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后一架直升機的航燈消失在夜幕中后不久……
“轟隆隆———!?。 ?/p>
“轟!轟!轟!轟……!”
設置在基地各處、包括彈藥庫、油庫、機庫、指揮所廢墟內的定時炸彈被依次引爆!
連環(huán)的巨響聲震四野,一團團更大的火球和濃煙從基地各個角落沖天而起,將整個夜空染成一片猩紅!
儲存在地下的彈藥發(fā)生駭人的殉爆,地面都在顫抖,堅固的工事被徹底撕碎,所有帶不走的設施和殘存裝備,都在這次徹底的爆破中化為烏有。
沖天的火光,映照著這片剛剛經歷了一場閃電般征服與掠奪的土地,仿佛為這場代號“瓦吉爾”的完美突襲行動,畫上了一個無比震撼和殘酷的終止符。
至此,瓦吉爾行動,以5C傭兵團完勝,并攜帶著難以想象的豐厚戰(zhàn)果全身而退,宣告結束!
留給大英帝國的,只有一個仍在燃燒的廢墟,近千名被俘或失蹤的士兵,以及一場席卷整個白廳和唐寧街的、前所未有的政治與軍事風暴。
英國,倫敦,軍情五處總部指揮中心。
那顆緊急變軌調來的高分辨率軍事偵察衛(wèi)星,終于將其“目光”投向了肯尼亞瓦吉爾地區(qū)。
巨大的主屏幕上,呈現(xiàn)出的不再是熱成像的模糊輪廓,而是清晰可見的光學圖像——曾經象征著大英帝國海外軍事存在的瓦吉爾訓練基地,此刻已化為一片仍在熊熊燃燒、冒著滾滾濃煙的廢墟。
斷壁殘垣清晰可辨,跑道上散布著焦黑的殘骸,整個基地仿佛被一只巨人的腳狠狠碾過。
望著實時畫面里那觸目驚心的景象,康耐視以及指揮中心內所有的高級官員,全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指揮中心內鴉雀無聲,連設備運行的微弱嗡鳴都顯得格外刺耳。
空氣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燒肺葉的痛感。
康耐視站在最前面,眼睛因極度憤怒、恥辱和一夜未眠而布滿了駭人的血絲,他的胸口劇烈起伏,仿佛隨時會炸開,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著。
他緊緊握著雙拳,指甲早已深深嵌入了掌心,絲絲殷紅的血液從指縫間滲出,滴落在昂貴的地毯上,他卻渾然不覺。
如果目光中的仇恨能夠化為實質的利刃,那么遠在索馬里的5C傭兵團此刻早已被千刀萬剮,全體暴斃!
“局……局長,” 一名屬下腳步匆匆地跑來,但感受到這令人窒息的氛圍,他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壓低,帶著小心翼翼,“唐寧街……來電,首相先生要您立刻過去一趟?!?/p>
“我知道了?!?康耐視試圖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但他那微微顫抖的聲線和無法控制的身體反應,早已出賣了他內心翻江倒海般的情緒。
所有人都明白,這位執(zhí)掌軍情五處的巨頭,此刻正遭受著職業(yè)生涯中,乃至個人生命中最巨大、最慘痛的挫敗。
一段時間后,康耐視步履沉重地離開了軍情五處總部,乘坐專車前往唐寧街10號。
車窗外的倫敦夜景依舊繁華,但他卻感覺如同行走在冰冷的墓穴之中。
一路上,他內心交織著滔天的怒火和深不見底的忐忑——整整一個接近兩千人的軍事基地,連同最精銳的快速反應部隊,就這么在幾個小時內灰飛煙滅了? 在和平時期發(fā)生如此慘重的軍事失利,對于英國而言,不僅僅是軍事上的重創(chuàng),更是對國家威信和國際形象的毀滅性打擊。
他該如何向沃克斯,向整個內閣,向陛下交代?
在這種煎熬的心境下,前往唐寧街的路程似乎格外的短。
康耐視還沒有完全理清思緒,準備好說辭,專車就已經平穩(wěn)地停在了那座著名的黑色大門前。
他有些失神,還是在司機輕聲的提醒下,才意識到已經抵達目的地。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夜空氣,知道該來的終究躲不過。
他推開車門,稍微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大衣和領帶,努力讓臉上恢復一些血色,然后面無表情,步伐略顯僵硬地走進了這座象征著英國最高權力的官邸。
跟隨首席秘書長穿過鋪著厚地毯的走廊,走進首相辦公室,康耐視發(fā)現(xiàn)被召見的并不僅僅是他自已。
海軍總司令施旦望爵士、陸軍總司令霍肯赫爾上將、空軍總司令沃爾上將、國防大臣安德魯、以及外交大臣格萊英悉數(shù)在場,分站在沃克斯那寬大的辦公桌兩側。
辦公室里的氣氛,絲毫不比軍情五處指揮中心輕松,同樣充滿了令人壓抑的沉重氣息。
幾位軍政大員神情各異:霍肯赫爾臉上是無法掩飾的暴怒與悲痛;施旦望爵士面色鐵青,帶著海軍遭受牽連的屈辱;沃爾上將眼神中則透著一絲事不關已的慶幸(畢竟空軍未直接參戰(zhàn))和對未來可能行動的憂慮;國防大臣安德魯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外交大臣格萊英則是一臉的凝重,顯然已經在思考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國際輿論風暴。
沃克斯首相本人坐在辦公桌后,一言不發(fā),只是大口大口地吸著粗壯的雪茄,濃郁的煙霧幾乎將他陰沉不定、仿佛醞釀著雷霆風暴的面容籠罩。
康耐視心情忐忑地默默走到外交大臣格萊英身旁站定,沒有與任何人進行眼神交流或打招呼,如同一個等待最終審判的囚徒,靜靜等待著沃克斯的發(fā)話。
沃克斯又沉默了足足一兩分鐘,仿佛在積蓄著足以摧毀一切的力量。
最終,他猛地將雪茄摁滅在煙灰缸里,一只手撐著桌面,緩緩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他環(huán)視在場的每一位大英帝國最高權力的執(zhí)掌者,聲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來自深淵:
“先生們,今天,是十二月十六日....這是一個….…值得被載入大英帝國恥辱史冊的日子。”
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張臉,語氣陡然拔高,如同驚雷炸響在安靜的辦公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