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這家院子附近沒有異常。】
【只有一個地窖,里面除了大白菜和土豆沒有別的東西?!?/p>
【奇怪,他們開當鋪的肯定有很多寶貝,這家里怎么一個寶貝都沒有藏?】
小系統(tǒng)小聲嘀咕。
這就找到古怪之處了。
就算是王建國大隊長家里,茅廁底下都埋著一只小壇子呢。
一個開了幾十年典當鋪子的家里,竟然連條小黃魚都沒藏,那就太奇怪了。
“他家還有別的房產(chǎn)。”鹿嬈靠近傅照野,低聲道。
傅照野點點頭。
“駐防的人?怎么來找我爹?”方和祥的兒子方大郎正好在屋子里伺候老爹,看到傅照野遞過去的證件,直接就傻了。
他一邊說還一邊往外看,沒看到戴著紅袖章的進來,才大松一口氣。
“找我的?”方老太爺費力地睜大眼睛看著面前這兩個奇怪的人。
傅照野看了老太爺幾眼忽然問他兒子:“老爺子這兩年身體如何?”
方大郎雖然心里奇怪,但還是如實交代:“我爹五年前摔了一跤,身體就每況愈下了,已經(jīng)有兩年沒下過炕了?!?/p>
傅照野看向方大郎的腿:“你的腿腳也不方便?”
方大郎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以前逃難的時候不小心受了傷,落下了病根子。”
“那你們家里如何生計?”傅照野問。
如果他了解傅照野,就知道傅鐵牛沒必要不說話,非常沉默寡言,這會就該提升警惕了。
但方大郎以為這是組織專門來關(guān)心他們的生活,反正這段時間因為疫病經(jīng)常有人過來查問情況,他根本沒多想就說了。
“我自從受了傷,家里里里外外的事多虧我兒子操持,他就在隔壁廂房里……”
就在這時,鹿嬈嗖一下躥了出去。
“怎么回事?”方大郎驚了一跳,急忙要出去看看。
“待在這里?!备嫡找吧焓謹r住他。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個小伙憤怒的喊叫聲。
“放開我,你抓我干什么?”
“文彬!”方大郎急得直搓手,“你們這是干什么?”
說話間,鹿嬈已經(jīng)拎著方文彬的衣領(lǐng)回來了。
剛剛傅照野在屋子里問話的時候,這小子突然從隔壁廂房里跑出來要翻墻逃跑。
鹿嬈沖出去就把他摁住了。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方文彬懷疑人生地看著面前比自已矮大半個頭卻拎他跟拎小雞一樣的女人。
傅照野一言不發(fā)地把手里的證件遞了過去。
鹿嬈問:“你是因為做賊心虛要跑嗎?”
方大郎也奇怪地問:“對啊,文彬,你心虛什么?”
方文彬:“……”
此刻真想把他爹的嘴巴堵住。
“快說啊,你干嘛心虛?人家同志是來關(guān)心我們的?!狈酱罄纱邇鹤?。
炕上的老太爺耳朵不太靈了,只模糊地聽到個大概,點著頭附和道:“對,說一說,大家聽個響?!?/p>
方文彬扶額,對自已的老爹和爺爺說道:“爹,爺爺,我去隔壁屋和兩位同志說下話,你們待在屋子里別亂跑?!?/p>
“好,你們?nèi)ッ秃?。”方大郎聽到兒子這么平靜地說話,心里一下就覺得妥了,樂呵呵地幫他們開門,目送他們離開。
方文彬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自家老父親,轉(zhuǎn)身走了。
鹿嬈和傅照野兩人也一言不發(fā)地跟著往外走。
【主人?!?/p>
小系統(tǒng)悄悄跟鹿嬈咬耳朵。
【這個方文彬,長得跟他爹和爺爺一點都不像。】
[嗯,我也看出來了。]
不光是鹿嬈看出來了,凡是長眼睛的應該都看出來了。
方和祥父子長得都是瞇瞇眼,厚嘴唇,鼻子倒是很挺立。
但是這個方文彬卻是雙眼皮大眼睛薄嘴唇,塌鼻子。
完全是跟老爹的樣貌反著長的。
三人進了隔壁的廂房。
關(guān)上門,方文彬第一句話就是:“我爹這個人比較單純,有什么話別讓他聽到。”
鹿嬈:“看出來了。”
方文彬?qū)擂蔚匦π?,隨后突然沉下了臉:“我知道你們不是駐防部的人,因為駐防不管這事。”
“我們是專門調(diào)查這個事件的專案組?!备嫡找澳贸隽硗庖环葑C件給他。
方文彬仔細確認了一遍,而后整個人突然解脫似地舒了口氣:
“我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一直在擔心,又在期待。剛剛下意識的想逃跑,但被你抓回來我反而松了口氣。
“好了,你們想問什么,就問吧?!?/p>
鹿嬈突然有種這個方文彬被憋壞了不吐不快的感覺。
看他這么配合,那當然是成全他。
傅照野也很配合,直接說:“你先自已交代?!?/p>
方文彬確實憋狠了,見兩位同志這么體貼,便倒豆子一樣噼里啪啦地講起來。
“我不是我爹親生的,你們也看到了,我跟我爹和爺爺長得一點都不像,我也不像我娘,我娘也是小眼睛,全家只有我一個人是雙眼皮。”
“起初只是小時候聽街坊鄰居說我長得不像爹娘,長大一點有一次我爹受傷需要輸血,我想去捐血才知道我爹娘都是A型血,而我是B型血。
“我聽到有醫(yī)生背地里偷偷議論說我爹娘兩個A型血,絕對生不出我這個B型血的孩子。
“那時我突然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終于確定我不是爹娘的孩子。后面我就一直在找為什么我會被抱錯,我爹娘的親生孩子去了哪里。
“我開始觀察出現(xiàn)在我身邊的人,漸漸發(fā)現(xiàn),我身邊有很多人在有意無意地接近我影響我,讓我接受某些思想?!?/p>
他說著看向鹿嬈兩人,聲音晦澀:“比如,我需要有信仰,要聽比我厲害的人的話,否則我會害死家人和自已。
“他們讓我意識到,如果我不聽那個很厲害的人的話,我就會下場凄慘,我必須得屈服在那個人腳下。
“他可能不是單個的人,也可能是一群人。他們一直在潛移默化地影響我,讓我知道等那些人出現(xiàn)的時候,我必須聽話去執(zhí)行他們的命令,我不可能反抗的了他們的力量。
“不知道我這樣說你們能不能理解,從小到大,那幫神經(jīng)病就一直在給我洗腦,讓我當個聽話的傀儡,把他們當做信仰,讓我當叛徒!”
鹿嬈道:“我們理解?!?/p>
方文彬聽到鹿嬈這句“理解”,眼睛一紅,感動地都差點哭了。
他真的憋得好辛苦,今天終于遇到能傾訴的人了。
他嗷一聲,眼淚汪汪地說:“你們怎么這么晚才來啊,我有好多話想跟你們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