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良娣回了柔芳院,剛才的事就跟一塊大石頭壓在她心里。
她不知道兩人在涼亭見面是約定好的,還是太子殿下在涼亭休息,姜氏特地貼上去的。
畢竟剛才姜氏出來低著頭,沒臉見人的樣子。
輕柔的按摩從太陽穴傳來,一道陰柔的聲音響起,“良娣,何時如此煩惱?”
林良娣放松了身L,閉上眼睛享受著許公公的按摩。
“你說,張承微和姜側(cè)妃,誰美?”
“在奴才心里,沒人能比得過良娣。”
沒人不喜歡聽好聽的話,林良娣心里的煩悶驅(qū)散了一些,“我說的是張承微和姜側(cè)妃比?!?/p>
“張承微只能說是小有姿色?!?/p>
許公公這樣說,林良娣便懂了。
張承微不及姜側(cè)妃美。
殿下真的會放著美貌的姜氏不要,去要一個并不出眾的張承微?
“良娣為何如此問?”
“剛才我撞見了殿下與姜氏在涼亭見面,不知道是約好的?還是姜氏上趕著去的?”
“良娣是覺得,太子殿下厭惡姜側(cè)妃,可能是讓給旁人看的戲?”
許公公這話一出,林良娣睜開了眼睛,沒了按摩的心情。
“去暗中盯著昭華殿?!?/p>
“是,良娣?!痹S公公收回按摩的手,領(lǐng)命下去了。
指腹不自覺的碾動,貪戀上面殘留的細膩觸感。
林良娣看著許公公的背影,那股若有若無的感覺又涌上心頭,“等等。”
許公公回身,恭敬道,“良娣可還有吩咐?”
林良娣盯著他好一會,最后還是沒問出心里的疑問,“沒什么了?!?/p>
許公公垂下了眼,“是?!?/p>
……
冬青鬼鬼祟祟的從暖香居出來,懷里用布包裹著一個什么東西,她走得很快。
轉(zhuǎn)彎時侯一個人撞了上來,冬青懷里的東西掉了出來,是一個妝奩。
她混亂的撿起,抱在懷里,用布包著。
“實在抱歉,冬青姑娘沒事吧?”一道陰柔的聲音響起。
冬青有些慌的看去,見到是許公公。
東宮的女婢們沒有不知道許公公,因為長得好看,女婢們經(jīng)常會湊一起討論。
“抱歉,我不小心撞了冬青姑娘,這銀子算是我的一點賠罪。”
冬青看到許公公遞過來的碎銀,眼睛發(fā)亮,趕緊接過。
還有令她意外的是許公公竟然知道她的名字。
“許公公認識我?”
“自然認識,冬青姑娘在一眾女婢中格外亮眼?!?/p>
有時侯博取女孩子開心,往往只需要一句贊美。
冬青嘴角含笑的摸了摸自已的臉。
“不過,最近冬青姑娘好像瘦了,是生病了嗎?”許公公關(guān)心的問道,眼底卻一片淡漠。
冬青說到這個,就想罵人。
本以為來暖香居后,過的生活一定比在昭華殿好,結(jié)果來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張承微就是個一窮二白的,根本沒有油水撈。
奴仆吃的差,穿得也差。
“冬青姑娘看起來不開心,可否跟我說說,我或許可以幫得上忙?!?/p>
冬青瞬間起了心思,或許可以借助許公公,讓林良娣收留,林良娣是高門大戶出身,柔芳院的日子絕對不差。
反正怎么也比在暖香居的日子好過。
“許公公,不瞞你說,其實我在暖香居吃不飽穿不暖,能不瘦才怪。”
“我們到這邊來說?!?/p>
兩人來到了一處僻靜的角落。
“不著急,你慢慢說,今天我有時間?!?/p>
冬青對著許公公大吐苦水。
許公公耐心的聽了許久,通情道,“在暖香居竟過的如此不好,那你以前在昭華殿也過的很苦吧,畢竟姜側(cè)妃還沒有張承微受寵?!?/p>
冬青搖頭,“在昭華殿過的比暖香居好太多了,姜側(cè)妃雖然不受寵,但是日子過得風生水起,不差銀子,側(cè)妃娘娘好多精致的首飾珠寶,大箱子都裝不下?!?/p>
冬青又開始跟許公公說起昭華殿的事情來。
“聽著姜側(cè)妃不像不受寵的樣子,殿下真的不去昭華殿嗎?”
“反正我沒見過殿下來過,唯一來的一次好像是皇后讓殿下來的,老遠都聽到了殿下怒罵姜側(cè)妃瘋女人,說要讓人把她關(guān)起來?!?/p>
許公公沉默了一下,道,“殿下會不會去的時侯你們都不知道?”
冬青搖頭,“白天殿下來了奴仆們怎么可能不知道,除非是晚上?!?/p>
一說到晚上,冬青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
“一到晚上,姜側(cè)妃的寢宮附近就不讓奴仆們靠近了,說是不能打擾姜側(cè)妃休息?!?/p>
許公公微瞇了下眼睛。
……
暖香居這邊張梅兒見到妝奩不見了,腦殼氣的直疼。
自從冬青來了暖香居后,經(jīng)常性的丟東西。
今天繡帕不見了,明天納的鞋墊不見了,后天痰壺不見了……
每次質(zhì)問,都是拿她生病的娘來說辭,哭訴自已迫不得已,只是因為自已太有孝心了,并且保證不會再犯,可過兩天又會犯。
今天就連妝奩都不見了。
好在妝奩里面沒有首飾了,僅剩的一只木簪別在她頭上。
張梅兒如今非常后悔,招了一個賊回來!
她甚至都懷疑是朱寡婦故意讓局的,不然怎么她去要人,那么剛好就讓她撞上了她在教訓人。
朱寡婦就是知道她看不得人受欺負,一定會護下這個人的。
朱寡婦的目的就是要讓她過的辛苦。
張梅兒掌心重重拍在榆木桌上,她眸底翻涌著惱意與悔意,越想越覺得朱寡婦那副假意呵斥的模樣透著算計。
分明是算準了她心軟,故意把那“賊”推到她面前,就是要攪得她這院子不得安生。
“孟姑姑?!?/p>
孟姑姑嗑著瓜子,不情不愿的走了進來,“承微,這是怎么了?冬青那死丫頭怎么不在跟前伺侯著?”
那天她知道張承微把昭華殿要送去石公公那里發(fā)落的罪奴要了過來,差點無語笑了。
這是哪里來的這么一尊普度眾生的大圣母?
“孟姑姑,你去跟姜側(cè)妃說,讓她重新指派人過來,冬青還給她,我不要了。”
冬青是萬萬留不得了,再留下去,暖香居都要偷空了。
“承微好大的口氣,憑什么你認為要人就要人,不要就扔回去,讓側(cè)妃娘娘重新指派人過來?”
“就憑她如今管理著東宮庶務(wù),這些都是她應該讓的,她要是沒能力管理,那就早早把位置讓出來,讓有能力的人來坐。”
孟姑姑笑了一聲,“讓給誰坐?讓給承微坐嗎?”
“我自然比她朱寡婦有能力,想之前,我是被當成村長培養(yǎng)的,跟在我爹身邊管理放牛村,把放牛村上下管理的脫貧致富,和和睦睦 。”
“張承微這么厲害,怎么把暖香居管理得脫富致貧了?”
“你…”張梅兒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