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衛(wèi)江南便登上了趕回靜江的航班。蘇若曦非得要送他去機場?？吹贸鰜?，小姑娘稍微有點不開心。這都什么事嘛。好不容易見個面，結果兩人真正待在一起的時間，連三個小時都不到。還以為這次衛(wèi)江南能在北都多玩幾天呢，誰知道一個晚上過去，就要趕回靜江。小姑娘還計劃請假陪衛(wèi)江南去看國博呢。那里邊的好東西可多了，能讓人大大的開闊眼界，增長見識。對衛(wèi)局長這種正在函授本科文憑的學渣而言，那是相當重要。以后時不時的聊幾句高大上，也是個很好的“遮掩”，不是嗎？哼，都怪那個岳青歌！好吧，如你所知，熱戀中的小姑娘家是最不講理的。自己心愛的男人，那是千好萬好，沒有半點瑕疵，所有的不開心，都必須怪到別人頭上。青歌書記不服都不行。就怪你了！衛(wèi)江南登機之前，小姑娘又忍不住哭了一鼻子。小衛(wèi)哥哥親了好久才算是哄好她。猝不及防被撒了一把狗糧的杜處表示非常不爽，簡直沒眼看，氣憤憤地轉過身。結果迎面就撞上了兩片濕潤的紅唇。王俠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臨時充當司機，負責接送衛(wèi)大局長的杜處心里立馬就平衡了。哼，稀罕嗎？哥也有！一個小時后，巨大的噴氣式客機直上藍天。下午三點，衛(wèi)江南便行色匆匆地趕到了岳青歌的辦公室。在車上，衛(wèi)江南就已經和高妍通過電話。對衛(wèi)江南那個“猜測”，高妍表示自己完全沒有聽到半點風聲，岳青歌并未提前和她溝通什么?！拔夜烙?，他們可能會有一些非常規(guī)的操作了?！毙l(wèi)江南淡淡笑著說道。“準備先堵上我的嘴?！薄胺浅Ｒ?guī)操作？”高妍的眉頭蹙了起來?！皶鞘裁?？”要是擱在以前，她還在國家部委上班的時候，基本上是不會相信衛(wèi)江南這個推測的。畢竟在國家部委的“博弈”，和基層很不相同。大家基本都在游戲規(guī)則之內行事。但到了久安之后，尤其是自己親身遭遇過誣陷，高妍的“博弈經驗”也在不斷增長積累中，對基層的這些手段，再也不敢掉以輕心。這些人辦事，有時候是真的膽大妄為，肆無忌憚?！艾F(xiàn)在不好猜，到時候見機行事吧。”衛(wèi)江南說道。其實他心里是有個猜測的，卻不好先說出來。萬一猜錯了，會有大大的不妥。不過，就算真的和他心中猜測一樣，其實對他來說，也未必就是壞事。反正有好處先拿！難道老子還會怕了你們不成？岳青歌的聯(lián)絡員一早就在常委樓門口等著，衛(wèi)江南一到，立馬迎上前來，滿臉堆笑，客客氣氣地和衛(wèi)江南握手，壓低聲音說道：“衛(wèi)局，恭喜??！”衛(wèi)江南笑著和他客氣了兩句。卻壓根就不問，到底在“恭喜”他什么。這就叫高深莫測。你想說的，我都已經猜到了，問都不必問。讓聯(lián)絡員心里郁悶了一下。要不要這么裝逼？但衛(wèi)江南不主動開口“求教”，他還真就只能將話憋在心里。這個時候他要是主動給衛(wèi)江南“漏底”，那就太貶低自己了，顯得他這個市委書記大秘一點都不值錢。滿心郁悶地領著衛(wèi)江南進了岳青歌辦公室?！昂呛牵⌒l(wèi)來了？”“過來坐過來坐！”岳青歌也不起身，就這么斜斜靠在大班椅里，笑著朝衛(wèi)江南點頭?？吹贸鰜?，青歌書記心情居然挺不錯。也不怪青歌書記“淺薄”，這種被人“求著”的感覺，著實很不錯。這次博弈之后，不管最終結果如何，反正他岳青歌都是“贏家”，算是在靜江初步站穩(wěn)了腳跟。青歌書記如此自信，那也是有道理的。連衛(wèi)江南都不否認這一點。如果換一下，讓他站在岳青歌現(xiàn)在的位置上，他的操作手法，和岳青歌也差不多，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區(qū)別。歸根結底，在這種層級的博弈之中，基本“程序”都是不變的，先求自保，不把自己牽扯進去，然后，設法謀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皶浐?！”衛(wèi)江南欠身為禮，走過去在岳青歌對面坐下。聯(lián)絡員奉上茶水，退了出去。岳青歌拿起面前的香煙，自己先叼上一支，然后將煙盒推到衛(wèi)江南面前。這種極其隨意又帶著一點“尊長”味道的態(tài)度，是拉近彼此距離的好辦法。衛(wèi)江南急忙拿起火機給他點上，自己才點了一支。如果可以，衛(wèi)江南也不想一直和岳青歌擰著。至少在岳青歌當久安市委書記的這段時間里，這么干對他自己并沒有什么好處?！靶⌒l(wèi)啊，不好意思，這么急著把你叫回來，主要是有個情況要和你溝通一下?！痹狼喔韬芸蜌獾卣f道。衛(wèi)江南又欠了欠身子，謙虛地說道：“書記請指示！”岳青歌擺了擺手，說道：“小衛(wèi)啊，以前我們之間，是有些誤會。現(xiàn)在誤會解開了，你也不用那么拘謹。我岳青歌，其實并不是那種喜歡斤斤計較的人?！薄爱斎划斎?，書記胸懷寬大?！痹狼喔栊α艘幌?，伸出手指虛空點了點他，隨即說道：“是這樣的，前不久廖亞軍跟我匯報過，說他愛人這段時間身體不大好，他想調回市里來，照顧他愛人養(yǎng)病?！眮嗆姇洠ê谌藛柼柲槪骸覜]有，我不是，別瞎說……但是，你覺得青歌書記會在乎你到底有沒有說過這番話嗎？你個廢物，當初我就不應該被張青春“忽悠”，派你去羅平當這個政法委書記?！凹热凰依镉袑嶋H困難，那我們市里還是要考慮這一點的。”“對下邊的同志，我們應該多加關心……”扯完這幾句淡，岳青歌切入正題?！斑@么急叫你回來，就是想要當面問問你自己的意見。你有沒有把握，把這個擔子挑起來？”說著，青歌書記的臉色也變得有幾分嚴肅。目光炯炯地望著衛(wèi)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