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的家中,張大鵬獨自一人在家中的客廳里坐了許久。
沉吟著,猶豫著......
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機,張大鵬糾結(jié)著要不要給林曉蕓打個電話,又或者發(fā)個短信,或者干脆把她約出來談一談。
最終張大鵬選擇了放下電話,和平常一樣洗漱睡覺,假裝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躺在柔軟的床上。
張大鵬枕著胳膊看著老舊的天花板,目光變得清澈如水,心里卻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腸一定要硬起來。
在如今這個當(dāng)口,自己是一定不能主動聯(lián)系林曉蕓的。
這里是成年人的世界,也是叢林法則的世界。
在這個丑惡的成年世界里,充滿了人性的丑陋,背叛,利益至上的種種邪惡。
張大鵬知道一旦自己因為這個孩子心軟了,表現(xiàn)出一絲對這個孩子的情感,或者產(chǎn)生了想要跟林曉蕓“破鏡重圓”的念頭。
那么按照林武的尿性,這個孩子一定會成為他“拿捏”自己的把柄。
在床上翻來覆去了片刻。
張大鵬左思右想,橫豎也順不著。
想來想去。
辦法其實只有一個。
“奮斗吧?!?/p>
在這個叢林法則的世界里,一切都是要講實力的!
自己對于這個孩子認也好,不認也好,跟林曉蕓分也好,和也罷,想要有一個完美的結(jié)局,辦法其實只有一個。
只能用金錢,社會地位這些硬實力,從林武和林家人身上碾過去。
不過在關(guān)燈入睡之前。
張大鵬還是給林曉蕓發(fā)了一條短信。
短信只有兩個字。
“晚安。”
等待了片刻,林曉蕓并沒有回復(fù)。
張大鵬便伸出手,輕輕關(guān)上了臥室里的燈。
接下來是一個靜謐的長夜。
第二天。
上午。
當(dāng)張大鵬來到公司。
如往常一般把車停穩(wěn)。
鎖好了車門。
立刻便察覺到了什么。
張大鵬停下了腳步,看著公共停車位上一輛很熟悉的加長凱迪拉克,還有一輛政府牌照的公務(wù)用車,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進電梯,來到公司。
預(yù)料中的事情發(fā)生了。
謝軍快步走了過來,向著張大鵬耳語了起來:“林武來了,我給安排到會客室了?!?/p>
張大鵬點了點頭,應(yīng)了一聲:“看見了?!?/p>
謝軍黑著臉,很快又小聲說道:“還有幾個區(qū)政府的人,陪著他一起來的,說是要跟咱們談潘悅的合作代言?!?/p>
張大鵬又點了點頭,應(yīng)了一聲:“知道了?!?/p>
然后兄弟二人互相使了個眼色,一起向著會客室走去。
正在喝茶的林武,還有幾個穿著西裝的中年人立刻站了起來,幾張白凈斯文的臉上,同時露出了虛假的笑容。
“喲,張老板!”
“你可真是個大忙人啊,想見你一面還真是不容易!”
張大鵬也戴上了假面具,跟林武寒暄了起來。
“哪里哪里,林大哥嚴重了!”
“快請坐吧!”
幾人重新落座之后,林武便翹起了二郎腿,一邊悠閑的品著茶,一邊指指點點了起來:“大鵬,你這里看著還可以啊?!?/p>
“就是這個茶太難喝了,一會兒我讓人給你送幾箱好茶過來?!?/p>
林家老大這一臉的頤指氣使,還真是沒把自己當(dāng)外人!
張大鵬強忍著心中的厭惡,也笑著說道:“那可真是太謝謝了!”
一番虛情假意過后。
林武終于閉上了那張臭嘴。
接著。
幾個區(qū)政府的人表明了來意,開始給張大鵬做“動員”。
“張總實不相瞞,我們今天來是有事相求,港城酒業(yè)的情況你是清楚的,已經(jīng)資不抵債已經(jīng)很久了,現(xiàn)在急需救助?!?/p>
“區(qū)里的意思,是想讓潘悅給酒廠做個代言?!?/p>
“您可一定要幫這個忙!”
這幾位區(qū)政府的工作人員,來的目的很明確。
這擺明了是林武發(fā)動關(guān)系找來的,目的是向張大鵬施加壓力,想要讓潘悅這個風(fēng)頭正盛的“大網(wǎng)紅”,給“港城老白干”做代言。
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一口一個“張總”,很快罷張大鵬架在了火上。
這一招叫做“捧殺”。
可張大鵬卻面不改色,無奈的說道:“這......不是我不幫忙,可是潘悅的形象,跟咱們港城老白干的品牌實在是不太契合。”
“抱歉,我無能為力?!?/p>
張大鵬不肯合作。
幾個工作人員又開始軟磨硬泡:“幫幫忙吧,張總?!?/p>
“是呀,張總,現(xiàn)在只有你能救港城酒業(yè)了?!?/p>
捧殺這一招對別人或許管用,可張大鵬只是面露為難之色,一個勁的唉聲嘆氣,輕輕松松的化解了。
“不是我不配合,可潘悅的形象是校園女神,給港城老白干做代言真的不合適?!?/p>
“真的沒辦法?!?/p>
“抱歉!”
一番恭維,捧殺無效之后,幾個區(qū)政府的工作人員也拿油鹽不進的張大鵬沒什么辦法,只好閉上嘴。
這時候已經(jīng)快中午了。
張大鵬看了看手表,笑著說道:“時候不早了,這樣吧,咱們先找個地方吃飯,有什么事情吃飯完再說!”
坐在一旁的謝軍,這時也會意的附和了起來:“對對對,先吃飯!”
“人是鐵,飯是鋼,有天大的事情也得吃飯!”
這時林武終于站了起來,冷著臉說道:“算了?!?/p>
“咱們走!”
張大鵬的臉色也冷了下來,從容說道:“林大哥慢走,我就不送你了?!?/p>
兩個人再次撕破了臉,前來尋求合作被拒的林武臉色很臭,快步從“港城傳媒”的會客室里離開了。
“叮”的一聲輕響,走廊上的電梯門打開了。
又關(guān)上了。
張大鵬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謝軍看著淡然自若的張大鵬,有點茫然的問道:“這孫子什么意思啊,怎么還把區(qū)政府給搬出來了?”
張大鵬鎮(zhèn)定的說道:“摘桃子來了?!?/p>
謝軍愣住了,在一旁細細品味著“摘桃子”這三個字的含義,很快便琢磨出點不一樣的意思來了。
在張大鵬的一番點撥之下,謝軍很快便恍然大悟了,開始感慨漢語的博大精深。
“哦,我明白了!”
“就是說......咱們花了錢,花了這么多心血才培養(yǎng)出潘悅這么一個桃子,林武現(xiàn)在想把這顆摘走,吃現(xiàn)成的對吧?”
張大鵬點了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謝軍勃然大怒,忍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他奶奶個腿的,這孫子可真是夠陰險的,臉呢,這孫子還要不要臉了!”
“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他怎么能這樣無恥!”
在謝軍的咒罵聲中,張大鵬卻云淡風(fēng)輕。
忽然之間。
張大鵬想起了一句老話:“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p>
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臉面這東西對林武并沒有什么卵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