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攸!”孟培生與談斯屹皆被嚇了一跳,這事兒可不能干啊,若是真鬧出人命,她這一輩子就算是毀了。
只是兩人動作慢些,沒攔住——
下一秒,
瓷片已抵住了老太太頸部動脈,嚇得她臉上瞬時失去血色。
而她手腕用力,瓷片陷入皮肉,劇痛傳來,她急喘著氣,“培、培生……救我,救我啊,她真要殺人了!”
吳瑞謙深吸口氣:
她是真的瘋!
自己剛才如果站錯隊,她會不會也如此對自己?
一瞬間,他覺得脖子上都涼颼颼的。
談斯屹此時已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繼續(xù)用力,若是瓷片真的割斷動脈,造成大出血,豈不是給了老太太找麻煩的理由。
孟京攸收回手,盯著老太太:“奶奶,冷靜下來了嗎?”
“你、你這個瘋子?!崩咸讼虏弊?,手心染血,嚇得她心頭狂跳,她竟真的敢動手!
“吳叔叔或許沒證據(jù),但我有?!?/p>
孟京攸從口袋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
“到底是孩子,看來當(dāng)年的事,她仍未走出來,早知道這么容易就能拿捏她,我又何苦做其他事……”
老太太的聲音斷續(xù)傳來:
“先暫時穩(wěn)住他,給他一筆錢,等簽約儀式結(jié)束,孟京攸確定退出公司,我再想辦法,把他弄出國?!?/p>
“我明白,可他說,很想見二小姐一面。”
除了老太太,還有曹媽的聲音。
“假的,這錄音是假的!”老太太反應(yīng)快,隨即否認,只是曹媽卻慌了神,滿目驚駭,從她表情不難看出,這錄音是真的!
老太太嘴上說不認,心里卻亂著:
怎么回事?
老宅是她的地盤,不會被人監(jiān)控,曹媽又是她的人,更不會出賣她,那孟京攸是從何處拿到的錄音。
她開始復(fù)盤回京后的諸多事情,今晚之前,孟京攸只回來過一次,那天她帶了茶點,連盒子都被她扔了。
唯一留下的只有……
老太太低頭,看向手腕上的玉鐲,紫羅蘭的鐲身上纏裹著厚厚的金絲。
她忽然就明白了,監(jiān)聽的東西,藏在了這里面。
“孟京攸,你……很有手段!”
“那也比不上奶奶,心狠手辣!”
孟京攸既然讓父親接她回來,就不會打沒準(zhǔn)備的仗。
事情到這里,吳瑞謙的事已經(jīng)很清楚,他忽然就想起女兒被解救出來的情形,那也是個冬天,她穿得單薄,渾身顫抖,滿手是血,目光呆滯空洞,一度出現(xiàn)應(yīng)激,甚至沒人能靠近她。
而他這位母親混在所有關(guān)心她的人里,滿目心疼,甚至哭得暈了過去,嚷著要吳瑞謙的命。
那模樣,沒人會懷疑她。
許宜芳震驚之余,對于當(dāng)年綁架一事本就心懷愧疚,沒想到還有這種內(nèi)情,心下就更不是滋味了,看向前夫:“攸攸只比栩栩大了幾個月,跟你女兒是一樣大的,你怎么下得去手!”
“我也是一時沖動,當(dāng)我把人綁回去的時候,我就后悔了!”
不僅是后悔!
更多的是害怕。
孟京攸認識他,所以他不能將她放回去,可怎么才能讓她開不了口,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
殺了她!
他不敢啊,拿著刀,嚇得手抖。
尤其是孟京攸還喊他:“吳叔叔?!?/p>
她說:“叔叔,我害怕?!?/p>
吳瑞謙心軟了,所以孟京攸說她餓了,他就給她松了綁。
結(jié)果就是,他被一個十歲的孩子反殺了。
不怪孟京攸心狠,一刀扎了他的眼。
因為吳瑞謙知道,她一旦跑出去,等著自己就是無盡深淵,他不能讓栩栩知道自己有個綁架殺人犯父親,所以他對孟京攸起了殺心……
他低估了一個孩子想保命時的決心和能力,總覺得小孩子嘛,好拿捏。
最后,
差點死在她手上!
——
事已至此,吳瑞謙也就徹底攤牌了,直接跪在了孟培生面前:“當(dāng)年的事,就是這樣,我已經(jīng)坐了十幾年牢,我這輩子就這樣了……”
“只求你善待栩栩,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也別讓孟京攸欺負她了!”
欺負?
孟培生深吸口氣,還沒開口,就聽丁奉嘀咕了一句:“什么欺負,她們姐妹感情不是挺好的嗎?”
“感情好?”吳瑞謙猛地轉(zhuǎn)頭看向丁奉,“可我女兒被她弄壞了手,現(xiàn)在都要每天去醫(yī)院,她的事業(yè)全都毀……”
話沒說完,他就意識到什么,震驚得看向孟京攸,“你、你給我下套!”
“吳叔叔,十四年前,你就蠢,沒想到出獄后,腦子也不靈光!”孟京攸嗤笑,“如果我不這么做,你怎么會現(xiàn)身?”
而她,
就是要等吳瑞謙上套!
明白真相的吳瑞謙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行??!
你們?nèi)覠o論好壞,都是八百字心眼子,把他當(dāng)日本人耍是吧。
他的事,算是告一段落,孟培生此時緊盯著齊璟川:“攸攸說,兩次引狼入室,我想知道……齊少,你在其中又究竟扮演什么角色!”
齊璟川是第一次知道孟京攸當(dāng)年被綁架過,看著事態(tài)發(fā)展,完全是懵的。
忽然被點名,還愣了下。
“我……孟總,您說什么!”
孟培生強忍著怒意,“我問,你跟我母親間,究竟又達成過何種交易!”
齊璟川深深看了眼老太太,“當(dāng)年,孟小姐剛從鄉(xiāng)下回來,老太太就找到我,說她學(xué)習(xí)跟不上,讓我?guī)退o導(dǎo)功課,給了我一千塊時薪作為報酬,我當(dāng)時很缺錢。”
魏闕咋舌:“一千塊,一個小時?這錢真好賺!”
那可是十四年前!
“后來,她就跟我說了些孟小姐的喜好,我原本想著,這些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可能難伺候,而且給的錢多,我很自然地就會迎合她的喜好行事,結(jié)果就是……”
“她喜歡上了你?!闭勊挂俳o出結(jié)論。
齊璟川點頭應(yīng)著,“她那時還在上高中,早戀很影響學(xué)習(xí),我想終止家教,可孟老太太跟我說,留在這里,我可以得到的更多……”
“甚至是齊家!”
“她故意跟我說,不要答應(yīng)孟京攸,就是要讓她愛而不得,荒廢學(xué)業(yè),圍著我跑!”
孟培生聽著,只覺得雙眼發(fā)黑。
偏偏魏闕此時還嘀咕了一句:
“臥槽,這老太婆太狠了,來陰的?”
“原來齊璟川是她給夫人量身定制的殺豬盤啊!”
殺豬盤?
誰是豬?
談斯屹個眼神,魏闕立刻乖乖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