的人,你把自已藏好一些,讓大皇子頂在明面上,他們已經(jīng)是不死不休了,加上這一樁也不痛不癢。”
“我就這么打算的?!碧m燼笑得有點壞:“袁賀望是曾經(jīng)的太子黨,由這個廢太子來給他翻案再有理不過,還能讓朝臣更高看他幾分,好處占盡了,危險自然也要他擔(dān)著?!?/p>
瑯瑯這分明就是在替大皇子挽回威望,林棲鶴心想,大皇子得到瑯瑯這個助力,順帶的也得到了樞密院的助力,對上賢妃,已經(jīng)不怵了。
看了眼門口陽光的位置,林棲鶴溫聲道:“我要出發(fā)了?!?/p>
蘭燼一愣:“下午就走?”
“嗯,早些走,就算被什么事絆住了時間上也有富余,不會誤了吉日。”
有道理得讓蘭燼沒辦法再留人了,才互通心意就要分開這么久,她有些不開心。
林棲鶴緊了緊握著的手:“我會快去快回。”
“走吧走吧,別光說不動?!?/p>
林棲鶴不舍的松開手,站起身來道:“走了?!?/p>
蘭燼扭開頭不看他,手揮了揮。
林棲鶴揉了揉她的頭,往門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聽得身后喊:“聽松哥哥?!?/p>
林棲鶴轉(zhuǎn)過身去,就見一道身影飛撲過來,他下意識的張開雙手接住,然后將人用力抱緊。
片刻后,蘭燼甕聲道:“注意安全,快些回來?!?/p>
“我都不想去了。”
蘭燼抬頭朝他笑:“做大事的林大人,不能貪戀溫柔鄉(xiāng)。”
“我盡量。”林棲鶴低頭抵住她額頭閉上眼睛,片刻后將人放開,理了理她的衣衫和頭發(fā),輕聲道:“走了?!?/p>
蘭燼退后一步:“走吧?!?/p>
林棲鶴長至二十六歲,才知道溫柔鄉(xiāng)有這么大的威力,什么大業(yè),什么理想抱負,都讓他想拋之腦后。用盡所有自制力,才讓他邁動步子離開。
蘭燼跨過門檻,目送他從大門離開,第一次覺得這宅子小了些。
不過,林府很大,站在瀾園門口,看不到從大門離開的背影。
離她住進林府,只有小半個月了。
蘭燼在門檻上坐下,心里突然就有了點要成親的實感。而且她嫁的,還是曾經(jīng)被眾人滿京城追逐的兒郎,這種感覺,讓她想想就通身愉悅,真想敲個鑼打個鼓的去游街炫耀一番。
勉強按下這番沖動,蘭燼抱著許爺爺一家送來的添箱上了二樓。她這成個親還發(fā)了個財,光是何姐姐和許家的添箱就夠嫁個人了,更不用說林大人私下送來的那些,讓她有種窮人乍富的膨脹感,想狠狠的去花錢。
這么想著,蘭燼真就帶著照棠出了門,不過這回她沒進自家的鋪子,而是第一次沒有任何目的的去街上閑逛,看到喜歡的就買下來。
回來時吃的玩的用的裝了半馬車,一算錢,蘭燼樂了,買這么多,也就花了兩盞花燈的錢。
真是,窮人當(dāng)久了,她好像不會當(dāng)富人了,剛才應(yīng)該去什么珠玉鋪子轉(zhuǎn)轉(zhuǎn)的,不過,博古樓什么沒有?自家有,還去別家買,這顯得她有點蠢。
在心里一通互搏,蘭燼接受了她確實不太會花錢這個事實,這幾年總擔(dān)心錢不夠堵住那些人的嘴,這都留下毛病了。
蘭燼塞了塊麥芽糖到嘴里粘住牙,沒事,以后不需要填那個大坑了,她就會用了。
次日下午,聞溪過來了,身后跟著的人面容黝黑,照棠一見就跑了過去。
“袁凌,你終于來了,都等你好幾天了!你怎么看著更黑了?這還不到六月,太陽沒厲害到那份上???家里都好嗎?就你一個人來的……”
“停?!痹璞贿@一頓噼里啪啦砸得腦瓜子疼,按著照棠的額頭推到一邊,先和蘭燼見禮。
“姑娘,有些時日未見了?!?/p>
“確實是有些時日未見了?!碧m燼看雙手抱臂斜著眼睛看人的照棠一眼:“照棠問的就是我想知道的,說說吧?!?/p>
照棠立刻高興了,站到姑娘身后雙手叉腰,下巴一抬:“說!”
袁凌忍笑,順著她的問題一個個回她:“我應(yīng)該和之前一樣黑,沒什么變化,再黑晚上你就看不到我了。家里沒出什么大的問題。還有一個家將隨我一起來的,就住在客棧,都是做好了路引的,身份上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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