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顧承硯在一旁沉聲補充,“這東西又小又滑,落在昏暗的樓梯上很難察覺,踩上去極易失去平衡。我們懷疑,許沁就是踩到了這個才滑倒的?!?/p>
話音剛落,旁邊的金雯猛地瞪大了眼睛,像是突然被點醒。
急急說道:“對對對!我想起來了!當(dāng)時許沁摔下去,我慌慌張張跑過去扶她,好像……好像眼角余光確實瞥到地上有幾顆這樣黃黃的小東西!只不過當(dāng)時我光顧著擔(dān)心許沁的傷了,根本沒往心里去!現(xiàn)在想來,肯定就是這個東西害的!”
鄭玉玲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她接過那幾顆黃豆,緊緊攥在手心。
她深吸一口氣,強壓著怒意說道:“好,好!這事兒我明白了。云梔,謝謝你這么細心,還特意跑這一趟?!?/p>
“明天一早,我就去跟陶團長匯報這件事!團里一定會嚴(yán)查,最近都有誰接觸過、或者買過黃豆!要是……要是真讓我查出來,是哪個黑了心肝的,用這種下作手段故意害人,耽誤演出、毀了許沁的前程,我絕饒不了她!”
“我們文工團,也絕對不會留這種心術(shù)不正、背后害人的東西!”鄭玉玲的聲音帶著斬釘截鐵的冷意,在寂靜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她看著沈云梔和顧承硯,語氣鄭重:“云梔,顧副師長,你們放心,這事我們團里一定查個水落石出,給許沁一個交代!”
看到鄭玉玲如此重視,并且立刻有了追查的方向,沈云梔心下稍安,點了點頭:“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p>
這次,沈云梔才真正和顧承硯并肩離開了醫(yī)院,踏著夜色往家走去。
到了家,滿崽還沒睡,正趴在桌上一邊寫作業(yè)一邊等他們,虎崽安靜地臥在他腳邊。
見他們回來,小家伙立刻抬起頭,擔(dān)憂地問:“媽媽,許沁阿姨怎么樣了?她的腿很疼嗎?”
沈云梔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溫聲解釋:“許沁阿姨的腳扭傷了,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不過醫(yī)生說了,好好養(yǎng)著,會慢慢好起來的?!?/p>
滿崽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希望許沁阿姨能快點好起來……我還想看她表演歌舞劇呢,她說她跳得可好看了?!?/p>
“一定會的。”沈云梔柔聲安慰,心里卻已經(jīng)有了打算。
她之前對許沁說有“祖?zhèn)鞲嗨帯?,自然是托詞,為的是給后續(xù)用藥找個合理的由頭。
她空間里確實有對癥的、效果極佳的傷藥,再配上靈泉水……想必能讓許沁的傷恢復(fù)得快許多。
若是到時候許沁好奇這“祖?zhèn)魉帯睘楹稳绱遂`驗,她大可將緣由推到“祖宗配方”上,畢竟,死無對證嘛。
這么想著,她心里踏實了不少。
第二天,沈云梔便將那摻了靈泉水的藥膏帶去了部隊醫(yī)院。
許沁腫得老高的腳踝擦了這藥膏,只覺得一股清涼之意滲入皮膚,火辣辣的脹痛感頓時緩解了不少,她舒服地嘆了口氣,拉著沈云梔的手連連道謝。
沈云梔反握住她的手,笑道:“朋友之間,客氣什么。我還等著你腿好利索了,去當(dāng)大演員拍電影呢,到時候我們?nèi)叶既ル娪霸航o你捧場!”
許沁被她這話逗得展顏一笑,連日來籠罩在眉宇間的陰霾也散去了些許。
從醫(yī)院出來,沈云梔便徑直去了文工團。還沒走進排練廳,就感覺到氣氛不同尋常,三三兩兩的團員聚在一起,低聲議論著,臉上都帶著震驚和憤慨。
“真沒想到是她!”
“我就猜到是她,畢竟許沁在我們團里人緣那么好,誰會故意做這種事情啊,除了她還會有誰?”
“可不是嘛,就因為以前那點過節(jié),就在這種時候下黑手,太不是東西了!”
沈云梔仔細一聽,果然,眾人議論的中心,正是張園園!
原來,團里上午緊急排查了近期購買過黃豆的人員,最終線索指向了一組的張園園!
消息一傳開,幾乎所有人都認(rèn)定了她就是害許沁摔傷的元兇。
自從林玉琴被開除后,一組換了新組長,許沁也因為與張園園不合,早就申請調(diào)換了宿舍,兩人井水不犯河水已久。
誰能想到,張園園竟然會在許沁即將登臺、面臨人生重要機遇的關(guān)頭,用如此陰險的手段暗算她!
沈云梔聽到張園園這個名字,立刻想起了那個曾經(jīng)試圖挑撥她和許沁關(guān)系的女兵,印象中是個心思不少、卻不太聰明的姑娘。
若說是她因舊怨報復(fù),可能性確實很高……
然而,此刻的團長辦公室里,氣氛卻有些僵持。
陶團長面色嚴(yán)肅地看著站在面前的張園園,沉聲問道:“張園園,團里調(diào)查到,你前幾天確實購買過黃豆。許沁在樓梯上踩到黃豆摔傷,這件事,你怎么解釋?”
張園園連連擺手,聲音帶著哭腔:“團長!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干的!我買黃豆是因為……因為我最近脖子總是不舒服,聽說用黃豆做枕頭睡對頸椎好,所以就做了一個黃豆枕頭!”
“黃豆枕頭?”陶團長眉頭緊鎖,“枕頭在哪里?”
“在宿舍!就在我宿舍床上!”張園園急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