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慈看的很明白。
斷手斷腳,呂家還是那個呂家,血脈還在,傳承還在。
這件事看起來似乎比那些世家大族做的臟事小,或許不會引得張玄霄的趕盡殺絕...
可他呂慈不敢賭,也賭不起。
要是因為親情,對這幾個家伙仁慈,那最后害的只會是整個呂家...
他只能以最為嚴苛的方式解決問題,給村里的呂家人一個底線警告,那就是:
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心思,老老實實的待在村里。
他這不留情面的行為,可能在一眾呂家人眼里十分狠毒,甚至誤解、怨恨于他這個家主。
但他不在乎。
只有他現(xiàn)在足夠狠,張玄霄對他們呂家才會留有一線生機。
怨恨也好,誤解也罷...
他呂慈本身就不是干凈的人,也不差多幾筆自家人的怨恨。
一切都是為了呂家,一切都值得。
寒光乍起,手起刀落,幾具無頭尸體無聲的倒在了血泊之中,好似從未出現(xiàn)過呂家。
濃稠的血液匯聚成河,倒映出呂慈臉上的神色。
那是一種復(fù)雜的神情,狠辣中帶著一絲無奈。
在眾人寂靜的注目下,他把手中的殺豬刀丟給了老大呂忠,隨后對著眾人告誡道:
“都給我記住了!我不管你們是怎么想的,在這個時代,哪怕你身懷絕技,也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村里,當個富農(nóng)翁...”
“不該碰的東西別碰!拿不準的事情別做!”
“你們、我,和蕓蕓眾生中的普通人一樣,沒有任何區(qū)別!也不該有任何區(qū)別!”
...
瘋狗就是這樣的,讓人捉摸不透。
感受著呂慈動了真格,在場的呂家人也是好多年沒見到呂慈這副模樣。
直到呂慈帶著呂忠?guī)兹穗x開,他們甚至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呂慈剛剛那一番話的含義。
頃刻后。
呂慈領(lǐng)著呂忠、呂孝、呂萍返回了小院,只見他坐在小院的藤椅上,看向了三人:
“我剛才說的話,你們聽進心里去了么?”
“嗯,聽進去了,爹?!?/p>
呂忠三人點了點頭。
“聽明白我什么意思?”
“聽明白了,爹是不想讓咱們呂家步了王家的后塵?!?/p>
呂孝回答道。
“知道就好,日后再有這種事發(fā)生,不用問我,你們直接家法處置就是...”
“是?!?/p>
眼見呂慈臉上有些許疲憊,一旁的呂萍十分貼心的拿起了茶杯,倒了一杯涼茶,遞給過去:
“爹,喝茶。”
呂慈接過茶杯,喝了一大口后,放下茶杯,繼續(xù)安排道:
“小萍,一會給呂義那小子打電話,讓他通知下去,家里的產(chǎn)業(yè)該捐的捐,該賣的賣,留一小部分作為家族抗險資金,其他的一個不留...”
他口中的呂義,是他的四子。
從小到大都不是什么煉炁的料,早些年就被他趕出村外,管理世俗中呂家的產(chǎn)業(yè)。
聽見呂慈的安排,在場三人皆是一怔。
“爹...一個不留?”呂孝問道。
“嗯,一個不留?!?/p>
得到了呂慈的確認,三人對視了一眼,沒再多說什么。
安排好了呂家的產(chǎn)業(yè)后,呂慈這才稍稍的放下心來繼續(xù)講道:
“一會呂忠跟我出村一趟,帶上家伙...”
“?”
“爹,您這是?”
“擦屁股,那幾個不長眼的小家族把主意打到了呂家上,先收拾掉...”
“...”
“就咱們倆人?爹,用不用多帶點...”
呂忠有些遲疑的問道。
雖然他掌握如意勁跟明魂術(shù),但他如意勁的造詣不如呂孝,跟著呂慈似乎有點拖后腿的感覺。
“怎么?你覺得你老子我不行?”
呂慈瞥了他一眼。
“沒有...”
“我死在外面,都不會讓你死在外面,把心放在肚子里...”
“帶你出去就是報個信,要是我真死在外面,把消息帶回村里,讓他們不要報仇,什么都不要做...”
呂慈這般講道。
聽得出來,他這番安排是怕出門滅了那幾個不長眼的小家族期間,遇上張玄霄...
老大呂忠純老實人,干凈的一批,他覺得張玄霄不會為難呂忠。
“爹,您老能別說這話么?”
聽見這話,呂慈沒多大反應(yīng),他只是把目光又看向了呂孝跟呂萍:
“我?guī)е洗蟪鲩T,村里你們看好,別有意外...”
“要是再有羅城這種東西來村里當說客,別信,甚至別聽,直接趕出去?!?/p>
他好似是安排后事一般,事無巨細的囑托三人呂家的未來。
“是?!?/p>
“對了,還有呂良那小子,從族譜除出去了吧?”
呂慈看向了老二呂孝問道。
自從張玄霄從龍虎山上下來后,他便安排了呂孝把呂良這位加入全性的呂家人,逐出族譜。
雖然改變不了呂良仍舊出自于呂家的事實,但最起碼代表了他們呂家的態(tài)度。
“已經(jīng)除名了。”
身為呂良親爺爺?shù)膮涡⑦@般回答著。
聽到呂孝的回答,呂慈點了點頭,隨后十分謹慎的囑咐著:
“嗯,日后若是見到他,不用念什么親情,先殺為快...別因為他一條腥魚毀了咱呂家一族人...”
盡管這可能性很低,可他還是說了出來,以防萬一。
“放心吧,爹?!?/p>
...
呂慈想了又想,在確認沒有其他事情囑托后,他這才讓老大呂忠收拾東西,整理情報。
“下去準備吧?!?/p>
看著三人離開了小院,呂慈長呼了一口氣,像是松了松緊繃的神經(jīng),露出了疲憊的神色。
不知為何,想到呂家的未來,此刻的他腦海里忽而閃過,他那死在魔人手上的哥哥,呂家大少,呂仁...
如果大哥沒死,現(xiàn)在的呂家...或許能有一個光明的未來吧?
呂慈臉上露出了一抹復(fù)雜的神色。
他哥呂仁可不像是他這么性格沖動、極端,做事不計后果...
在他的記憶中,大哥向來都是成熟、懂分寸、知道家族當下需要什么的形象。
若不是當初被櫻花國的比壑忍魔人殺害...現(xiàn)在呂家家主絕對不是他瘋狗呂慈,而是一個更加光明磊落的呂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