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詢問單于氏族分隊首領(lǐng)的人自然便是聞潮生。
那名單于首領(lǐng)本來不想繼續(xù)與這隊人搭話,不過如今因為內(nèi)部的矛盾已經(jīng)到達了一個特別的地步,他急于知道關(guān)于拓跋仲的消息,但聞潮生卻給予了他失望的答復(fù)。
“如果我知道,我就不會開口問你了。”
頓了頓,聞潮生道:
“我也在找他?!?/p>
“而且方才我記得你說的是「沒有回來過」,所以你也是藍河公國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面對聞潮生的盤問,那名頭領(lǐng)的眉頭漸漸承起了殺意與冰冷。
“你好像不太明白自已的處境?!?/p>
他淡淡道。
“這是我們氏族之間的事情,與你何干?”
王賢給他好臉色,聞潮生可沒給。
“本來沒什么干系,但方才你說了之后,我忽然來了興趣?!?/p>
“至于處境……我很明白自已現(xiàn)在的處境,但我覺得,你不是很明白?!?/p>
交戰(zhàn)的訊號已經(jīng)釋放,那名為首的首領(lǐng)掌間握在了刀柄上,目光再無一絲人情意味。
本來他們對四國之人就沒有什么好感,若不是因為塞外的環(huán)境實在惡劣,許多東西地域不產(chǎn),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們也沒有辦法,只能從四國那里購置獲取,既然要做生意,那便不可輕易動刀兵,這期間固然會滋生密密麻麻的小爭端,商人會常常因為一些蠅頭小利爭得面紅耳赤,可礙于合約的約束,向來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的塞外人士只能撅著那不利索的嘴皮子被四國商販狠狠輸出。
而今事情已經(jīng)波及到了氏族的高層,再加上四國之間爆發(fā)了大的戰(zhàn)事,無暇顧及他們這頭,于是這些塞外氏族的兇徒也變得大膽了起來。
那名單于氏族的小首領(lǐng)認為此刻自已處在絕對優(yōu)勢的一方,眼前這些行商的人若是想要活命,就該卑躬屈膝,就該低聲下氣,聞潮生的這種行為,對他的尊嚴與威嚴,無疑都是一次十分苛刻的挑釁,他豈能繼續(xù)忍著?
可就在他即將拔刀的時候,聞潮生卻再次開口:
“我殺人很快,你最好別想著拔刀?!?/p>
這句話叫單于氏族的小首領(lǐng)竟是笑了出來:
“很快?有多快?”
聞潮生也笑道:
“你想知道有多快?”
那人道:
“想?!?/p>
聞潮生道:
“那我殺給你看?!?/p>
從聞潮生殺死了那三名教書先生并離開苦??h后,他就沒有再怕過麻煩。
單于氏族這邊兒隊伍的人很多,高手也不少,否則也不敢四處游獵尋找拓跋仲,甚至直接來商道上堵人。
但他今天運氣不太好。
醞釀許久的殺意突兀且草率地盛放,兩方人馬交戰(zhàn),響徹夜空的嘹亮喊殺聲沿著空曠的暮色蔓延,短兵相接,金戈脆鳴,第一時間單于氏族的兇徒竟沒有沖破鏢師的防御陣線。
雖然此次參與行鏢的人數(shù)很少,可他們都是精銳,頗有與人交手的經(jīng)驗,再加上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狀態(tài)全都提升至了巔峰,抵抗格外頑強。
刺啦——
亂戰(zhàn)之中,單于氏族的那名小頭目拔出了自已的獵刀,刀鋒竟然呈鋸齒狀,在暮色之下閃爍寒光。
“你是四境,我也是四境,你說你殺人快,讓我看看?!?/p>
面對對方眼中燎燎戰(zhàn)意,聞潮生袖間一指彈出,裹挾著沙礫的夏風忽化劍影,死亡猶如鮮花開在了皮膚的觸覺之上,那名單于氏族的小頭目眼底一滯,想抵御時卻以來不及,劍影隨著夏風斬過他的胳膊,帶出了大片血花!
“他是何時……”
小頭目眼底蔓延著巨大的震撼,一時之間,竟不知自已是該憤怒還是恐懼。
他生于塞外,長于塞外,見過千奇百怪的武學(xué)與修行方式,卻是偏偏沒有見到過像聞潮生這樣的用劍高手。
“很驚訝?”
“不必驚訝?!?/p>
“你擋不住很正常,方才那一指,天人來了也未必擋得住。”
聞潮生盯著他笑,一旁有幾人見到首領(lǐng)吃敗,悍不畏死朝著聞潮生殺來,卻只見他揮袖甩出了幾陣清風,這些人便被劍影斬碎于一地。
這一幕,叫那名小頭領(lǐng)徹底意識到了不對。
聞潮生這簡單的表現(xiàn),絕非四境的武者可以做到。
但無論他如何看,聞潮生也只有四境,這名小頭目想不明白,但心中原本因為聞潮生的冒犯而滋生的惱怒漸漸徹底變成了恐懼。
“我此刻不殺你,但我會讓你看看,這些跟著你的人是怎么死的?!?/p>
“另外,還有一件事,我得提前跟你說,你要有心理準備?!?/p>
聞潮生平靜的聲音宛如來自地獄的叩問,叫人毛骨悚然。
“這隊伍里,還有個人,她的刀可能比我還要快?!?/p>
“從前在戰(zhàn)場上她便殺過數(shù)不清的兇徒,今日你敢跟她動刀兵,算你運氣不好,至于那些跟著你的弟兄……算他們倒了八輩子血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