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珍明白知夏的意思,她伸手接過。
“行,等會我看到了,將你的意思傳達給她?!?/p>
話音剛落,四海領著平安跑進了屋,“娘,姐姐,迎親的隊伍馬上到門口了!”
趙玉珍一聽,忙拿起托盤中的蓋頭,和姜氏一起,為知夏蓋上。
“快!四海,平安,將院門關起來?!本o接著又看向院子里的侄兒侄女和侄媳侄孫,“大家伙別在這兒愣著呀,快去堵門了!”
平安反應最快,趙玉珍話剛出口,他就跑去將知夏院里的門合上了。
能在知夏院子里待著的,都是關系較為親近的親戚,趙玉珍一催促,紛紛來到院門口等著新郎到來,好奇的孩子們擠到院門邊,扒著院門的縫隙往外看。
連趙成忠都厚著臉皮湊過去了。
看的馬氏邊笑邊罵他不知羞。
……
府門口,“噼里啪啦”的爆竹聲響起,混合著敲鑼打鼓和嗩吶的聲音,熱鬧非凡,府中賓客們?nèi)忌扉L脖子往府門口的方向張望,想要看看這位傳說中的國公爺,究竟生的什么模樣。
蕭赫在府門口下了馬,領著一群人在賓客們的簇擁下直奔知夏所在的院子。
人群中,有人打量著蕭赫。
“原來他就是國公爺,瞧著也不老啊?!?/p>
另一人開口,“你們有沒有覺得,他像一個人?”
“你說的是誰?”
“陳不凡啊,你們不覺得他倆挺像嗎?”
八年前,陳不言拆了陳不凡的屋后,他因沒地方住離開了杏花村自那之后,他就極少在村里露面,不少人已經(jīng)八九年沒見過他了。
在大家伙心目中,陳不凡一直是那個又黑又瘦、滿臉痞氣、不學無術(shù)的少年形象。
連走路都是吊兒郎當?shù)摹?/p>
而眼前的新郎官高大俊朗,步履穩(wěn)健,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眉眼看著或許跟陳不凡有些相像,但確實很難將兩人聯(lián)系到一起去。
“陳不凡不都死了嗎?應該只是長的有些像吧?天下人那么多,有人長的相像不是很正常?”
“就是,人家可是位高權(quán)重的國公爺,陳不凡那個小混混怎可相提并論?”
陳貴、郭氏和陳不言聽到眾人的話,相視一眼。
要不是四年前陳不凡身死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他們都要以為,那位滿面春風的國公爺就是陳不凡了。
蕭赫在知夏的院門前站定,緊接著,一身穿大紅禮服的中年男人從他身后而出,來到院門前站定。
他笑了兩聲。
“客來須醴,賓來須饌,報道姑嫂,出來相看新姑爺嘍。”
門內(nèi),一手中拿著折子的女子躬身問。
“敢問貴客前來何事?”
那人笑著撫須,“鸞飛鳳舞祥云照,赤茂蘭余佳瑞來,今日佳偶結(jié)秦晉,比翼雙飛齊心歡,在下乃國公府禮官裴均,受國公大人重托,攜國公大人及諸位宗親摯友,特此來林府迎親納福,只見貴府今日張燈結(jié)彩,紅綢千丈,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吶?!?/p>
“今日,我家國公爺已備聘禮聘書,攜雁出府,煩請代為通稟,請林府開門納福迎吉祥嘍。”
話音剛落,后邊抬著聘禮的人紛紛應和。
門內(nèi),年輕女子再次開口。
“新貴人萬福,我家主人已靜候多時,請新貴人入室華堂!”
話音落下,她笑著往一側(cè)退去,剛才堵在門口的眾人見狀,也紛紛退向兩旁,定定的看著院門方向。
緊接著,兩名丫鬟上前,放下門栓,將院門敞開來。
裴均見狀,拿著手中的禮帖,朝著門內(nèi)行了一禮,轉(zhuǎn)身又朝著門內(nèi)做了個請的手勢。
“請國公大人登堂行禮?!?/p>
此刻,趙玉珍、林寄明,以及趙家長輩都已經(jīng)站在了正屋前。
蕭赫領著人進了院子,拿著手中的聘書朝著林寄明和趙玉珍的方向行了一禮。
“岳父,岳母,我來接知夏了。”
趙玉珍和林寄明對視一眼,笑著上前,“好孩子,知夏在屋里等著呢。”
話音剛落,便又聽得裴均的聲音。
“玉影閣前飲芳華,似喚璧人出誰家,紅妝秀衣盤云發(fā),唇齒盈盈待君達,請新婦--出閣!”
院里的長輩們也早已退到一旁,將知夏屋前的位置空了出來。
賀詞結(jié)束,眾人紛紛看向正屋。
緊接著,房門被人從里打開,一身醬紅色衣裳的霜葉,扶著知夏從屋里緩緩走出。
她身穿正紅嫁衣,金線密繡的鸞鳳在裙擺上振翅欲飛,霞帔垂落的珍珠,隨著她的走動,如雨簾搖曳。
大紅蓋頭下的容顏雖不可見,但身姿窈窕,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了蕭赫的心尖上。
他的笑容逐漸放大,走上前,捏住了紅綢的另一端,將知夏從霜葉手中接了過來。
知夏蓋著蓋頭,并不能瞧見外界發(fā)生了什么。
只能從她低頭看到的鞋子判斷,蕭赫來了。
“跟著我慢慢走,不要著急?!蹦腥说穆曇舯纫酝魏螘r候都要溫和。
知夏腦袋上的頭冠太重,只淺淺點頭嗯了一聲。
隨著蕭赫帶來的人,將各自箱籠中的糖果和銅板往院內(nèi)外撒出去,同一時間,炮竹聲、鑼鼓聲、嗩吶聲響起,伴隨著賓客們的歡聲笑語,府中的熱鬧到達了頂峰。
蕭赫往知夏的方向看了眼,領著她往外走去。
每每路過門檻時,都會伸手扶她一把,并小聲提醒。
“小心門檻。”
見他對知夏如此體貼,眾人紛紛投來或詫異或羨慕的眼神。
林寄明和趙玉珍相攜著隨隊伍出了門。
眼看著相伴了幾十年的閨女上了花轎,趙玉珍忍不住紅了眼眶。
林寄明也是滿臉不舍,雖說閨女嫁的不遠,可已為人婦,到底跟在家中當小女兒是不一樣的。
總歸是多了一層身份的束縛。
拍了拍趙玉珍的背,輕聲安慰她。
“好了,總不能讓閨女在家陪咱們一輩子?咱們總有老的時候,她的日子才開始呢,總歸女婿是個穩(wěn)妥人,別擔心了?!?/p>
趙玉珍點頭,深吸口氣,用帕子在臉上沾了沾,笑著招呼府中賓客。
“今日是我們知夏的出閣宴,府中已為大家備好酒席,大家今日吃好喝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