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上一章出現的曹元猛應是曹元存,曹元猛在白鷺島。)
陳家被滅族了。
一夜之間,消息奔走,舉郡震動。
各城各鎮(zhèn),大街小巷,修士凡人議論紛紛,提得最多的一個詞便是‘屠城’。
“太狠了!”
“林城有近十萬人口呢,雞犬不留!”
“血流成河,血跡到現在都還未干,隔著十幾里地都能聞見!”
“屠城啊,好像燧國立朝以來還從未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
“到底是誰做的?”
“很快就會有消息,看齊陽峰被誰家霸占就知道了?!?/p>
“凡與陳家有關,昨夜亥時同時遭到襲擊,肯定不止一家勢力出手?!?/p>
“不怕朝廷追究嗎?”
“呵~朝廷!監(jiān)察司和鎮(zhèn)守府直接關了大門,任由一群黑衣人行兇!”
“玄羽宗不也沒放出半句話來?!?/p>
“嘿~安陽陳家這些年蹦跶那么歡,勢頭勁猛,肯定遭人嫉妒眼紅,得罪人。”
“……”
次日。
“聽說了沒,占據齊陽峰的是以前的齊陽曹氏,沒有任何遮掩,曹家自己放出來的消息!”
“曹家不是被陳家滅了嗎?”
“殘余唄,曹家傳承三四百年,哪那么容易殺得干凈?!?/p>
“別忘了,曹家背后也是玄羽宗,曹家有很多裙帶姻親都還在呢?!?/p>
“比如安澤郡的齊家,那可是老牌筑基家族,曹家若是拿出足夠的利益,肯定請得動人!”
“這就是傳承家族與修仙小家庭的區(qū)別?!?/p>
“難怪了,身在局中切身體會,曹家這是為了不重蹈覆轍,索性將林城給屠了?!?/p>
“曹家說林城的事不是他們干的,是有人趁火打劫。”
“呵~這你也信?”
“林城是陳家專屬領地,緊挨竹崗鎮(zhèn),陳家將林城當做第二祖地來打造,擴建就是為了將所有凡俗族人安置到那,方便保護和管理?!?/p>
“這下好了,殺起來也方便!”
“曹家很勇啊,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出屠城之事,不怕朝廷派兵鎮(zhèn)壓嗎?”
“有好戲看了!”
“……”
又五日。
淮寧各城、各部鎮(zhèn)守府和監(jiān)察司,同時頒布告示安撫民心,宣稱查明真相——
林城之殤,乃是‘惡龍山’匪修借勢力之間爭斗,趁機洗劫鑄下殺虐,朝廷不日派兵清繳匪患,保境安民。
明眼人心如明鏡,不明就里的隨大流,一時間所有人對陳家覆滅之事諱莫如深,不再提及,說也只敢關上門或者私下傳音,讓原本愈演愈烈的熱議戛然而止。
不出三日。
長寧、安陽、彭城三大城池客卿府,青牛、梨花、竹溪、青巖四個坊市鎮(zhèn)守府和監(jiān)察司,大張旗鼓,興師動眾,聚兵三百三十名修士,外加千人武者軍隊,聯合剿匪。
剛起勢不到一年的‘惡龍山’匪修團伙頃刻間蕩然無存。
不過區(qū)區(qū)三十來個匪修,只有兩個筑基,外加上百個武者,朝廷布告卻是夸張到‘包括數十名筑基在內的五百多人悍匪賊眾’。
底層普通百姓群情激奮,額手稱慶。
就此,曹、陳之爭徹底落下帷幕,似乎……一切塵埃落定。
……
滅陳時隔半個月。
身為剿匪一員的曹景延隨隊返回青巖鎮(zhèn)。
他走去領隊楊安若身側,傳音道:“我還有些事處理,過陣子再回署里。”
楊安若偏頭瞧了眼,回道:“你哪來那么多事?你的手續(xù)還沒辦呢,司臺讓你趕去參戰(zhàn),就是為了給你記功績?!?/p>
頓了下,她擺著手道:“去吧,回頭把復職時間往前寫?!?/p>
曹景延笑道:“謝了,改天請都統(tǒng)大人喝酒?!?/p>
楊安若翻了個白眼,道:“一般的酒我可看不上!”
與其他同僚招呼一聲,曹景延只身離隊,一路去到主街春風樓,進入一處閣樓客廳,盯向風奇。
先到的何應澤、季伯常、聶泉、劉文昊四人也跟著看去。
風奇面露尷尬,訕訕道:“抱歉,我惹得禍,我的錯!”
安靜少許,季伯常拉著曹景延入坐,緩解氣氛道:“好在解決了,來,一起喝一杯?!?/p>
一杯飲下,曹景延問:“你怎么想的?不會告訴我曲解了‘徹底消失’的意思吧?”
“那倒沒有……”
說著,風奇輕咳一聲,接著道:“行動前我了解過,林城三年前劃為陳家專屬領地,其它勢力都陸續(xù)搬走了,只有少數散修散戶入住,九成以上都是陳家族人及姻親……
既然要做,又牽連不到別的勢力,我就想著徹底些,畢竟,一城人繁衍起來很快,幾十年就能出不少修士,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p>
頓了下,他繼續(xù)道:“后果嘛,我也想了,眼下不正好嘛,匪修干的,放心,各方面我都打點好了,不會追查下來?!?/p>
曹景延捏起杯子抿了口酒,眨眼道:“十萬只雞殺起來也要費些功夫,你養(yǎng)了不少人??!”
風奇說道:“花錢啊,武者要多少有多少!”
曹景延點點頭,倒?jié)M酒起身笑道:“此事了結,感些諸位仗義助拳,梁某敬諸位!”
“今天我請客,吃好喝好玩好!”
一炷香后。
曹景延先行離開,出了青樓臉上笑容瞬間消失。
季伯常跟了出來,傳音問:“風奇有沒有可能是故意的?”
“不能排除?!辈芫把吁局嫉溃睦飬s是留了個心眼。
事出無常必有妖,雖然風奇的解釋說得過去,但縱觀屠城事件前后,無不表明下令之人‘自大、肆無忌憚’的性格,而風奇卻不是。
季伯常沉吟著道:“那天分目標的時候,他最先挑的沙溪鎮(zhèn)和林城,他專注生意搞錢又不立族,按道理說沙溪鎮(zhèn)那塊靈田更劃算,他卻讓給了何應澤,自己選了林城,他怎么跟何應澤說的來著?我當時與聶泉傳音,沒注意聽?!?/p>
曹景延回憶了下道:“陳家擴建林城置辦了很多物料,也很值錢,另外,沙溪鎮(zhèn)的靈田一半以上是朝廷的稅貢,他老子是侯爺,不方便自己經營,搶來也得賣給別人?!?/p>
季伯常想了想,搖頭道:“可能是我想多了,沒動機,而且他自己參與了?!?/p>
說著,他翻手遞出一個玉瓶,道:“【玉肌丹】?!?/p>
曹景延愣了下,接過來問:“你怎么知道我要這個?哪來的?”
季伯常笑道:“風笑托人到處問,風致緲聽說了,正好收藏有兩瓶,前天我去他府上,便讓轉交給你?!?/p>
曹景延頷首,打開看了眼,有兩顆,說道:“改天我親自登門去謝他?!?/p>
“行?!?/p>
季伯常轉身又進了春風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