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記本電腦是全新的,壓根兒就沒有拆封,要么人家這里就這習慣,要么就是比較看重邊沐,硬件方面盡量安排得好一點。
邊沐只要打開筆記本電腦外包裝,根據(jù)“next”之類的提示上網(wǎng)操作一遍,這部筆記本電腦今后就是他的工作電腦了。
腦子里閃過幾個念頭,房間里的東西,邊沐到底還是什么也沒動。
“別看都是穿白大褂的,他們還不定怎么回事呢!再說了,很明顯,這里可是特燒錢的地方,他們啥歲數(shù),我才多大啊!我得掙錢啊!人不能太貪心,只要能把臨床履歷續(xù)接起來我就心滿意足了,將來掙到大錢,眼前這些東西隨時都可以擁有的?!边呫宓念^腦還是蠻清醒的。
邊沐打定主意,不打算跟這棟樓里的人走得太近。
鎖好房門,邊沐順著樓道在三樓溜達了一會兒,樓道里安裝了不少高檔攝像頭,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整棟樓整體呈東西走向,南邊各個房間面積大小不一,有的拉著簾子,看不出做何種用途,因為窗戶都是南向方向,邊沐猜測,大部分應該是會議室或者小型辦公室。
北邊的房間面積可就大多了,窗明幾凈的,一看就是各種實驗室,透過玻璃,邊沐發(fā)現(xiàn)有幾間跟自己上大學那會兒的格局有些相似。
整個三層靜悄悄的,好象沒什么人。
快轉(zhuǎn)到頭的時候,邊沐發(fā)現(xiàn)一間小型實驗室里面有人穿著連身工作服正在忙活著什么,初來乍到,不好打擾,匆匆掃看幾眼,邊沐順著步梯下到二樓。
二樓的布局跟三樓差不多,只是東西兩頭各開了兩個階梯小教室,最西頭那間大門緊閉,里面還拉著深色窗簾。
最東頭那間這會兒開著,大門虛掩著,透過紗簾可以看到一位中年男子正在講臺上宣講著什么。
多媒體教室一多半的窗簾都被拉上了,投影儀上正播放著一段PPT講義,整個會場光線半明半暗,既不影響講臺上那男的宣講,也不影響下面坐著聽講的觀眾使用各自的手機、筆記本電腦。
邊沐站在門外側(cè)耳傾聽了一會兒。
“小伙子!干嘛站門外?。∵M去坐會唄!”忽然,身后傳來一個男的的招呼聲。
扭頭一看,不知什么時候,一位面容清瘦的老者來到邊沐身旁。
“這會兒進去不大禮貌吧?”
“那有什么嘛!你既然能進得了小白樓,應該是新進會員吧!咱們這兒可寬松了,自由進出,里邊請!”清瘦老者顯得很客氣。
“您先請!”
壓低嗓音,二人彼此客氣了一下,清瘦老者先行走了進去,邊沐緊隨其后。
清瘦老者的座位位于左側(cè)靠墻位置,簡易桌上放著一部超薄筆記本電腦,一個高檔保溫杯,座椅靠背上虛搭著一件米色風衣,風衣邊上搭著一條純羊絨圍巾,座位右邊扶手邊上還放了一個真皮男士挎包。
看來,老爺子這是臨時有事出去了一下,走的時候,除了手機啥也沒帶。
“這地方閑雜人員根本進不來,老爺子這才放心大膽地臨時外出,看來,這里的氛圍還是相當不錯的。”邊沐心下暗忖道。
清瘦老者身后那排座位只在最右邊那個座位坐著一位氣質(zhì)嫻雅的中年女士,其余位置都空著,邊沐很自然地就坐在清瘦老者身后位置。
凝神傾聽了一會兒,邊沐聽出臺上那位中年男子正在講解的主題應該是腫瘤患者放、化療之后的中醫(yī)保健。
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鐘,臺上那位中年男子結(jié)束了自己的講解,隨手按了個開關(guān),多媒體場館的照明燈至少亮了一半。
中年男子拿起一個保溫杯喝了一口,面帶微笑地走下講臺跟第一排幾位觀眾熱聊了起來。
“你哪個單位的?”清瘦老者回頭笑著問了問。
“不好意思!前兩天才辭職,現(xiàn)在還沒個正經(jīng)身份呢!”
“哦!從哪兒辭的?”
“‘暉康’醫(yī)院中醫(yī)科?!?/p>
“哦!你是馮樂章手下的兵??!”
“您跟馮院長挺熟的吧?”
“那當然了!聽說你們醫(yī)院待遇還可以,年紀輕輕的,干嘛辭職??!”
“可能行醫(yī)理念方面有些相悖吧!”
聞聽此言,消瘦老者不由地愣了一下,眼神里閃過幾絲驚訝,甚至有點兒肅然起敬的神色。
“你今年還不到二十七八吧?”消瘦老者笑著問道。
“不到呢!怎么了?”
“少年老成?。偛拍蔷湓拸哪憧谥姓f出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有點不大相信呢!怪不得這么年輕就能成為這兒的會員,失敬!失敬!誒?誰是你的舉薦人?”
“您老說笑了,岳醫(yī)生應該算是我的舉薦人吧?”
“哪個岳醫(yī)生?你說的不會是小岳的女兒吧?”
“就是這家醫(yī)院現(xiàn)任院長的女兒?!?/p>
“她呀!她可不具備舉薦資格,明白了!小岳是你的舉薦人?!闭f著話,消瘦老者徹底轉(zhuǎn)過身上一眼下一眼打量了邊沐幾眼。
消瘦老者天生兩道濃重的劍眉,劍眉下一雙鷹一般的大眼睛時不時閃現(xiàn)出幾道犀利的目光,那是一種隨時對人對物予以某種審視的目光。
可能老者的目光過于犀利,看得邊沐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這人說話直,說對說錯你別見怪啊!”消瘦老者笑著說道。
“您請講!”
“能走進小白樓的沒一個是等閑之輩,你這么年輕就登堂入室了,想必是有些真本事的,可是,這么多年,‘暉康’醫(yī)院那邊一直沒聽說過有什么特別厲害的后起之秀??!莫非……你是小岳未來的女婿?”
“呵呵……您誤會了!我跟岳醫(yī)生總共也沒見過幾面,何談上門女婿一說。”
“哦!那我向你道歉,既然如此……除非……你不會姓邊吧?”消瘦老者好象知道的事還蠻多的。
“在下邊沐,還請前輩多多指教!”
“我就說嘛!手底下沒點過硬的東西,小岳也不會看上你的,聽說你是‘暉康’醫(yī)院中醫(yī)業(yè)務的頭牌??!馮樂章怎么舍得放你走呢?!”
“這……一言難盡!”
“呵呵……我懂!你剛才不是說了嘛,行醫(yī)理念頗有差異,別人這么說,我鐵定認為他(她)在吹牛,你說,我信!你要真跟馮樂章一個鼻孔出氣,我還真瞧不上你呢!百分百認定你就是小岳家的贅婿,不過,你真的太年輕了,要是不考考你,我這心里不得勁??!”消瘦老者話說得十分幽默。
“哈哈哈……您老說笑了。”
“說真的,剛才臺上小李講得咋樣?”
“您這是在考我嗎?”
“算是吧!說來聽聽?”
“聽完李老師的講解,我有兩點疑惑,其一,‘巖’概念與當代醫(yī)學所講的腫瘤雖說有交集,嚴格區(qū)分的話,內(nèi)涵、外延都有相當大的出入,李老師將古代‘巖’概念與當代醫(yī)學所講的‘癌’雜猱在一起談傳承,談發(fā)揚,我覺著不合適?!?/p>
“哦!你的意思可不可以理解為,‘巖’、‘腫瘤’、‘癌癥’,其實是三個概念,彼此是有交集,卻不能籠統(tǒng)地合而論之?”
“正是如此!”
“那第二個問題呢?”
“剛才聽李老師講解,臨床經(jīng)驗、業(yè)務水平還是相當優(yōu)秀的,那為什么要用‘保健’二字?直接用‘治療’不行嗎?是不是有點缺乏自信啊!”
“犀利!他就這毛病,所以快十年了,一直沒有大的長進!歡迎你加入我們的團隊,聞伯雍,認識一下!”說著話,聞老先生伸右手跟邊沐握了握手。
明知對方肯定是位了不起的醫(yī)學大咖,但是,聞伯雍到底何許人,邊沐還真不知道。